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差
第二日，蘇嫣與連清一起出了門，隻不過一個是去閑逛，另外一個是去辦正事。畢竟某人身上還有個“巡察使”的官職，總不能玩忽職守。
蘇嫣和小葵沿著蘇府所在盛華街一路向東行，走走停停，遇到什麽新奇有趣的鋪子了，便見去看看。
雖說舒陽城不是個多有名的地方，但這些商鋪裏賣的東西，有的倒比饒州保祥府的還要好，頗令蘇嫣覺得驚訝。
之後蘇嫣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她沒走一會兒，就被一家商鋪的吸引住了。
“這是什麽？”蘇嫣看著商鋪前麵立著的大石頭，喃喃道。
蘇嫣凝視著這家商鋪前麵立著的那塊大約三四尺高的石頭，上麵寫著“生逢盛世”四字，似乎是用金水寫上去的，陽光底下還閃閃發光。
這是個賣什麽的店鋪？
蘇嫣和小葵心裏都十分好奇，就一同走了進去。她們一踏進商鋪，就被坐在桌前喝茶的掌櫃瞅見了。
掌櫃一瞧她們的穿著打扮，臉上的笑容瞬間浮現出來，很是殷勤地走上前來，與夥計一起招呼著蘇嫣二人。
“掌櫃的，你們是賣什麽的？”小葵出聲問道。
掌櫃像是被人問多了，也不惱。他笑了笑，伸手向右側一請，“姑娘請往這看。”
蘇嫣和小葵順著掌櫃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一麵牆的古董。
“原來是做古董生意的。”蘇嫣頷首道。
掌櫃笑眯眯地說道：“姑娘說的沒錯，咱們賣的就是這些老物件，這裏麵最年輕的都是開國時候留下的了。”
“門口的石頭倒是貼切。”蘇嫣微笑著感慨道。
掌櫃的點了點頭，笑道：“是了，姑娘是明白人。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我這古董店能開也是托朝廷的福，若是跟西邊的盤國一樣連年征戰，怕是保不住這些寶貝了。”
“我瞧掌櫃這不僅有古董，而且還有黃金。”蘇嫣轉而說道。
那塊石頭就是最好的證據。
“不瞞姑娘說，這塊石頭是我這開業的時候，蘇公子親自派人送來的賀禮。”說起這事，掌櫃的明顯更加興奮了。
蘇嫣挑眉問道：“蘇公子？”
“就是街西頭的蘇家二公子。”掌櫃笑著說道。
掌櫃見蘇嫣不說話，以為她不知道，殷勤地介紹道：“姑娘應該是外地人吧？那就難怪了。您不太清楚我們舒陽城的事，我跟您說說啊，這位蘇公子，可是我們舒陽的財神爺。”
財神爺？
蘇嫣心裏的好奇被掌櫃的話勾了出來，“這話怎麽說？”
掌櫃的輕咳了幾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原來這舒陽城不過是個小縣城，後來出了蘇老太師這麽個大人物，這才有了些名氣，但卻稱不上繁華。直到前幾年，蘇公子橫空出世，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下了一番家業，後來還帶著舒陽的商人們和洛州毫州的人做生意，這不漸漸地舒陽城就變
得這麽熱鬧了。”
蘇嫣雖感慨蘇紳能力之強，但心中仍有一絲懷疑無法消除。
蘇紳年輕雖比她大上不少，但也以一已之力繁榮整個舒陽，怕不是幾年能成的，這其中應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就說前兩日，韓家聯合了一些沒良心的商販，想趁著隔壁饒州糧食短缺大賺一筆，結果就咱們蘇公子出手把他們的詭計給破壞了。”掌櫃說的全是對蘇紳的溢美之詞。
蘇嫣輕輕點頭，又與掌櫃說了幾句，就與小葵出了古董店。
“姑娘，沒想到蘇紳公子這麽厲害。”小葵歎道。
蘇嫣沒有說話，既無附和，也無反駁。不管蘇紳的生意做得如何，隻從目前的接觸來看，她對他的印象倒還不錯。但也說不定方才那名掌櫃是與蘇紳有交情才滿口誇讚的，這種事偏聽偏信是要不得的。
接近午時，蘇嫣和小葵也逛得累了，隨便找了家酒樓吃飯。因來的時辰稍晚了些，二樓的雅間已然沒有空閑的了。蘇嫣也不甚在意，與小葵在一樓大廳坐了下來。
在等著店小二上菜時，不遠處的幾名青年公子高談闊論起來。
“要不是韓家老爺，我這次去九思書院的路費怕是都沒辦法籌齊。”麵對門口坐下的一名青年公子歎了口氣，一臉慶幸地說道。
九思書院有針對寒門學子以幫工抵束修的法子，想必這位公子便是如此，但若他連書院都去不了，那這方法再好怕是也幫不了他。
坐在他旁邊的灰衣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讚道：“說的是啊，韓老爺可是個大好人。我聽說他昨天還跟縣太爺說，要出錢重修瀘水橋呢，這可不是西邊那個蘇公子能比得了的。當年我們家的生意還是多虧了韓老爺扶了一把，這才沒有使我們全家流落街頭。”
“就是就是，韓老爺可是幫了不少的人，就上個月那筆生意我也跟在韓老爺後麵撈了一筆。”另外一名公子嘿嘿一笑。
灰衣公子附和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韓老爺才是真心善，至於那什麽蘇紳，整天趾高氣昂的，跟他是天王老子似的。”
灰衣男子撇了撇嘴，似乎很是瞧不上蘇紳。
另外一名公子壓低了聲音說道：“人家也是真有關係，聽說宣王殿下來了舒陽……”
聽八卦聽到自己身上，蘇嫣也是頭一回，她歎了一聲，並不準備再聽下去了。
“這些話，隨便聽聽也就罷了。”隔壁桌一身藍衣的中年男子笑著說道。
蘇嫣和小葵幾乎同時側頭望向了旁邊的中年男子，他一身儒雅的氣質，像是書塾裏的教書先生。
“為何同一地方，人們卻對兩個人的評價相差如此之大？”小葵心直口快，也替蘇嫣說出了心中疑問。
“各自利益相關罷了。”中年男子神色溫和，笑著說道，“現在蘇家與韓家平分舒陽的生意，城裏的商人們大多
與他們都有大大小小的利益牽扯，自然站在對自己有利的一方，幫自己人說話。”
中年男子見蘇嫣和小葵一臉的好奇，側了側身子，繼續解釋道：“舒陽城以前並不是個多繁華的地方，多年前作為洛州富商的韓家老爺搬到此地，慢慢帶動了舒陽的商業。蘇紳公子則是後起之秀，他的本事雖然不小，但平心而論，還是韓家老爺發揮的作用大一些。”
蘇嫣沉吟片刻後，問道：“先生是舒陽人？”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笑著否認道：“不是。”
蘇嫣頷首，並未詢問下去。一麵之緣，還是莫要交淺言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