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幻覺
第二十八章幻覺
李三的靠山就是邵陽區公安分局局長,每個月上貢那是必不可少的。想到每個月要將自己一半的收入裝入別人的腰包,李三就想罵人,奶奶的,什麼世道?黑社會還得交保護費?但事實就是這樣。
這幾天李三很窩火,因為他的後台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做掉一個貌似沒有什麼背景的鄉下來的打工仔。天地良心,他李三打悶棍,毀容,斷手指,強姦等等令人髮指的惡行沒少干過,絕對稱得上人渣這種稱號,但還沒有殺過人,在b市殺人對他們這些江湖上混的絕對是個禁忌。
b市是什麼地方?華夏國首都,天子腳下!一個人可以病死,出車禍撞死,吃飯噎死,被香蕉皮滑到摔死但絕對不能跟他們道上的人有關,在天子腳下有黑暗勢力存在已經是個忌諱了,你要再想跳出來搞風搞水,這是找死,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政府無情的清洗。
所以道上的人在b市殺人是會范眾怒的,除非你有強硬的後台或者做得天衣無縫,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李三也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混混頭,什麼狗屁靠山,出了事肯定要把自己扔出去當替死鬼。他李三雖然爛命一條,但也不想死啊!
所以李三被難住了,幾天下來頭髮都快愁白了,陳志遠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三天之後再做不好這件事,就要好好跟自己算算以前的舊帳,以他以前所犯的罪行足夠判幾個無期了。
「陳志遠,你個老匹夫!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現在還把老子往絕路上逼!你狠,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好不了!」張三用力的將一罐啤酒砸到對面牆上。
鋁製的易拉罐叮叮噹噹彈跳數下,在地上一晃一晃,似乎在無聲的嘲笑。張三更加窩火,轉身將身旁的女孩壓在身下,狠狠的瀉著胸中的火氣。
「刀哥,刀哥!」
「砰!」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名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撞了進來,看到老大正在玩少兒不宜,立刻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縮著腦袋就要退出去。但已經晚了,李三隨手抓起桌子上的易拉罐狠狠砸了過來。
青年腦袋上挨了一下,也不敢吭聲,不過眼睛卻飛快的向沙發上那具白花花的胴ti瞄上了一眼。李三提著褲子罵道:「媽的,興緻都被你這兔崽子壞了,什麼事?你媽死了還是你爹死了?」
青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刀哥,我爹媽早就死了,哪還有爹媽再死一次?是老大交代的那個人有了新情況。」
李三哼了一聲:「什麼新情況,難不成他自己跑出市區了?」
「還真被刀哥說著了,刀哥不是一直讓我注意那個人的情況嗎?我正好有個哥們在宏遠當寶安,剛剛得到消息,那小子被公司派到了釜山新區看工地,而且還是晚上。」
李三先是一呆,然後哈哈狂笑:「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還真開眼啊,哈哈哈哈……」
釜山新區是b市為了緩解人口壓力新近開發的一片佔地800畝的荒地,地勢極為偏遠,連b市郊區都算不上,但好在依山傍水,雖然b市周圍的山大都光禿禿的,但鋪上一層草植上幾顆樹那就是森林,刨個坑就是湖,撒泡尿都能當溫泉,就看你怎麼炒作了。所以北方宏遠集團將其按一片高檔花園社區開發,投資十多個億。
時至今日工程已經進行了三個月,社區的主體結構已經構建完成,一棟棟高樓基架林立,半山腰更有十幾座獨立別墅框架,夜晚在工地稀疏的燈光下像是一頭頭匍匐在夜幕中的鋼鐵巨獸。
鍾一山三人心中七上八下的跟劉雲一起到工地保安室交接工作,留守的幾名保安看到他們二話不說飛快的交代完畢就趕緊閃人,似乎後面有什麼猛獸追趕一般。
保安室的房間不大,是工地臨時搭建的,裡面有兩張上下兩鋪床,四個床位,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再有就是一台電視機放在角落木架上,因為信號不好呲呲拉拉的放著節目,讓人很容易聯想到著名恐怖片「貞子」。
鍾一山三人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將電視機關上,忐忑不安的坐在保安室內,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劉雲,因為劉雲的平靜無形中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劉雲自從來到這工地就將靈覺散開,只是並沒有什麼發現,這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鬧鬼事件是保安們以訛傳訛,自己嚇自己?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還沒有到工地各處看過,下定論為時過早。看三人緊張的都不說話,這樣的壓抑情緒很容易讓人出毛病,人心中的恐懼大多是自己滋養出來的。
「閑著也沒有事,大家玩會兒撲克怎麼樣?」
窗台上放著一副撲克,劉雲起身拿了過來,鍾一山三人互望一眼,當然舉手贊成,這種沉默的環境下快將三個大老爺們逼瘋了。四個人湊在一起玩鬥地主,為了分散幾人的精力,當然要有些彩頭,大的以幾人的身價玩不起,只能玩五塊的,於是劉雲便開始了人生第一次賭博。
有金錢刺激鍾一山三人不得不將精力放在牌上,暫時將鬧鬼的事拋到腦後,玩的熱火朝天。劉雲第一次玩錢,也有些小興奮和小緊張,不過以他如今變.態的記憶力玩這種東西實在簡單不過,十幾把下去鍾一山三個受不了了,按劉雲這麼贏下去,明天他們八成只剩下內褲了,於是很沒義氣的讓劉雲下場充當觀眾。
劉雲正想找機會出去在工地上溜達溜達,他對這裡的「鬼」相當有興趣,所以欣然退下來,坐在一邊看他們三個玩。
工地上一堆堆放建材的角落裡,李三帶著三個小弟小心的隱蔽著,在他們前方兩百米處正是亮著燈的保安室。
「刀哥,那小子如果不出來我們怎麼辦?」一名頭髮染成黃色的小弟問道。
李三啐了一口唾沫:「媽的,老子就不信了,他一晚上不撒尿,你們都給我瞪大眼睛盯著,只要那小子一露頭立刻通知我。還有,你們都激靈著點,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利索,驚動了其他人我們全都玩完!」
「放心吧,刀哥,我們打悶棍不是一次兩次了,絕對辦的漂漂亮亮的。」一名剃著平頭臉上有道疤的青年晃了晃手裡的棒球棒,嘿嘿笑道。
李三點了點頭,他沒有告訴幾個小弟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都以為是打別人悶棍,畢竟殺人事關重大,這幾個小弟看似忠心,但如果知道要去殺人,難保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所以他只是告訴幾個人這次受人之託打一個年輕人悶棍,等將目標搞定裝進麻袋中,拉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再結果了對方,這樣幾名手下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到時幾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怕他們再出賣自己。對這個歹毒的計劃李三可是沒少下功夫琢磨,應該是他人生中的巔峰之作了,想到得意之處幾乎要仰天狂笑幾聲。
九月是夏秋交替的時節,天氣逐漸轉涼,白天可能體會不到,但到了晚上就明顯感到風中多了一絲清秋的涼意。但今晚不知為何,幾名混混總覺得氣溫有些忒涼,隨著夜越來越深,這股子涼意越發明顯。
「刀哥,我怎麼老覺得今晚不大對勁。」那名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混混突然道。
李三心裡一跳,難道他們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這荒郊野外晚上怎麼這麼冷啊,我的腳都凍麻了,總覺得涼氣不停的往身體內鑽。」彩發混混跺了跺腳繼續道。
李三鬆了口氣,點頭附和道:「是有點冷,堅持一下,幹完這票我請你們去迪廳找倆妞暖和暖和。」
「哈哈,刀哥你這麼一說,我這渾身就熱乎起來了。」彩發混混笑道。
「刀,刀哥。」負責盯梢的黃髮混混突然轉過頭一臉緊張的問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什麼聲音?」李三莫名奇妙,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只蟲子都少找。
「好像,好像是喊殺聲。」黃髮混混臉色有些白。
「我也聽到了,有點像古代打仗時的聲音。」光頭混混道。
李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保安室:「是他們再看古裝片,不用多想。」
「嗯。」兩個混混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解釋,便不再多想。
保安室中,正看三個人打牌的劉雲突然抬起頭望向窗外,他的靈覺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出現了一絲異常,陰氣似乎比之前濃重了許多,而且陰氣中夾雜著一些雜亂的精神波動,有點類似生物死前遺留下來的意志,但這股意志太龐大也太雜亂了,不是單個的生物所能產生的。
劉雲心底有些驚異,這種情況他是第一次遇到,那些精神波動對他不能產生絲毫影響,但卻能夠影響普通人的精神,也許這就是釜山鬧鬼之謎,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午夜零點時分。
「什麼人?」霍兵猛的站起來,向窗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