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造謠舉報
臨近期末,於樂正在寫學期總結,聽見敲門聲,淡淡道了聲“進來”,見是沈明月,儒雅的臉上那點和氣瞬間僵硬,臉色不由自主冷下來。
沈明月笑著問道:“於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於樂擱下筆,看著麵前麵孔白皙穿著時尚的少女,這才半年不到,同第一次見麵時,便猶如天淵之別。
才入學時,於樂記得很清楚,沈明月同所有農村出身的女孩子一樣,身材單薄消瘦,因為做農活皮膚曬得黝黑,臉上帶著營養不良的痕跡。身上穿著土布衣服,顏色老氣,在人群中像個醜小鴨。
當然,不是說人不能改變,不能變好,隻是聯想到最近收到的舉報,於樂不免對沈明月這一番脫胎換骨的轉變有了不好的觀感。
說話間,這種惡感便不由自主帶出來,於樂硬邦邦地問:“我找你什麽事,你心裏沒數嗎?”
沈明月心裏覺得好笑極了,哪有這樣說話的?你巴巴地把我找來,還得我還猜你想說什麽,未必然我還是你心裏的蛔蟲不成?
不過心裏吐槽歸吐槽,沈明月臉上仍舊帶著笑容,不軟不硬地說道:“於老師,你說笑了,我要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剛剛就不會出言詢問了。”
於樂冷冷地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要是說出來,我們臉上都不好看。”
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沈明月就算是個菩薩,也不免要被他這番話惹火了,何況她不是個菩薩。
但形式比人強,未來三年半,沈明月還得在於樂手下,服他管,現在不能撕破臉地直接頂撞。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要是撕破臉,於樂給她個小鞋穿,比如,獎學金上卡她一手,或者評語上埋個雷,那她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沈明月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於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一直本本分分讀書,各科成績勉強還能入眼,不說品學兼優,至少當得上老實本分四個字。你讓我交代,我能交代什麽啊?”
“我原本覺得,你隻是個小姑娘,就算走上歪路,也隻是一時之過。如果主動交代,知錯就改,將來仍舊不失為一位好同學。但是,”於樂語氣嚴肅起來,“你卻冥頑不靈,浪費我給你的機會,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明月仍舊一臉茫然地問:“於老師,到底什麽事?就算要審判犯人,也該拿出人證物證,才好定罪不是?現在我連自己犯了什麽錯都不知道,老師就給我定了罪,世上豈不是要再多一個竇娥?”
“好,你要證據是吧?”於樂甩給沈明月一個信封,“這就是證據!”
沈明月拿起信封,翻出裏麵的信紙,最上麵一行的“舉報”兩個字映入眼簾
。沈明月沉住氣,把整封信看完,心裏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於樂等了一會兒,待她差不多把信看完,才黑著臉說道:“你知不知道,長期跟社會人士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不僅是對你個人人生的極大傷害,也讓我們安大百年名校的聲譽蒙羞。”
“於老師!”沈明月氣得發抖,激動地舉著信道:“我可以發誓,這封信上所說的內容完全不實,沒有一點可信度。”
“你還在狡辯!”於樂有些生氣,不自覺提高聲音,“這封舉報信上把時間、地點寫得清清楚楚,而且有多名學生目睹,你是賴不掉的。”
沈明月簡直要被氣得沒脾氣了,她上輩子難道是挖了朱婉琪家的祖墳了嗎?居然要她煞費苦心想出這種腦殘計謀來害自己?
“於老師,我不是要賴,我隻是想申辯而已。”沈明月深吸了口氣,才不至於被傻逼氣得心火上湧,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就算是法庭,也總要給犯人辯駁的機會,不是嗎?”
“在我這裏,巧言令色是行不通的。”於樂早已帶入了偏見,覺得沈明月隻是想花言巧語地抵賴而已。
“都是事實,何須巧言令色。”沈明月不卑不亢地說:“首先,這幾次有人看到車送我回來,那車是顏宜修顏老師的,我是顏老師的助手,幫他修複古籍。這位同學連車牌號都記下來了,完全可以查到這輛車是在誰的名下,這是抵賴不了的。其次,這裏說有中年男人送我回來,這人不是別人,是我爸。”
“不可能!”於樂下意識反駁道:“你家不是農村的嗎?你爸怎麽可能在安城?”
“樹挪死,人挪活。”沈明月答道:“家裏太窮,我爸到城裏來找找工作機會。”
於樂終於找到反駁的點,“既然你家那麽窮,你怎麽突然能穿得起這麽好的衣服?難道不是有人在背後供著你?”
聽到這裏,顏宜修終於忍不住推門進去,說道:“因為沈明月同學在給我當助手,我付給她的酬勞足夠她過上好生活。之前也是我開車送她回寢室的,你有什麽疑問,不如問我。”
於樂見顏宜修進來,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不得不站起來跟他打了聲招呼,“顏師兄。”他隻是大四的學生,兼職做輔導員,顏宜修算得上是他的同門師兄。
“既然顏師兄作保,我也沒什麽要問的了。”於樂勉強笑了笑,“你回去休息吧。”
“先別走。”顏宜修卻罕見地強勢起來,“有人在背後造謠沈明月同學,對她的名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學校不能姑息這種人,不然,若是以後但凡有人看不慣別人,就搞舉報這一套,那不是亂套了嗎?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必須對造謠者實施懲罰,有了
前車之鑒,才能警醒同學們。”
“這就不用了吧。”於樂有些為難,“朱婉琪同學也是誤會了而已,我可以讓她跟沈明月同學道歉。”
沈明月心裏冷哼一聲,這是偏心偏到胳肢窩去了吧,她朱婉琪就是誤會,輪到自己,就是言之鑿鑿恨不得掛到恥辱柱上釘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