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以假充真
眼見氣氛僵住了，畢卓特別有義氣地幫沈明月解圍，舉起一杯道：“一直敬仰李老師和張老師的風采，晚輩敬二位一杯。”
李老師和張老師見麵子給兜住了，臉色這才好一些，跟畢卓碰了下杯，意有所指地說：“現在像小畢這樣的年輕人真是太少了。”
沈明月當聽不懂，默默喝茶。前世為了在拍賣師這個行業中打拚出一片天下，沈明月在酒桌上喝趴下的經曆數不勝數，有時候去廁所吐了完，回來還得接著喝。沒辦法，在這個普遍由男人主導的行業裏，她就不能把自己當個女人，她得比男人更拚，才能得到機會。
但現在她是地位超然的鑒定師，是德佳需要招攬的人才，她就沒必要再像從前一樣委曲求全了。說句不好聽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喝到後來，人人都帶了五分醉意，紛紛端著酒杯到各桌去串聯。
陶弛坐到沈明月旁邊來，醉意朦朧地說：“小沈，我特別看好你。”
旁邊的畢卓聽到這話，臉色一僵，握著酒杯的手慢慢收緊。
沈明月客套地說：“謝謝陶總栽培，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陶弛倒沒在意她喝的是茶還是酒，把滿滿一杯白酒幹了，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要不要考慮一下正式加入德佳，把合同期限延長到十年，待遇給你翻一番。”
沈明月推辭道：“陶總，我現在還在讀書，等畢業了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沒事，你慢慢考慮。”陶弛嗬嗬一笑，“大學畢業生工資才幾十塊錢，你在德佳掙的是他們的十倍以上，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怎麽選擇。”
沈明月恭維道：“德佳的待遇確實太優厚了。”
“哈哈哈！”陶弛大笑，“跟著我，好處少不了。”
這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才完，沈明月幫著喝醉的同事打車，回到宿舍都快十一點了。滿身的酒氣，幸虧宿舍裏的人都回家了，否則又該傳說她出去陪酒了。
第二天六點，生物鍾準時把沈明月叫醒。她簡單在食堂吃了個早飯，往桂花巷去了。
顏宜修早猜到她要來，開門後熟稔地問：“吃早飯了嗎？巷子口買的豆漿油條和包子，一起吃吧。”
沈明月摸了摸肚子，“那就喝一杯豆漿吧。”
走進客廳，顏維禎在沙發上看報，沈明月探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顏爺爺早。新聞這麽快就出來啦？”
顏維禎點了點桌上並排的七八張報紙，頭版頭條全是德佳拍賣會的消息，“安城的古玩市場怕是要瘋狂了。”
“是呀，一部地圖能賣十萬。”沈明月搖了搖頭，“不知道會有多少懷揣著一夜暴富夢想的人要擠進古玩市場來。”
沈明月想想
那個畫麵，都覺得不寒而栗。因為大部分人都沒有鑒定能力，就像張萌萌的爸爸和萍姨的女婿一樣，這些人很可能都會血本無歸，甚至家破人亡。
“華國的古玩市場沉寂太久了，合該有一次爆發。”顏維禎站起來，朝餐廳走去，“這是個大浪淘沙的行業，最後留下來的，隻能是少部分有錢又有鑒賞能力的人。”
而普通人，都變成了沙灘上的泡沫。
沈明月端起熱豆漿喝了一口，從胃裏一直暖到全身，“對了，顏爺爺，修哥，你們去取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點，德佳的人在拍品上動了手腳。”
“你是說他們以假充真？”顏宜修有些詫異，“預展期那麽長，都沒人發現嗎？鬧出來的也隻有一件《奔馬圖》而已。”
“《奔馬圖》是個意外。”沈明月回道：“這是鑒定師的鍋，確實是沒發現那是個贗品，才會當眾被人打臉。德佳在預展時展出的東西都是真品，我是確認過的，沒問題。但是昨天下午，我在幫忙交付拍品的時候發現，其中有贗品夾在裏麵。”
沈明月抬頭看向顏宜修，“我懷疑，德佳故意在交付時用贗品替換真品。這一例隻是我偶然發現的，但沒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你們一定要小心。”
顏維禎問道：“這一例發現的贗品你準備怎麽辦？”
沈明月說道：“我記下了對方的地址，準備今晚去他家告訴他，隻要找到兩個國家級專家出具鑒定證明，就可以去德佳申請退款，挽回損失。”
“你這樣處理，很好。”顏維禎點點頭，“但隻能救一個人。不如，請一位記者隨同他去找專家鑒定，並一起去德佳，把維權的過程都報道出來，讓德佳再出一次名。這樣，看到報道的人都會心生警惕，去找專家確定真偽。”
沈明月眼前一亮，“對，顏爺爺這個辦法最好，但是我沒有記者方麵的人脈資源，還得麻煩您幫忙聯係一下。”
“沒問題。”顏維禎抬頭，“宜修，你跟明月一起去辦這個事。不能讓人家把我們當傻子玩兒。”
“好。”顏宜修點點頭，“好好的正路不走，卻偏要去搞些歪門邪道，像德佳這樣心術不正的公司，是走不遠的。”
“你們什麽時候去拿？最好是今天。”沈明月說道：“今天我在公司，還可以幫忙把關。明天星期一，我平時不去的，要是突然去了，反而讓人疑心。”
“取大筆金額需要提前向銀行預約。我昨天預約的，今天去取。”顏宜修回道：“下午去德佳交款拿東西。不過我們不怕德佳以假充真，他們要真敢換，就讓他們再出一次大名。”
沈明月哈哈一笑，“修哥霸氣。”
在顏家待到八點半，沈明月出發去上班了
。
今天，凡是她過手的每件拍品都仔細檢查過，沒什麽問題。看來德佳在這事上還是比較謹慎的，一場拍賣上百件拍品，隻換幾件，這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下午，約翰拿著一張收據進來喊道：“69號拍品和198號拍品，趕緊的，人在陶總辦公室等著呢，要給人送過去。”
“我去！”沈明月趕緊應了一聲，在展架上找到69號和198號拍品，抱著盒子出來。
“給我吧。”約翰說道。
沈明月側身躲了一下，“我去吧，要是客戶有疑問，我可以幫忙解答。”
約翰點點頭，“走吧。”
之前酒桌上的張老師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跟我們那會兒不一樣嘍！趨炎附勢都不避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