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物證
“哼，昨日你們兩個還承認是你們做的，今日還想狡辯？來人，三十大板伺候，本官就不信他們不招。”孫大富說著，就要開始上刑。
“大人此舉怕是不妥，昨日兩位被告是被嚇得語無倫次罷了，又沒簽字畫押，還不足以定罪，總要給犯人辯解的機會，現在就上刑不合規矩吧。”
孫銘及時製止，態度破有些囂張。
林小年真想破口大罵，話都不問就上刑，真的是狗官。
“有什麽不合規矩的，本官乃是東平縣縣令，審案是本官的天職，他們既然已經承認，現在又否認，豈不是蔑視公堂？
打三十大板都是輕的，若不是念在本官與他們有些私交的份上，這會便是打八十板子，也沒人說的出不妥的，你一介布衣，便是官府認證的大狀身份又如何？還想阻礙本官正常辦案不成？”
孫大富到底也做了好些年縣令，拿官威壓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本就沒見過孫銘這一號人，便更沒把孫銘放在眼裏。
“大人，我可不是布衣，我的身份乃是京師府邸親自頒發，若要是論官品，乃是六品大狀。”
大狀這個職位有些許特殊，多半都是各地官府認證，但也都是無官品的，可也有些特例，就比如孫銘，乃是京師最高官衙親自頒發，乃是帶有品階的。
孫大富滿打滿算也就是個七品，論起來還沒孫銘官品高，要知道從六品想升到七品，有些人起碼要花費個十多年。
“你——你真的是從京師來的？”孫大富一聽人家是六品大狀，頓時被嚇的結巴了起來。
“大人可是要看我的文書？”孫銘眼裏閃過一絲諷刺，貪官汙吏他見得多了，孫大富是最差勁的一個。
“不必，下官不知大人竟是京師來的大狀，多有怠慢，還望大人海涵。”
孫大富這輩子在東平縣耀武揚威慣了，但也最怕比他官大的，他沒啥大抱負，隻要能在東平縣一直做個父母官就覺得很知足。
可他也知道自己什麽德行，所以有人來巡察，自己就先嚇得屁滾尿流。
“大人審案，稱呼我為大人不合規矩。”孫銘雖然官居六品，可公堂上審案之人最大，除非陛下親自駕臨，否則誰也不能輕易插手。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敢給林小年保證能讓林家夫妻倆安然無恙的原因。
“是是是，您說得對，那咱接著審案？”孫大富語氣帶著些討好。
其實心裏麵喪氣的很，明明是想要耍些手段，讓王家出麵試壓，哪裏知道王成沒用得很，還沒怎樣就死了。
不過他也因此讓林家吃上官司，如今林家落在他手裏，他便能趁機把林小年弄到手，有把柄在手，林小年自然安安分分的給他當妾，任由他搓磨。
不曾想林家夫
妻倆不上道，昨夜他親自去威逼利誘，竟還敢辱罵於他。今日他給了王秀最後一次機會，可瞧著林小年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本想著先弄死林家夫妻兩個，林小年的婚事便交給祖輩做主，到時候不怕抓不到人。
結果竟又是一波三折，京師的大狀怎的跑到小小東平縣來了？
林家又哪裏來的銀子請大狀？
“大人做主。”孫銘說道。
孫大富皺眉，這不能屈打成招，隻能假模假式審案了。
“帶原告上堂。”
林小年隻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被帶了上來。
林小年並沒有見過王成的繼室，瞧著年紀不大，王成都六十了，這個繼室也就三十八九的樣子。
“原告，你把事情的經過如是說來，本官會為你做主的。”
“大老爺，您要給民婦做主啊，這個大逆不道的王秀，竟狠心害死了自己的親爹，俺家老爺死的慘啊。”王氏上來就哭，眼淚說來就來。
“王氏，你說他們害死王成，你可是親眼所見？”孫銘開口問道。
“我親眼看見的，絕對沒錯。”王氏斬釘截鐵的說著。
“那你可知王成是怎麽摔斷腿的？當時是王秀推了人，還是林強推的？還是他們兩個一起推的？”孫銘又問。
“這——他們兩個一起推的。”王氏遲疑了一下說著。
“一起推的？這就怪了，聽說王成常年臥床不起，怎的就突然下床了？”
孫銘語氣裏帶著懷疑。
孫大富一聽不妙，這個孫銘有些本事，幾句話就要把王氏給忽悠過去。
這要是漏了餡，可別扯到他身上來。
“他們是把我家老爺從床榻上推下去的。”
“從床上推下去發的。可我怎麽聽說王成是在院子裏摔斷的腿？”孫銘驚訝。
“這——推下去之後，我家老爺走到院子裏的。”
“胡鬧，腿都斷了，怎的還能走？王氏，公堂上莫要胡言亂語，本官知曉你是第一次對峙公堂，嚇得語無倫次。”孫大富拍了一下驚堂木，提醒王氏別再胡說。
“大老爺饒命，民婦嚇得說錯了話，俺沒看到他們推老爺，是俺家下人說看到老爺在院子裏摔斷了腿。剛剛那些都是俺猜的！”
王氏一聽這話，也知道自己說的多了，趕忙閉嘴，額頭上都是汗水，似乎嚇得不輕。
林小年在外麵聽得想給孫銘拍手叫好，這本事確實不小，最讓林小年驚訝的是，孫銘竟然還有官品，也不知道小木匠從哪找的人。
“王氏，剛剛你還說你親眼看到他們推了王成，現在就改口了？大人，本案證據根本不足，若是王氏說不出是誰看到林家夫妻推的人，根本就不能定案。”
本案最大的突破點就是，沒有人證
。
“大狀，你剛來怕是不知曉具體情況，這王氏一個女人懂什麽，看到死人就嚇得到死，其實王成不是摔斷腿死的，而是被人用石頭打了後腦死的，林家夫妻身上沾有血跡，這已經鐵證如山了。”
孫大富語出驚人，王秀跟林強滿眼震驚，孫銘也是皺了下眉頭。
外頭等著的林小年一聽，暗道不好，她萬萬沒想到孫大富在基本上已經勝券在握的情況下，竟然還做了假證。這個人的城府與心機，跟原主以為的並不太相符。
林小年看得出來孫銘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人證雖然還有爭議，可有物證也一樣能定罪了。林小年甚至看到了孫大富衝著她笑得好不得意的嘴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