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允許
蘇嫣走出屋子，躲在晉陽郡主的目光之外，衝小紅揮了揮手。
小紅抬眼瞧見之後，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正想找個借口出去，就聽晉陽郡主吩咐讓她去找祝娘子來。
小紅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蘇嫣拉著小紅出了明珠堂，在廊下坐了下來。
“小紅姐姐，我走回來的時候母親不會都看見了吧？”
小紅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啊！”
小紅還特意補充道：“你們從奇物軒出來，郡主就瞧見了。”
“母親的眼神真好使。”蘇嫣無奈地感歎道。
小紅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笑，指著她自己說道：“是我先瞧見的。”
“原來是你呀。”蘇嫣哼了一聲，“我說母親的眼神怎麽變得這麽好使了。”
小紅哄了蘇嫣幾句，笑著提醒道：“其實姑娘你可以出門，隻要別讓郡主正麵撞見就成。”
蘇嫣聞言，好奇地看向小紅。
小紅淺淺一笑，小聲解釋道：“郡主不反對你跟宣王出去玩，隻不過有點擔心你的繡工。不過現在看來，這一點郡主已經不需要擔心了。”
方才那條繡著紫薇花的帕子已經充分為蘇嫣證明了。
蘇嫣愣了一下，隨即高興起來。
小紅見蘇嫣明白了，便告辭去找祝娘子了。
一日，蘇嫣在內室與徐音討論花樣，蘇易與周允謹在外麵的亭子裏。
蘇易坐在石凳上，身上披著一件繡著竹子的淺色外衫，輕聲道：“周廉沒有問題。”
“至少刑部那邊看不出什麽。”蘇易側頭觀察到小謹沒有什麽反應，又開口補充道。
周允謹一字一字的往外蹦出：“他是無辜的。”
蘇易頷首道：“他當然是無辜的，刑部也是這樣說的。”
“那為什麽還要把他也抓進刑部！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麽會生病！”小謹忍不住胸中憤恨，幾乎是吼了出來。
蘇易的語氣依然冷靜：“江南的貪墨案牽扯太廣，朝廷中多少人因為此事被革職抄家，周廉身為杭州府的通判，本就與此事幹係重大。”
周允謹不等蘇易把話說完，哽咽著打斷了他的話：“明明這些事與他無關。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官而已，平時連新衣服都舍不得買，私房錢都攢著給母親和我買雪花酥吃……”
蘇易知道人心裏的坎隻有自己能邁過去，無論誰勸都沒有多大用處，故而沒有再開口，安靜地等待周允謹發泄出壓抑已久的情緒。
過了半晌，蘇易見周允謹情緒趨於平穩，語氣鄭重地對周允謹說道：“允，為公正誠信。謹，為謹慎恭敬。你萬不要你父親對你的期待。”
此時的周允謹已經平靜下來，聽到蘇易的話又不禁默默地流下了眼淚。他抬袖拭幹淚水，恭恭敬敬的對蘇易行了一禮。
蘇易扶起小謹，似是隨口道：“往後你便跟著我學些東西吧。”
周允謹聞言一愣，隨即
明白過來，這是蘇易要將他當成弟子看待，頓時心裏一暖，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老爺爺把他撿回去的時候。
周允謹再一次深深拜了下去，輕聲喊道：“先生。”
蘇易應了一聲，囑咐了許多事後才放他離去。
蘇易見周允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伸手拉了拉快要掉到地上的外衫，喃喃道：“這是音兒新做的，可不能弄髒。”
粲然居內，徐音正與蘇嫣說起夏薔和石文禮的事。
“過幾日，石文禮和夏薔就要成親了。”
蘇嫣並不在意，內心絲毫沒有波動。
徐音眨了眨眼睛，狀似隨口說道：“前兩日茂國公夫人在夏家鬧了一場。”
蘇嫣終於抬起了頭，好奇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徐音見蘇嫣感興趣，便詳細地將她聽到的經過說了出來。
“前幾日，茂國公夫婦去夏家商量婚禮的事。原本進行得好好的，結果茂國公夫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跟夏夫人埋怨起夏薔來，說她最近整日纏著石文禮，不懂禮數。夏夫人憋了半響，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提起了石文禮在舞夢樓惹出來的事。”
徐音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又繼續說道：“這話頓時就點著了火藥桶，茂國公夫人當場就說要退婚，夏夫人火氣也上來了，據說兩個人對罵得旗鼓相當。後來不知怎的，還動起了手，最後還是茂國公硬扯著茂國公夫人走了。”
說到這，徐音不由搖了搖頭。
身為國公夫人，茂國公夫人的氣度實在是不如其他幾位，就連那位尖酸刻薄的楊國公夫人，恐怕都比她要好一些。
蘇嫣聽完之後，彎了彎嘴角。
她又不是聖人，自然沒法做到無悲無喜。雖然現在她對夏薔和石文禮沒有多大的仇恨了，但是看看他們的笑話總是歡喜些的。
徐音也是這麽想的，茂國公府和夏薔實在是做的太過分，既然明麵上懲罰不了他們，那麽湊個熱鬧看場好戲還是可以的。
“嫂嫂，你是怎麽知道這麽詳細的？這種事石家跟夏家應該瞞得嚴嚴實實才對。”蘇嫣好奇地問道。
“妙就妙在這。”徐音笑著說道，“茂國公夫人回家之後，沒管束好身邊的人，被茂國公的妾侍鑽了空子，將這事給捅了出來。昨日我跟你哥哥出去的時候，在茶館瞧見有說書的拿這事當笑話講，就聽了一會兒。”
“他們兩家的運氣可真是不怎麽樣。”蘇嫣笑著感慨道。
徐音眨了眨眼睛道：“他們運氣好不好，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說的也是。”蘇嫣笑道。
就在這時，蘇易走了進來，坐在榻上看了眼徐音和蘇嫣，笑著問道道：“你們方才在說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就昨天咱們在茶館聽見的事。”徐音解釋道。
蘇易嘴角上翹，高深莫測地說道：“我送的禮物也快到了。”
蘇嫣好奇道：“什麽禮物？”
“給石文禮和夏薔的禮物。”蘇易故意透露道。
蘇嫣歪頭打趣道：“一看你就不懷好心。”
蘇易伸手揉了揉蘇嫣的小腦袋，含笑道：“你猜對了。”
“那我就祝你成功。”蘇嫣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