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擔子
第二十二章擔子
「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竟是這幅模樣？」
骷髏頭幾乎看不出嘴唇的嘴微微張開，似乎在笑，但這笑容絕對能止小兒夜哭。
「嗯，是，啊，不是！」劉雲饒是見過不少妖魔鬼怪，也感毛骨悚然。
「呵呵，不用緊張，我雖然會吃人，但吃的都是倭寇之血，這滿池血精都是倭人外敵之血所化，沒有一絲屬於我華夏同族。」
劉雲的臉色發青，似乎身體四周有無數看不見得惡鬼徘徊，讓他從裡到外都是涼颼颼的，原來這滿湖血水真的是人血所化！
「你現在可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血殺兩隻在空洞洞的眼眶中轉動的眼球看向劉雲。
劉雲臉上閃過一絲慚色，他不得不承認剛剛血殺的那條分身使用的是跟他一個層次的力量，但他在對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躬身請教道：「請前輩指點。」
「你只是缺乏對力量的掌控，你的真氣修為遠超本身境界，這應該是你修鍊古鍊氣功法的緣故吧？」
劉雲心中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不過隨即又有些釋然，作為修鍊界第一高手，無限接近於真仙之境，看出自己所修功法的一些特性並沒有什麼難度。
血殺淡淡一笑：「天地元氣日益稀薄，早在兩千年前便不再適合上古傳下的修鍊功法，於是便有人嘗試修改創新功法，漸漸的便有了現代修鍊體系的存在，當然兩者本質上沒有區別，只是降低了每一境界對天地元氣的需求。就好比現在的你，只有鍊氣第四重天巔峰的修為，但本身真氣渾厚卻直追現在蛻凡境界。」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樣將上古功法短時間內修鍊到第四重天，但隨著你修為境界的提高，每進一境界，你所需要的真氣便越恐怖，沒有幾百年的積累你是不可能達到真人之境的，而一個人不成為真人，即使是御空境的修士最多也只有一百多年的壽命。」
劉雲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些老尺早就對他說過，也有解決辦法，那就是煉丹嗑藥，不過以他如今的修為煉丹有些牽強，所以最少要等他達到第五重天才能開始，不過他能這麼早就達到鍊氣第四重天的巔峰，不僅他自己想不到，恐怕老尺也想不到。老尺曾計算過，達到這一境界劉雲最少要經過三十年的苦修，但一系列的機緣意外將這個過程急劇縮短，但這世上沒有太多的機緣意外，到頭來還是靠自己努力居多。
血殺頓了一下，轉回正題繼續道：「其實在遠古之時，你這樣的真氣修為極為正常，當然放到現在就顯得無所適從，同等境界的修士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因為你能以絕對實力壓制對方，但碰真正的強者你卻又不是對手，所以你現在缺乏的是對手，沒有相同層次的對手切磋印證，你就不能熟練的掌控自己的力量。」
劉雲心中一震，可不是就像血殺說的，從出道到現在，他遇到的對手不是太弱就是太強，跟他同等層次的幾乎沒有，每次的戰鬥都不能盡興，聽血殺一說，原來問題出現在這裡。
不過知道了癥結所在，他也無可奈何，現世上哪找一個也修鍊古鍊氣功法的人？苦笑著向血殺恭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你想不想解決這個問題？」
劉雲心中一動，想到血殺那種分化分身的神通確實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不過血殺憑什麼幫自己？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試探性的問道：「請問前輩讓晚輩來此有何見教？」
血殺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賞，是問非所答的道：「你認為我華夏國當前國勢如何？」
劉雲想了想道：「民心安定，方外之民也服從教化，國力日益增強，是國家昌盛之像。」
「昌盛……」血殺嘴角再次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不過這笑容中明顯多了一層苦澀，幽然道：「你可知道這昌盛之下隱藏著多少危機？不說國外，就是國內也是暗潮湧動。」
「有前輩在華夏坐鎮，任何危機也不能撼動我華夏分毫。」劉雲不大不小的拍了血殺一記馬屁，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眼前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半仙，如今個體力量最巔峰的體現。
「是啊，有我活著一天，華夏國就無人能夠撼動，可是當我死了之後呢？」
劉雲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未免有些太杞人憂天，道：「前輩大可不必如此煩惱，您身為真人巔峰，壽命悠久，至少還能夠看護我華夏一百年，一百年之後我華夏定當會再湧出幾位前輩一樣風姿卓越的人物。」
真人境界，人體的潛力已經開發到極致，正常情況下都能活個一二百歲，如果再懂點養命秘法，活到三百歲也不是不可能。血殺不過是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崛起的人物，當時不過也是個年輕人，現在頂多也就百十來歲，對於真人來說這個年紀可是非常年輕。而且以血殺這種資質萬一突破真人達到真仙，那華夏國簡直可以在全世界橫著走！
「呵呵，你說的不錯，我們華夏人才代出，每一個時代都有英雄人物崛起，但那都是亂世造就，溫床是養不出那種絕代人物的，而且……哎，這些不說也罷，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問。」劉雲感覺到血殺的語氣總有些不對勁，長吁短嘆可不像一代高手。
「如果有一天，你成長到了我這種高度，你會接過這個擔子嗎？」
劉雲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託孤？但瞬間他感覺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看了一眼血殺，對方那恐怖的兩隻眼球正緊緊的盯著他。
咽了一口唾沫道：「以晚輩這種狀態修鍊到前輩那種高度恐怕希望渺茫，不過若晚輩真有那一天，自然會為華夏之富強盡一份力。只是晚輩向來自由慣了，受不得約束，恐怕做不到前輩這樣。」
他說的是實話，沒有絲毫做作，他確實做不到如血殺一般將畢生精力全部獻給國家，國事是事，他自己的事當然也是事，像血殺這樣背負太多，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牽涉到國家，可以說毫無自由可言，這樣的犧牲他自認做不來。
血殺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深邃的目光似乎要看進他的心中，良久之後，血殺終於開口道：「雖然你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但你很誠實。你，不錯。」
劉雲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感覺背後黏答答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真有股仰天大罵的衝動，這都什麼事啊？他絲毫不懷疑，剛剛若是答的不合血殺心意，血殺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抹殺！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辛，而且這個秘辛還是當事人強加於他的。
「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命不久矣，急需選擇一個合適的人繼承我的擔子。」
劉雲苦笑，這個擔子也太重了吧？
「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的出身最為清白，不屬於任何修鍊界勢力。而且你十八年生活完全接觸的是世俗界，你對這個國家最有感情。」
「那您的弟子呢？他們的天資可比我好上百倍，而且我修鍊古鍊氣術，成就真人希望渺茫。」
血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沉的道：「因為他們不可能成就真人。」
「我創下的血龍拳雖然殺伐第一，也是當今天下功法中進境最快的功法，但卻有諸多缺陷，我一生收下四個弟子，大弟子二弟子全部在達到化氣期時自身精血衰竭而亡，三弟子血魔始終壓制自己的修為在蛻凡期不敢越雷池一步，四弟子血魂結果也將會一樣。」
「那您是如何修成的？」劉雲有些難以相信，難道自己創造的功法只適合自己修鍊？
「殺！無盡殺戮，取敵人血精補充自身。」
劉雲明白了，原來是環境不同，現在和平時期上哪去找那麼多人殺去？
「為什麼一定要選個跟修鍊界沒有關係的人？」
「你認為九處的存在就說明那些方外之民服從教化？」血殺反問道。
劉雲搖了搖頭。
血殺嘆道：「崑崙，當今天下第一道門，真人境界強者便有三位，蜀山、武當、青城、龍虎山、佛宗、神宗、魔宗、妖族，都有各自真人境界存在，他們真的會甘心聽從於世俗權力？」
劉雲翻了翻白眼，他們不聽你幹嘛非讓他們聽？修鍊界跟世俗界本來就不是一路，以世俗的權力束縛修鍊界，等於是拿著棉線試圖去拴住一隻猛虎。
「這些門派現在還能聽從國家調遣，那是因為我還活著，一旦我死了，沒有足夠的實力震懾，國家就喪失了支配他們的能力，在古時候修鍊者玩弄國器的事情時有發生，我不希望現代還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劉雲這才明白血殺為什麼那樣不遺餘力的將修鍊界約束於世俗權力之下，雖然心中不怎麼贊同血殺的做法，但對血殺這樣的情懷還是非常欣賞的。不過血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他怎麼那麼肯定自己以後一定能夠成長為能夠震懾各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