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可憐可恨
女人見槍不起作用，起了魚死網破的心思，紅著眼睛撲過來，被醒來的老陳從後麵抱住，顫抖著說：“夠了，夠了……”
“夠什麽夠？”女人一雙發紅的眼睛看向男人，嘶吼道：“難道你想坐班房？兒子怎麽辦？誰來管他？”
“我們自己造孽。”老陳抱著人，哽咽道：“害了那麽多人，也是我們該遭報應，你也打不過這個年輕人，別去了。”
沈明月覺得這個老陳雖然壞，但好歹是個明白人。但這話卻戳了女人的肺管子，她轉身對著男人又咬又打，哭得難以自已，“你以為我願意做那些齷齪事嗎？還不是怪你沒出息，連兒子買藥的錢都掙不出來，我怎麽會嫁了你這麽窩囊的男人！嗚嗚嗚……”
戲雖然精彩，沈明月卻不敢多看，踮起腳尖湊到顏宜修耳邊道：“修哥，快走，謹防他們拖延時間。”
顏宜修點頭，利索地把三個小混混給捆了，而剩下那對夫妻，他也沒心軟，女人又抓又撓，他直接一個手刀把人劈暈了。
男人倒是很合作，自覺送上雙手，隻是一個勁兒地哭求道：“這些事情都是我幹的，跟我婆娘無關，求求你們放過她吧，她什麽都不知道。要是我們都進去了，我們的兒子就死定了。一切罪責我來承擔，求你們給他們娘倆一條生路。”
顏宜修冷冷地說：“一切罪責，都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你放心，若是你們坐了牢，你們的兒子會由社會福利機構收養。”
為防他們逃跑，顏宜修把人都打暈了，這才拉著沈明月出去報警。
走出小院，沈明月才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看著老實巴交的人，居然會是這種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的模樣騙了，落入人販子手中。”
“這次是我們太不警惕了。”顏宜修唇線緊繃，“下次再遇見這種事，千萬不要獨自跟他上門。”
“我知道。”沈明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就是修哥在，我才這麽膽大包天，沒想到就著了別人的道了。”
來時，老陳特意繞了路，沈明月早被這些小路繞暈了，但顏宜修還記得回去的路，七彎八拐地繞出來了，找人問了附近的派出所，去那裏報了警。
現在正是國家嚴打時期，派出所很重視，幾乎是傾巢出動，由顏宜修兩人帶路，開車去了小院，把仍舊昏迷中的五人帶回所裏。
抓人的時候，沈明月提醒道：“他們還有個兒子，聽說得了重病，把父母抓了，孩子一個人在家得餓死。”
這就有點難辦了，稚子無辜，總不能因為爹媽犯了事，就不管孩子的死活了吧？
所長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道：“帶回去，先送到福利院。反正要是爹媽都進了班房，孩子也隻能去福利院
了。”
一名女公安領命去房裏把孩子帶出來，卻驚叫一聲跑了出來，所長瞪她一眼，背著手威嚴地說：“一驚一乍的像什麽話？”
“孩子……孩子……”女公安一副驚恐的模樣，咽了口唾沫道：“已經死了。”
“什麽？”所長臉色驀地沉了下來，要是在執行公務中鬧出了人命，可就不好看了。他一麵朝裏走一麵問道：“怎麽回事？死了多久了？”
女公安深吸了口氣，說道：“看樣子已經死了幾天了，雖然最近天氣冷，但也快發臭了。”
沈明月在旁邊聽著，覺得很神奇，仰頭問顏宜修，“那女人不是一直說她兒子離不了人嗎？怎麽會已經死了？”
顏宜修抬手點了點腦子，沈明月恍然大悟，難道是因為唯一的兒子死了，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直接瘋了？看她後來那個癲狂的樣子，真的可能。
所長進去看了一下，看屍斑還真死了兩三天了。出了命案，不能不管，他出來叫人，“把屍體帶回去化驗一下，看是怎麽死的。”
兩個公安答應一聲，去車上拿裹屍袋了。
人抓起來了，沈明月和顏宜修兩個還得跟著回去做筆錄。
他們兩個是受害者，把經過交代清楚就行了。錄完筆錄出來，看見女人瘋瘋癲癲地要找兒子，她對公安又抓又撓，“放開我，我要回家，我兒子不能沒有我。”好不容易才被公安製住，拿束縛帶捆在椅子上。
就這樣也不消停，隻哭鬧著說要回家照顧兒子。
一個公安失去耐性，冷冷地說：“你兒子早就死了，你這是要上哪兒找兒子？閻王殿嗎？”
女人一聽這話，眼睛都紅了，瘋狂地搖動椅子，想要掙脫出來，看人的目光像要吃人，“你胡說！我兒子沒事，我要回去找我兒子！兒啊！”
送沈明月兩人出來的公安歎了口氣，說道：“法醫驗過屍，她兒子已經病死三天了，但她每天還給她兒子喂藥，好像人還沒死的樣子，聽起來都瘮人。”
沈明月唏噓一聲，“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說到這個，公安可就不敢苟同了，憤憤地說：“她哪兒可憐了，就是個蛇蠍毒婦。為了弄錢給她兒子治病，幫著人販子拐賣了六個女孩和兒童了。這幾個人隻是提供貨源，後麵有人接手，賣到哪裏都還不知道。就算找回來，也毀了女孩的一輩子了。這種人，槍斃都是輕的。她男人也是沒辦法，被她拉上了賊船。”
沈明月生平最恨人販子，心裏那點同情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錄完筆錄出來，天都快黑了，幸虧沈昌利回老家去了，不然還沒法跟他解釋。
顏宜修抬手攔了輛出租，報了市中心一家國營飯店的地址，說道：“今天受驚了，晚上帶你
去吃點好的。”
沈明月有些低落地垂著頭，“忙了半天，什麽都沒撈到不說，還差點把人都搭進去，我哪有資格吃好吃的。”
顏宜修唇角帶笑，輕聲說道：“那要不你看著我吃？”
“嗯？”沈明月側目，眉頭皺得緊緊的，“修哥，我這麽說，是想你安慰我，你不安慰就算了，居然還在我傷口上撒鹽？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