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拜訪江崇
下午沒什麽客人,沈明月坐在木桌前,給自己泡了一壺茶,一邊品茶,一邊看書,別提多愜意了。
突兀的腳步聲響起,明顯,對方在進門時故意放重了步子。沈明月臉上立馬掛上職業笑容,抬起頭,卻發現是江辰。
這才沒過多久,少年的變化卻非常明顯。頭發剪短了,不再穿那些樣式稀奇古怪的衣服,簡簡單單一身中長款黑色羽絨服,看著很清爽舒服。最明顯的是,眼神中桀驁的少年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冷意。
“坐呀。”沈明月抬手示意,江辰便在她麵前的木凳上坐下。
沈明月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抬頭笑著說:“粗茶一杯,別嫌棄。”
江辰沒動,隻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說:“我爺爺來安城了。”
沈明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每天上午來拜訪可以嗎?”
“行。”江辰應一聲,站起來朝外走。
沈明月喊道:“這杯茶喝了再走吧?”
“不了。”江辰人已走到石板路上,沒回頭,隻是抬起手擺了擺,慢慢走遠。
沈明月歎了口氣,從知道他爺爺是江崇開始,兩人就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他會不由自主地懷疑她每句話背後的用意,她也不可能再完全信任他,對他不設防。所以,盡管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爭吵和矛盾,卻仍舊越行越遠。
下午快關店的時候,沈昌利才帶著沈明淮回來。
沈明淮一進門,就嘚瑟地問:“猜猜今天我們買到什麽了?”
“什麽?”沈明月配合地問。
沈明淮把東西往沈明月麵前一放,“你看看。”
居然是一套精美的漆器。沈明月捧場地讚美了幾句,沈明淮便滔滔不絕地講起怎麽得到的這套東西。
沈昌利見她的態度異常,支使沈明淮去庫房放東西,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江崇來安城了。”沈明月抬起頭,看著她爸的眼睛,說道:“我已經跟江辰約好,明天去拜訪。”
“江崇……”沈昌利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爸,你別抱太大希望。”沈明月說道:“他既然敢見我們,就是有恃無恐,不一定問得出什麽的。”
“我知道。”沈昌利冷冷地笑,“我就想聽聽他到底怎麽說。”
沈明淮從裏麵出來,見他爸和小妹的表情都非常沉重,不明所以地問:“你們怎麽了?我就轉個身的功夫,就吵了一架?”
“誰吵架了?”沈明月好笑地說:“把東西收一收,準備下班了。”
回去的路上,沈明淮悄悄拉小妹的衣服,“爸怎麽了?回來還好好的,怎麽臉色突然就變了,你老實說,是不是氣咱爸了?”
“我又不是你。”沈明月白他一眼,“我
有啥氣他的啊?”
沈明淮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發現我不小心打碎的盤子了?”
“哦!可被我抓到了。”沈明月冷眼覷他,“說吧,準備怎麽賄賂我?”
“你可千萬別告訴爸啊。”沈明淮雙手合掌,“等我發工資了,請你吃大餐。”
沈明月不為所動,“這就太小看了我。”
沈明淮加碼,“兩頓!”
沈明月滿臉正直地說:“我剛剛什麽都沒聽見。”
沈明淮鬆了口氣。
第二天十點,沈昌利帶著沈明月上天衍閣拜訪。
宋正一早就在門口迎候著了,見到他們,皮笑肉不笑地說:“二位來了,樓上請。”
“多謝。”沈明月衝他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朝樓上走去。
宋正停在一個包廂前,抬手敲了敲門,片刻後,門打開,露出江辰的臉。
“進來吧。”江辰說了一句,轉身進去,站在江崇身後。
沈昌利當先跨過門檻,走進包廂裏,沈明月緊隨其後。
正位上坐著一位老人,頭發已經雪白,精神頭倒還不錯,背脊挺得筆直,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嚴肅,白色的眉毛長長的垂著,是長壽的象征。
他們在打量江崇,江崇也在打量他們,凹陷的眼窩裏,一雙眼睛仍舊有神,從頭到腳掃了他們一眼,威嚴的聲音響起,“是你們想見我?”
沈昌利站在包廂中間,不卑不亢地說:“是。”
江崇牽動唇角,“你不是聞世昭的徒弟。”
“何出此言?”沈昌利抬起頭,鎮定地問。
江崇眼睛微眯,“出發之前我在聞家見過你,你是聞世昭的兒子。”
“你認錯人了。”沈昌利唇角微動,“師父的妻子和兒子都在逃跑的時候死了,我是他撿的孤兒。”
“就當我認錯人了吧。”江崇微微一笑,“人老了,眼睛不行了。你們坐吧,阿正,上茶。”
候在門外的宋正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沈昌利在江崇對麵坐下來,沈明月沒坐,像江辰一樣站在他身後。
“我沒想到。”江崇端起茶碗輕啜了一口,“聞世昭的後人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出現。雖然現在已經改朝換代,通緝令作廢了,但別忘了,那些國寶仍然下落不明。你們,可是國家急需找到的人。”
“多謝江爺爺提醒。”沈明月笑著說:“但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父債子還那一套了,不管師公做過什麽,都跟我們沒有關係。當然,如果國家需要我們配合,我們責無旁貸。”
江崇抬眼看她,露出一點笑意,“你就是明月吧?我聽江辰提起過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沈昌利滿臉嚴肅地說:“小孩子說話莽撞了些,見諒。”
“孩子嘛,
都是這樣的。”江崇嗬嗬一笑,說道:“我見聞家的兩個孩子,小時候也是這般聰明伶俐。”
沈昌利的臉色沉了沉,說道:“江老,我們冒昧前來,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師父念了一輩子,說他當年並沒有勾結山匪搶劫文物,老人臨終前仍舊對此事耿耿於懷。我們做晚輩的,怎麽忍心他到了黃泉仍舊不能閉目安息。江老,您是當年的親曆者,麻煩您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