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驚愕
看著那些黑色的毒血,恢複成正常的血色時,王琳琅詫異無比,卻又慶幸萬分。
突然,就像是一道響雷在腦中炸起,她猛然地想起,這廝化身姬安之時,曾經在臨河的懸崖底下,被頭有犄角全身鱗片的蛟蛇咬了一口,之後又被自己誤喂魔鬼冰晶蘭,難道身體自帶解毒功能,就是沈神醫所說的意想不到的功效?
正當她努力思索前因後果之時,賀星急匆匆地從門外闖了進來,他腳步匆匆,臉色焦慮,語氣焦灼,“王小姐,有官兵上船搜查,說是要捉拿盜匪。情況危機,公子命我帶來這些,讓兩位暫時扮做船上的花娘。”說罷,又囑咐了兩句,便丟下一堆粉紅淡綠的物什,急乎乎地走了。
簫博安瞪著那堆多姿多彩的紗衣,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似乎要將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瞬間給燒得一幹二淨。他嚴重地懷疑,那個姓馮的小子,不安好心,存心讓他在心愛的女孩麵前,出乖露醜,丟人現眼。
想到在小舟上遭遇的重重圍殺,王琳琅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莫非是官府勾結殺手組織,要暗害這個將小石城官場攪得風雲頓起的欽差大人?勢必要將他終結在這碧波蕩漾的瀾水湖上?
她憂慮的目光,從那堆鮮豔奪目的紅衫綠裙,轉到麵目陰沉神色不善的簫博安身上,不禁憂心忡忡。
今日,為了跟她幽會,他沒有帶任何下屬,哪想就這樣給敵人於可乘之機?不行,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必須要將這廝安全地帶回到岸上去。
想到這兒,也不管簫博安臉上凍死人的表情,她抱著那堆衣裳,強硬地拉扯著他,溜回到自己剛剛洗浴的那個房間。將那束胸的帶子,在那挺拔堅硬的胸膛纏繞了好幾圈之後,又塞上了兩個新鮮的蓮蓬,再套上那身紅綠搭配的衣裙,可別說,除了身體僵硬如木板,麵色陰沉要滴水,眼神幽暗得要吃人之外,可還真是容貌豔麗身高清奇的佳人一枚。
“好了,好了,昔日韓信能受胯下之辱,你今日也隻是男扮女裝而已!”王琳琅湊上去,在他的嘴唇上安撫性地輕輕地一吻。
哪想這如蜻蜓點水的一吻,根本就不可能滿足一肚子怒火與委屈的簫博安。他右手從她身後抄過去,把她的頭扳過來,然後像老鷹叼小雞似的猛撲到她的嘴上,又舔又咬,眼睛陰沉得滴出水來。
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王琳琅看著一身女裝的簫博安,既想罵人又想笑。她強壓下心頭那怪異的感覺,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說道,“來,我再將你的臉稍稍地修飾一下。”言罷,就著梳妝台上擺放的炭條,胭脂,口脂之類的東西,在他的臉上塗塗畫畫,頃刻之間,將他原本立體感極強,線條堅硬鋒芒畢露的麵部,完全地掩蓋,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隻能依稀找出原先兩分的影子。
王琳琅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裏嘀咕道,“不錯,不錯。我的化妝術,還是這麽地極有水準。”說完,也不管一旁簫博安詫異的神色,對著自己的臉又是一陣搗騰,竟遮去了三分真顏。
簫博安像是看什麽稀奇事情一般,一臉驚詫地看著她。她對他做出一個得意洋洋驕傲無比的神情,抱著剩下的那套衣裳轉入屏風之後,一身窸窸窣窣的聲響之後,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和自己一樣,一根麻花辮,一身紅衫綠裙的王琳琅,簫博安麵目僵硬,嘴角抽動。
“好吧,我們要趕快出去,賀星正在三樓等我們了。”王琳琅一挽簫博安的胳膊,拉扯著他,就往外麵奔。剛剛衝上三樓,便見到全副武裝的官兵,正兵分三路,湧向這座畫舫的上中下三層。
三樓的大廳裏,絲竹聲聲,正舉辦著一場奢華的宴會。一群紅衫綠裙的舞娘,宛如一群彩蝶一般,在音樂的伴奏下,正在中央位置翩翩起舞。而廳內的主位和兩側,則坐在一群非富則貴的達官貴人。他們大部分人,大都摟著一名舞姬,一邊醉態酣然地就著身邊女子的手喝著酒,一邊偏頭和同伴,高談闊論談笑風生。好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王琳琅匆匆地打量一眼,便低下頭,緊緊地跟著賀星往裏走。
“你們待會,一人到公子身邊伺候,另一人到他旁邊那位白衣公子身邊伺候。切記,不要說話,多聽,多看。”賀星低低地交代道。
王琳琅暗暗瞥了簫博安一眼,想要交代他一定要小心,豈料那廝根本就不理她,隻顧紮著頭往前走。那張濃妝豔抹的美麗臉龐上,竟透著幾分煞氣,幾分猙獰。
心中暗惱,待要拉住他叮囑幾句,不料這家夥腳下如風,一下子就越過她,徑直走向前方,來到了馮弘的身側,給了對方一個驚悚之極的笑容之後,便直接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甭說伺候人了,就那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活生生一個等著別人伺候的大爺!
王琳琅幾乎要吐血,這個簫博安,偶爾彎一下那高貴的頭顱,折一下那尊貴的腰,又怎麽了?身上能少一塊肉嗎?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用一種略帶祈求的眼光,看向麵目有些僵硬的馮弘,朝他露出一個拜托了的表情。
就在馮弘對她展顏溫柔一笑的時候,艙門口突然傳來了陣陣喧嘩,以及鐵甲兵器的摩擦之聲。
不好,那些人來了!王琳琅心中一急,加快步伐,走向賀星口中的那位白衣公子。
突然,一隻白皙修長宛如美玉的手,輕輕地搭放在她的肩頭,“來,扶我去那邊坐下。”一道略有些疲倦卻又像是陳酒蜜釀一般聲音,在她的耳邊幽幽地響起。
王琳琅渾身一震,不禁扭頭望向身側之人。這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一身淡紫色的袍服上,點綴著繁複而精美的刺繡,顯得那般奢華而高貴。一頭長發,如霜一般的白,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歲月的流逝。那雙斜看向她的眼睛,透著一股睥睨與張揚,正是大魏清河王——拓跋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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