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激烈爭吵
在何偉業開車離開的那一刻,霍小柔的大腦在一瞬間蒙圈的空白後,便迅速被一股一股強烈的憤怒迅速攻占了,漫天的怨恨隨著血液進入了她的心髒,隻感覺自己的胸口緊繃繃地,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呐喊著她的憤怒,汗毛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詛咒著她的丈夫。這一刻,她甚至覺得何偉業哪怕是立馬死去,都無法解除她的心頭之恨!
“小柔!”
一個聲音把霍從暴怒中拉了回來,原來是出去辦事的霍一袋從縣城回來了。
“我剛才看見何偉業的車了,開那麽快幹啥去了?”
“哦,剛才跟我吵架呢!”
“反悔了?!”霍一袋疑惑的語氣裏充滿了肯定,“是不是又覺得他父母沒錯了?”
“嗯!”霍小柔羞愧地低下頭,“剛才跟我奶奶爭辯來著,說跟他父母吵架,我也有錯!”
“行!好!真行!”霍一袋咬著牙狠狠地說:“那還有啥說的,離婚吧!”
“好!離婚吧!”
就在坐上父親車的那一瞬間,霍小柔突然如同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瞬間冷靜下來。‘怎麽辦?婚姻就要保不住了!’她開始後悔自己前一刻的衝動,如果自己剛剛告訴爸爸丈夫隻是有事情要處理的話;開始責備自己為什麽要帶丈夫來奶奶家裏;開始抱怨自己太自私,完全沒有考慮孩子的未來。
仔細回想一下,她的記憶裏的何偉業,真的能算是一個壞人嗎?雖然他並沒有幹什麽好事兒,但是也從來沒有做出什麽壞事兒不是嗎?他對她不能算是極好,但是也算不上壞不是嗎?他的確沒有擔當,也確實沒責任心,可是那懦弱的行為不是更能證明他的心地是善良的嗎?雖然結婚的這一年當中,他總說如果沒結婚就好了,總是有意無意地說後悔娶她,但是那不是他故意挑逗她的話嗎?她知道他結婚是為了自由——從流言蜚語中逃出來,接婚後依然想要自由——從責任中逃出來,但是世界上的很多人不是都是打著追求自由的名義,而在行逃避責任之實嗎?既然如此,她又何苦為了這一點點的小問題,就親手毀掉自己的婚姻成為被他人嘲笑的對象呢?
一段壞掉的婚姻就像是一個壞了一點的蘋果,強行放在冰箱裏,它就不會繼續壞下去了嗎?強行停止的時間,總是要再次走動起來的,到那個時候除了滿身心的傷,還能剩下的就隻是一堆腐敗發臭的軀殼而已了吧!迷失在情感旋渦中的人,總是在看在自己的心裏的傷口之前,先看到別人的眼淚,這是何其的可悲、何其的可憐啊!
飛奔回到家的何偉業氣哼哼地把車停好後,就徑直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任由媽媽司大美在後麵喊他,也不回話。過了沒有一分鍾,突然
收到妻子的微信:‘我們離婚吧!’他一看妻子又來這一套,氣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迅速回了一條:‘離就離!’
“我看你怎麽回複我?你不是會嚇唬人嗎?當我是軟柿子啊,想捏就捏?”果然,妻子不再繼續回複信息了,於是他又急忙追發了一條信息:‘要離婚可以,把我家給你的彩禮還給我,十萬塊!’
何偉業當然不是真要什麽彩禮了,他隻是想讓霍小柔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且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到了要離婚的那一步,那十萬塊錢必須得要回來才行啊,那可是他們家的錢,結婚還不到一年就離婚,簡直虧死了!
看到何偉業要彩禮的信息,霍小柔完全蒙圈了,信息重新編輯了好幾次,都覺得不合適,隻好暫時放棄回複他。最後,還是覺得氣不過,也不編輯信息了,直接發語音過去:“你說你憑什麽要回彩禮啊?你怎麽有臉要呢?”
“那是我們家裏的錢,我們都要離婚了,我要回來是理所當然的!”回複的語氣是那樣的輕鬆,倒給人一種是女方在無理取鬧的感覺了。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還生了孩子呢!你們做錯了,憑什麽要把彩禮要回去啊?”霍小柔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何偉業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語音裏的不知所措慢慢地多過氣憤。
“你不是都要離婚了嗎?是你要離婚的吧!”何偉業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他知道那個傻丫頭慌了,隻要她一慌,一切就都好辦了。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從來都沒失算過!
“你、你的心怎麽這麽小啊!你的思想怎麽這麽貧瘠呢!”霍小柔的語音裏充滿了疑惑。
“聽聽,說實話了吧!你就是覺得我家窮,我家是窮啊,哪有你們家有錢呢?那你咋沒找個有錢的?哦,因為人家有錢的也看不上你啊!”
“你啊,我說你這人,耳朵裏塞滿驢毛了吧!聽不懂人話嗎?”霍小柔漸漸火氣衝頭。
“你學問多高啊!罵人都罵得文縐縐的,還心窮!別他媽的心窮,你就是嫌棄我家窮,沒給你買房子是吧!”何偉業陰陽怪氣地回複著語音。
“你,我,你家沒房子,我是結婚以後才知道的嗎?我要是嫌棄你窮,我會嫁給你嗎?當初我爸媽都是不同意我嫁給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自己硬堅持嫁給你呀,你到底明不明白啊?”霍小柔著急地循循善誘,甚至希望天降奇跡,丈夫能因此幡然醒悟。此時的她的心情是五分‘皇上不急太監急’的焦躁,加上三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另外還有兩分‘哭笑不得’的尷尬,實在是複雜啊!
何偉業回複:“我知道你爸媽一直看不上我,不用你提醒,
現在多好啊,不是要離婚了嗎,滿足他們的心願了吧!”
霍小柔感覺自己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樣,那種軟綿綿的無力感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麽發火了,隻得深深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回複道:“哎!我算是發現了,你跟你父母真是一個樣子的,我不想跟你繼續說了,總之我們離婚!”
“離婚可以,彩禮錢還給我!”何偉業死死抓住這一點,他敢肯定哪怕隻是看在這十萬塊錢的麵子上,霍小柔也不會離婚的。
“好,給你,還給你,我不要了,行吧!那十萬塊,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行了吧!我爸媽給我帶過去的嫁妝,我總可以拿回來吧!”霍小柔不想跟何偉業這麽毫無意義地爭吵下去,既然他要回彩禮,那她也理所當然地要回嫁妝,仔細想想那些嫁妝也花了三萬多塊呢!
過了好一會兒,霍小柔才收到何偉業的回複,不過已經不是語音了,而是文字——一個字‘好’。
霍小柔下樓後,看見爸爸跟媽媽正站在樓下等著,於是把自己跟何偉業聊天的大概內容跟父母說了一下。
霍一袋氣得臉通紅,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反了天了,欺負人不帶這樣的的!哼!你瞅瞅,別人家生個孩子都跟個寶貝疙瘩一樣,他們家倒好,生個孩子生出罪過來了!結個婚,三金、衣服啥都沒買,就花了那十萬彩禮錢!還整天錢、錢、錢的!就知道錢!哎,他們想要,我就不給他們,我就氣死他們!不懂法律也可以去打聽打聽,看看哪個法律規定了,孩子都生下來了,送出去的彩禮能收回去的?”
章杏花無奈地歎氣道:“我告訴過你了,他們一家子就是重男輕女,嫌棄咱閨女生了個女孩!”
霍一袋一聽妻子的話,頓時怒火中燒,他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女孩咋了,女孩不姓何?重男輕女也不帶這樣的吧!更何況,這隻是頭胎,現在國家政策又放寬了,咱閨女也沒說不生了呀!真是搞不懂——”
章杏花那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丈夫注意自己的聲音,“噓,小點聲,再把寶寶吵醒了!”
“你說,他們家有啥啊,有金山還是銀礦,非得要個男孩出來繼承?”霍一袋的聲音稍微降下來一點,歎了口氣,又疑惑不解地說道:“你說,他們老想要男孩,真生出個男孩來,他們就不怕養成何偉業一樣的廢物嗎?”
章杏花白了丈夫一眼,不無感歎地說:“你啊,還是見識不夠!你覺得他何偉業有問題,可人家一點都不覺得呀,就姓何的那倆老家夥覺得他們兒子跟個寶貝蛋兒一樣呢!上次那何偉業在咱們家睡了三天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嗎?那司大美的態度——”
“記得,記得!”經妻子那麽
一提醒,霍一袋瞬間想起來當時跟司大美通電話時,她那蠻不講理的潑婦腔調,隻感覺一股陰冷惡心感覺——就像在地裏勞作時不小心碰到癩蛤蟆的觸感一樣——從腳底一直竄到脖子,頓時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那我兒子還小呢!”章杏花捏著自己的嗓子學著司大美的語氣說完後,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仿佛就這幾個字都已經深深侮辱了自己一樣。
“哎!”霍一袋扶著自己的額頭,深深歎了歎氣,麵向女兒說道:“閨女,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知道你咋想的,離婚不丟人,真正丟人的是——明知道是錯的還不知悔改地繼續堅持!行了,我去打個電話給令仁谘詢一下離婚的事情,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韓令仁是霍一袋的表弟,也就是霍小柔的表叔,他是一個律師。
“哦,我知道了!”霍小柔底氣不足地答應著爸爸,但心裏最深處卻不受她所控製地繼續動搖著、猶豫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