第十八章 沈光漢的邀請
自從進入了軍隊以來,張同從來沒有那麽高興過。在將繳獲的武器裝備交給了團長後,張同已經頂不住了,本來昨天就很虛弱,可是倔強的他還是堅持著要去擺小鬼子一道,現在終於還是昏倒在團部門口,昏倒在黃茂權的麵前。
張同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躺在床上休息了,差不多是睡到了自然醒。張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可以聽得出外麵匆匆的腳步聲,看了看屋裏,旁邊躺著五六個傷員,張同慢慢的站了起來,抬起腳就準備往外走。
“你怎麽亂走?”一個富有磁性的女性聲音嗬斥道。
張同來到這裏就沒怎麽見過女人,一聽這個聲音立馬骨頭都酥了。但是一想到這裏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年代,而是戰火紛飛的民國。張同隻好馬上將已經飄遠的心又收了回來。
張同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士掀開了布簾子,站在了張同的麵前。
“我要回去,我還要去殺鬼子。”張同不容置疑的說著,眼睛卻始終望著麵前的這位護士。
女護士一聽立馬翻了臉,在醫院像張同這樣的大頭兵女護士見多了,根本就沒有把張同這樣的人放在眼裏。
女護士訓斥了張同一番,頭也不回的跑到了院長那裏。而張同卻是被護士說得一愣一愣的,索性坐了下來,在病房裏和受傷的兄弟一起聊了起來。
張同和這些受傷的士兵聊得正開心,隻見一個掛著少將軍銜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怎麽樣,年輕人,好些了嗎?”中年男子說道。
屋裏的人一看有幾個軍官走了進來,紛紛站了起來,舉手敬禮。隻有張同還不管不顧的坐著,而且還故意將頭低著,就像不知道一樣。在張同眼裏,當官的都沒什麽好人,尤其是做大官的。
旁邊的一個上校軍官故意咳了兩聲。
張同扭轉頭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沒注意長官進來。”
張同可以說從心裏恨透了這些沒有站在戰爭第一線的人,他們來這裏完全就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他們的領花也都是靠弟兄們的鮮血和白骨換來的,所以張同打心眼裏不想和這些人有過多的交往。
進來的一眾人等沒有想到他們渴望見到的英雄竟然是這麽沒有禮貌和休養的人。少校軍官正準備開口訓斥這個沒有禮貌的人,卻被這個中年將軍給攔住了。
“你是叫張同吧,見到我都敢那麽橫的人還真沒幾個,你難道不怕我整你嗎?”中年將軍厲聲說道,他想要看看這個張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故意說話激張同。
張同一聽,立馬來了火。
“我是叫張同怎麽了,別他媽的給我在這裝大尾巴狼,別以為你他媽的是將軍我就怕你,要不是看你是個中國人,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張同大吼道。
“你放肆,他是我們師長沈光漢。”少校副官在也忍不住說了出來。
張同一聽立刻怔住了,原來這人是自己的師長,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一類用弟兄們的性命換軍銜的人。
張同還沒有回過味來,已經被沈光漢的少校副官王紹鵬給撂倒在地了。而張同卻沒有反抗的意思,畢竟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沈光漢擺了擺手,走上前去將張同拉了起來。
屋裏的傷兵在感歎的同時,對張同也充滿了羨慕,一個士兵在罵完師長後,師長並沒有怪罪他。反而將他拉了起來。他們很想知道張同到底是什麽來路,可以得到師長這樣的愛護。
“張同,你確實和我們不一樣,難怪會幹出那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沈光漢笑了笑。
張同一聽,臉立馬紅了起來,在前世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羞恥過。也許是因為他覺得說的話太對不起沈光漢這樣的人了,也或許是因為他前世的臉皮太厚。
沈光漢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了解張同的帶兵能力,同樣也給張同帶來了最新的戰爭狀況。
在張同得知了江灣的一個日軍聯隊被包圍並全殲之後,興奮的對著天空大喊道。一個整編的日軍聯隊,整整3800人,張同對自己沒有能夠參加這次戰鬥感到惋惜。同樣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帶著人將鬼子的一個個聯隊,一個個師團殲滅。
看著張同的樣子,沈光漢不禁想起軍隊內部的一些求和派。正是因為他們,中國才會像現在一樣處處被人欺負。正是因為他們,中國才會丟掉東北。而蔡廷鍇的19路軍,他沈光漢的60師裏也不乏這樣的求和派,這讓沈光漢很是不舒服。
沈光漢看著說起日軍就憤怒的張同,他很希望自己身邊有那麽一個主戰又滑頭的參謀,隨即向張同開了口,希望他可以到師參謀部去,可以給他支持,給那些膽小,貪圖穩定的人一記警告。
而張同並沒有如沈光漢想象中那樣的興奮,而是淡淡的說道。
“師長,我想我現在還是留在下麵的作戰單位比較好,我想親手將一個個的倭寇殺掉,為我東北的民眾和南京的百姓討一個公道。”張同一說到激動處,一不小心又說露了嘴。他悄悄的看了看沈光漢,卻沒發現沈光漢有什麽不同。
沈光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張同,他不知道張同說的南京百姓是什麽意思。但是眼前的張同確實給了他太多的不同。在常人看來,進師部隻要表現好,晉升的機會要比在作戰部隊多得多,而張同卻不圖這些個頭銜,而是一心的為著百姓著想。沈光漢這下可是徹底的喜歡上了這個不懂禮貌的張同了,同時也為手下有了那麽一個不畏強權的張同捏了一把汗。
“我想現在就出去,師長你看看能不能給他們醫院的領導說說。”張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沈光漢實在拗不過張同,隻好將他帶了出去。
張同和沈光漢一走到門口,就向沈光漢道了別,自己朝一團的駐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