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舅家上門
“咋連名字都有？”沈明英半晌才反應過來，“合著你小子有對象了啊？”
“沒有。”沈明淮搖搖頭，臉色微紅，不知道是曬的還是臊的，“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
“單相思啊。”沈明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得好好努力啊，爭取明年過年咱家能添雙筷子。”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團年飯，下午沒事兒，湊在一起玩紙牌。
沈明淮表示，絕對不再跟沈明月一起打牌了，退出，在旁邊觀戰。曾雲瓊是不會打，也沒加入，就四人一起玩。
不知道是雲深喂牌喂得好，還是懷孕之後鴻運當頭，沈明英大殺三方，成最大贏家，全場隻聽得到她“咯咯咯”的笑聲。
後來，曾雲瓊都不讓她打了，說她笑得太厲害，算是劇烈運動，對胎兒不好。
一家人玩得正高興，突然進來一群不速之客。
“姐，姐夫，打牌呢。”曾雲成微微躬著腰，賠著笑臉，後麵跟著他媳婦朱水蓉和兩個兒子。
曾雲瓊見了他們，臉色登時就拉了下來，冷冷地說：“你們來做什麽？”
“這不是過年嗎？”曾雲成神態畏縮，就連笑臉都有些猥瑣，“來給你和姐夫拜年。大英、二淮、小月都長這麽大了，還記得舅舅嗎？這是大英的姑爺吧？真是一表人才，太登對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大過年的，人家來拜年，把人趕出去也不好聽。何況，雲深還在呢，曾雲瓊不想鬧得太難看，淡淡地說：“謝了。”
就這麽站著也尷尬，沈明淮給這一家人端了凳子出來。
曾雲成道了謝，笑著問道：“二淮，還記得舅舅嗎？”
兩家人鬧翻的時候沈明淮還不到四歲，其實沒什麽印象，但場麵上的話他懂得應付，“隱約記得一點。”
“大姐，你說你也真是的，這麽多年不上門，二淮都跟我生分了。”曾雲成嗬嗬笑道：“姐，姐夫，大英，二淮，小月，明兒三十，上舅舅家團年去。舅舅隻有你們這些親人了，這麽多年，想的我啊，覺都睡不好。”
這話就不好答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曾雲瓊，這件事的決定權在她。
“心意我們收到了，”她的語氣仍舊冷淡，“去就不去了，明天還要給他們爺爺上墳，沒時間。”
“就一起吃頓團圓飯，費不了多少時間。”朱水蓉見曾雲瓊的態度鬆動了些，殷切地說：“吃了飯回來上墳是一樣的。”
“還是不了。”曾雲瓊淡淡地說。
“姐，你還在怪我呢？”曾雲成的語氣有些責怪，“你這氣性也太大了，都過去快二十年的事了，你老記著幹什麽？我們是親姐弟，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對不對？”
“放屁！”曾雲瓊忍無可忍地
說：“曾雲成，我們之間不是隔夜仇，我們是殺父之仇。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你的，你別做夢了。”
“姐，你說什麽呢？”曾雲成委屈地說：“爸是得病死的，又不是被我殺死的，怎麽就殺父之仇了？”
“爸怎麽死的，你我心裏都清楚得很，我不想跟你扯這個。”曾雲瓊冷冷地說：“你們上門，有一根凳子，一杯茶，跟路人一樣，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少跟我扯姐弟情深那套，你不配。”
“姐夫，你聽聽我姐說的是什麽話？”曾雲成見姐姐態度堅決，毫無回旋餘地，又看向沈昌利，“你也不管管她，我們是一家人呀，骨肉相連，怎麽能這麽狠心，說斷就斷了呢？爸臨死之前，還叮囑我們姐弟倆一定要相互扶持，而我這狠心的姐呀，十幾年對我不聞不問。爸呀，你死了都閉不上眼睛啊。”
“閉嘴！”曾雲瓊抓起一個茶杯猛地朝地上一摔，碎片四濺，眾人都嚇了一跳。“你沒資格提爸！”
“我怎麽沒資格了？”曾雲成站起來，跟曾雲瓊對峙著，說道：“爸生病了是我在伺候，爸的後事是我辦的，給爸披麻戴孝、捧靈摔盆的也是我？我沒資格提，難道你有資格？那個時候你在哪兒？”
曾雲瓊指著他，恨恨地說：“你根本沒告訴我爸生病了。”
“一個鎮上住著，你幾個月都不回來看爸一次？你好意思？這就是你說的孝順？”曾雲成陰沉著臉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我不告訴你爸生病了嗎？因為爸不讓我告訴你！爸說你孩子還小，又要顧家又要下地，不願意拖累你。而你，你也真的不來看爸一次。你哪怕來一次，也能發現爸的不對勁？但是你呢？你在哪兒？你在幹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責怪我？你……”
“夠了。”沈昌利站起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曾雲瓊，“你姐今天狀態不好，就不招待你們了。”
正要扶曾雲瓊進屋，曾雲成突然跑過來，拉著姐姐的手，痛哭流涕地說：“姐，對不起，我不該把真相告訴你。我應該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裏一輩子。但是，我們現在都老了，又還有多少年好活呢？我不想到死，我們都還互相憎恨。我們畢竟是親姐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曾雲瓊蒼白著臉說道：“扶我回床上躺一會兒。”
沈明月連忙站起來，扶著曾雲瓊回房間，沈明英也跟了進來，關心地問：“媽，你沒事吧？”
曾雲瓊雙目微紅，隱隱有淚光閃爍，她把臉側向床內側，說道：“沒事，躺會兒就好。”
看著她難過的模樣，沈明月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忍不住說道：“媽，你也不必太把舅舅的話當真。他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想讓你原諒他的。所以，他說的所有話，都隻
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甚至可能美化過的說辭，並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你不要因為他兩句話就責備自己。”
“對呀。”沈明英附和道：“舅舅一家人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來？難道真是衝著親情來的嗎？那過去那些年他都在幹什麽？過去十七八年了，可不是一年兩年呀。所以，媽，你別把舅舅的話放心上，他就是撿好聽的，對他有利的說，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