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審金老板
沈明月可不會三言兩語就被他給打發了，“知道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哪怕你是公安，他也不一定會跟你說實話，你得有問話技巧知道嗎？我來幫你問，保證問什麽說什麽。”
“你這兒跟我逗什麽悶子呢？”虞旭光斜昵她一眼，“我是公安，還跟我來社會上那一套？甭管什麽牛鬼蛇神，帶回局子裏就老實了。”
“拜托，你自己想想。”沈明月無語地看著他，“他是去買生坑的，就是剛從地裏挖出來的東西，他能跟你說實話不？說實話不是得坐牢了嗎？他又不傻！騙都被騙了，這種他隻會息事寧人，不會想把事情鬧大的。”
虞旭光想了想，覺得沈明月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妥協道：“那一會兒你來問，我就當個背景板就好了。”
“聰明！”沈明月笑著拍了拍虞旭光的肩膀，“走吧，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能掉進這麽低級的陷阱。”
兩人找到博古齋，這是一個小店，開間不大，裏麵雜七雜八地擺著各種古玩，什麽都有，外麵還支了個攤子賣連環畫。
打眼一看，沈明月就知道這個老板為什麽會上當了，他自己都處於一個半懂不懂的狀態，店裏的東西一大半都是不知道從哪兒尋摸來的贗品。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想賣贗品，沈明月也不是工商局的，管不了人家賣什麽東西。
“您就是金老板吧？”沈明月熱情地走進去，“我可找著您了。我是對麵開古玩店的，我爸聽說您買到了《蘭亭集序》的真跡，讓我來長長見識。您看方便給我看看嗎？我不上手，就遠遠地看看學習一下。”
金老板一臉喪氣地說：“快別說什麽《蘭亭集序》了，丟人呐。”
“這是怎麽了？”沈明月好奇地問：“被人偷了嗎？”
“這倒是沒有。”金老板苦笑一聲，“我這雙招子不頂用，被人騙了。”
“呀！”沈明月驚呼一聲，“怎麽會呢？我爸一直說金老板您目光如炬，什麽東西到了您眼裏那是一看一個準兒，怎麽會被騙了呢？是不是搞錯了啊？”
正躺在竹椅上聽評書的沈昌利打了個噴嚏。
好話誰不愛聽？金老板被沈明月的糖衣炮彈恭維得找不著北，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模樣，“真的，不是我自吹自擂，我這雙眼睛，還真沒看錯過什麽？依我看，這幅《蘭亭集序》肯定是真的。你不知道，它是怎麽來的，怎麽會是假的呢？”
沈明月壓低聲音問道：“您這寶貝怎麽來的？”
“我吧，在道上有些朋友。”金老板的語氣頗為自得，“平時他們有些什麽好貨都會想著我。前幾天，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陝西來的兄弟，我們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啊。當時高興嘛，就喝得有點多，都說酒後吐真
言，這兄弟就告訴我，他在陝西得罪了人，準備跑路了，但是錢不夠，想把手裏一件寶貝脫手。”
沈明月充當捧哏，“就是您手裏這件《蘭亭集序》嗎？”
“對呀。”金老板激動地說：“我本來還以為他就是醉話而已，結果第二天酒醒了，他就給我看了《蘭亭集序》，問我要不要？這兄弟還說，要不是跟我一見如故，不會這麽便宜賣給我。這可是大寶貝啊，剛好我手裏又有這麽些錢，就跟他買了。大家都說這是假的，我不信，我兄弟怎麽可能騙我？而且我開古玩店這麽久，別的不敢說，這雙眼睛還是很靈的，假的我能看不出來嗎？”
“金老板，能給我看看嗎？”沈明月笑著問道：“也讓我長長見識。”
“行。”金老板聊得高興了，也不吝嗇，從保險櫃裏拿出他買的《蘭亭集序》，“你別碰，手上有汗，別給我腐蝕了。”
“行，我不碰。”沈明月等著金老板緩緩打開卷軸，仔細看了看，這一幅雖然比那夥小流氓買到的要仿得精細一點，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來是假的。這個金老板應該確實是水平不怎麽高，才會覺得這是真的。
沈明月委婉地說：“聽說王羲之書寫《蘭亭集序》的時候喝了點酒，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所以字寫出來非常瀟灑飄逸，筆畫之間的縈帶纖細輕盈，筆斷而意連。但是看這些字，怎麽感覺有些濁重呢？”
金老板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沉下去了，把字卷起來，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個什麽？別胡說，你懂什麽書法？”
沈明月聰明地繞開了這個話題，問道：“金老板，賣畫給您的那位兄弟真就跑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金老板警惕地問。
“他手上既然有《蘭亭集序》這等至寶，肯定還有別的呀。”沈明月壓低聲音說道：“您吃肉，也讓我們跟著喝點湯呀。”
“別打這個主意了。”金老板說道：“昨天我去找過他，人早不見了。他既然得罪了人，肯定也不敢久留。”
“那給您介紹的那些人呢？”沈明月嘿嘿笑了兩聲，“能介紹我認識不？聽說他們手裏有生坑？”
“那可不行。”金老板說道：“不是我霸道啊，我就靠這個吃飯呢，介紹給你了，不就得擠兌我自己的生意嗎？隻能對不住了。”
從店裏出來，走到無人的地方，沈明月用胳膊杵了杵虞旭光，“怎麽樣？我問話有水平吧？”
“有有有！”虞旭光衝他比了個大拇指，“不過關鍵的東西他沒說，賣字的人長什麽樣，怎麽來的，那些介紹給他的人估計知道得更多一點，還得把他請回局子裏問問。”
“你別讓他認出來啊。”沈明月說道：“不然都知道我是公安
的臥底了，以後有什麽好事就沒人帶我玩兒了。”
“什麽好事？”虞旭光瞪了她一眼，“違法亂紀的好事？他們要真帶你玩了，我們局裏的茶也挺好喝的，到時候請你去喝茶。”
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呀！沈明月連忙表明立場，“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去幹違法亂紀的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行了，你快去辦案吧，再耽誤下去天都黑了。”
送走虞旭光，沈明月回到店裏，顏宜修已經在等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