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沒有繡娘
“你說的好，我捧個場而已，倒是叫姑娘笑話了！”林嬌笑了笑。
“姑娘才是客氣了，這種事何來笑話一說，我能看看你這裏的繡品嗎？”
林小年見人沒那麽防備，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想買繡品？”林嬌驚訝，似乎有客人上門買繡品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這裏的繡品不外售？”林小年不解。
“那倒不是，姑娘恐怕還不知道我的來曆吧。”林嬌麵色倒是坦蕩。
“我買的繡品，又不是看人相親，知道姑娘的來曆做什麽？”林小年心中有了點猜測。
這姑娘雖然看著麵色沒什麽不對，可說起自己來曆的時候，眼中明明帶著一絲自嘲。
怕是身份備受爭議，聯係她的一身打扮，鋪子的位置，甚至鋪子連店門都不曾打開，林小年便有些明白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林嬌不再多言，去了後堂給林小年取繡品。
沒一會幾個繡工精致的帕子就展現在了林小年麵前。
林小年驚訝，這繡工可以說相當精致了，上麵繡的動物花草都是栩栩如生。且帕子料子雖然沒她的金貴，卻也算上乘。
每個帕子都各有千秋，林小年不經感慨，古人的手藝需要大量時間來打磨，傳承到現代，快節奏的生活已經幾乎容不下這樣慢條斯理的職業。
殊不知精品是任何機器都取代不了的。
“我有東西需要拿到了這裏來繡上圖案，可我還不知道你這裏有多少繡娘。”
林小年打算不管多少人，都決定在這加工了，若是人手還不夠，再選幾個繡娘雇到自己店裏也成。
“我這裏沒有繡娘。”林嬌坦然說道。
“沒有？那這些——”
“雖然沒有繡娘，不過姑娘要的東西我可以保證質量，若是不好，姑娘可以不要。損失我雙倍賠給你。”
好不容易來了客人，林嬌不想錯過。
“我要的東西時間緊，你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這樣吧，我先給你兩個，你繡好了我再給你拿。”
林小年想著這裏估摸著就林嬌一個人。
“我不會繡的，不過我這裏有五個人手，那些都是她們繡出來的成品。”
“敢問姑娘芳名？”林小年突然問道。
林嬌驚了一下。
“小女子林嬌。”
“那是本家了，我叫林小年，很高興認識你。”林小年語氣落落大方。
林嬌也福了福身算是見禮。
“既然大家都認識了，我有話便直接說了，剛剛林姑娘你說這裏沒有繡娘，可又說有五個幫手，我實在不解為何如此前後矛盾。”
林小年還是希望事情都能擺在明麵上談，這樣她放心，林嬌也舒心。
“實不相瞞，我乃是風滿樓的姑娘。
”林嬌直言不諱。
林小年表情算不上驚訝，其實早就有所猜測。
風滿樓是東平縣唯一的一家青樓，她隻是很意外青樓的姑娘竟然會自己出來搞副業？
“林姑娘給自己贖身了？”
“並沒有，這間鋪子是我租的不假，不過我租鋪子便花光了全部積蓄，再沒多餘的銀子贖身。”
“那你先前說這裏沒繡娘，是因為繡娘都是風滿樓的姑娘嗎？”
“眼下不是，隻是到底做過風塵女子，不好瞞著客人稱自己是繡娘。”林嬌搖頭。
“原來如此，都是贖身的姑娘，被林姑娘收留在此嗎。”
“都是被趕出去的姑娘，所以你若是不喜，我亦不強求。”
林嬌解釋道。
林小年看得出林嬌沒說的那麽淡然，估摸著也是缺銀子的，才會跟她一個陌生人說的這樣詳細。
不過林小年倒是沒放在心上，反而鬆了一口氣，林嬌人品是絕對信得過的。
隻不過她先前也沒想到這裏的繡娘都是青樓的姑娘，古代人最看重名聲，她的東南枝本就是賣給大戶人家夫人們的，若是被扣上個風塵女子的帽子，確實會引出一些麻煩。
林小年不排斥她們，可到底是商人，自然還是要從最初的利益出發，老好人可做不出生意。
林小年看著手中的繡品陷入沉思。
其實林嬌早先就聽說了一些關於林小年的事情，林小年賣的包，如今在整個東平縣的貴夫人之間都是有名氣的。
她在風滿樓也算是個人物，消息靈通，自然也知曉。
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們最是看不起他們青樓女子，更別說要她們的繡品。
“你若是幫手不夠，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些繡工好的。”林嬌也不想林小年為難。
幹脆自己主動繞過去。
“我很好奇你們這樣做生意，吃得飽飯嗎。”林小年開口。
“不瞞姑娘，她們的繡工你也看到了，貴夫人們雖然看不上，可有些姑娘家是喜歡的，我們的繡品又不貴，加之門店小，也不張揚，便是買了也無人知曉。”
林小年了然，說白了就是賣給那些不上不下的夫人們或者不富裕的小姐們。
畢竟上層人永遠都占少數，中層正是那不上不下的，一狠心可能買貴的，平日裏多半買仿的，或者便宜的，，底層占大多數，走的則是量了，比如百貨公司雜貨店，其實掙得都是老百姓的錢。
她掙得是名門貴女的銀子，偶爾有低一些的中等人家狠心買一個，而林嬌掙得則是中層的錢。
雖然不是仿品，但是與之沒大差別。東西好，質量佳，隻是沒牌子，見不得人。
林嬌這種鋪子，發展到現代的最高級別，就是賣高仿的。
“不過到底見不得人，客人
少，勉強夠吃喝罷了，且不怕你笑話，風滿樓不是女子該待的地方，我想給自己攢銀子贖身。”
若是有可能，誰又願意留在風塵之地遭人唾棄呢。
“我不能馬上答應你什麽，需要些時間考慮，三日之內我會給你答案。”
林小年如是說到。
林嬌很驚訝，她以為林小年會直接拒絕。
“好，我等你。”林嬌鄭重其事的點頭。
“這個能給我帶回去研究一下嗎？”林小年拿起手中的帕子問道。
“當然，這些便送給姑娘了。”林嬌連忙應允。
“送就不必了，我帶回去研究一下，三日後見。”林小年也沒多逗留，打了招呼便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