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悲慘的底層世界
等丁掌櫃將那幾麻袋的藥草全部清點完畢,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花霧和大牛坐在一旁,茶水也喝了半壺,邊喝茶邊看著丁掌櫃那副沒見過世麵大驚小怪的樣子。
待丁掌櫃將那些藥草全部拖至藥鋪最裏間後,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張四百兩的銀票。
“按照上次定的價格,這些是今天的貨錢。”說著丁掌櫃將銀票交給花霧。
花霧點了點數,心道是這掌櫃的也還算厚道,並無克扣價錢。
於是收好了銀票向他道了聲告辭就準備和大牛離開。
隻是剛走到走到藥鋪門口的時候,門外就匆匆忙忙跑進來幾個人。
“丁掌櫃,趕緊過來看看吧,我大哥腿摔斷了!”
進來的是兩名身著粗衫的男子,隻見他們手裏抬著擔架,擔架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臉色慘白,身子疼的卷縮起來,他的一隻右腿完全曲折了起來,整條腿都是血淋淋的,還往外露出森森的骨頭,看的人觸目驚心。
花霧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粉碎性骨折了。
丁掌櫃也趕忙上前來一看,道,“怎麽回事,都傷成這個樣子了?”
一旁的另一個年輕人說道,“俺們應招去修建河堤,可我大哥不小心被滑落的巨石塊給砸中了,大夫您快給我大哥看看吧!”
年輕人臉上十分的焦急,丁掌櫃深吸一口氣用剪子剪開那受傷男子的褲腿,然後進行了一翻查看。
越看眉頭皺得越深,而旁邊那幾個男子的心也都跟著揪到了嗓子眼。
“他這個腿傷的十分嚴重,不僅是骨折了,而且裏麵的骨頭已經全部粉碎,性命或可保住,這腿……是保不住了!”
丁掌櫃歎了口氣如實說道。
那幾個男子一聽解釋麵色大變,而原本就忍受這疼痛折磨的男子一聽這話,臉上神情更是變得絕望。
像他們這樣專門靠賣苦力為生的,若沒有了腿就等於沒了活路。
他們自己就是死了也一了百了沒什麽要緊的,可是他們每個人家中都還尚有父母下有妻小,若是自己這條腿從此廢了,也就等於斷了一家人的活路。
生活的壓力逼迫的這些七尺男兒留下眼淚,那兩個送他來的青年也都跪在丁掌櫃麵前求道,“求您了掌櫃,我大哥他不能沒了腿啊”
丁掌櫃歎了口氣,我何嚐不想救他,但他傷的實在太過嚴重我也無力回天呀!”
“這.……”
其中一個青年又隻好道,“那還請掌櫃的盡量保住我大哥的性命。”
“不!”
那受傷的男人打斷了另外兩人的話,道,“既然這條腿都治不好了,我活著也是個廢人,況且救治我還得花一大筆錢,算了吧,抬我出去!”
他還有父母和妻小,若是自己成了廢人活著也會拖累家人,況且這治療的藥費他也未必付得起。
“大哥!”
另外兩個年輕人麵色
微微遲疑,但他們知道,大哥說的確實如此,像他們這樣的底層百姓,若是身體殘疾了就等同於沒了活路。
在現實的絕境麵前,幾個大男人都留下了淚。
——撲通
隨著撲通兩聲響聲,那兩個男子在丁掌櫃麵前跪了下來,懇求道,”還請大夫發發善心,救我大哥一命。”
或許是作為亂世中的一名大夫,像今日這樣的事他們看的多了心也早已麻木。
“我可有救他的命,但是你們要拿出十兩銀子的診金,不然恕我不能出手!”
丁掌櫃說的斬釘截鐵,這樣的世道中,若是人人都以貧窮可憐為由要求他們這些醫館藥鋪免費的贈藥和治病。
那最後沒活路的就是他們自己,起初的時候碰到這樣的事定掌櫃也曾心軟過,甚至拿出自己的積蓄來救助他們。
可是結果呢,他麵對的是越來越多的需要救治的人,當有一天自己實在無力承擔他們的藥費的時候,那些人卻開始謾罵他,仿佛他從前所做的都是應該的一樣。
久而久之丁掌櫃經曆的多了,也就對這些底層的老百姓麻木了。
那幾個男子見定掌櫃執意不肯出手相救,臉上的表情都很絕望。
在這苛政如同財狼虎豹的世間,王朝的興與盛跟他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因為無論王權的興盛,底下的這群老百姓該怎麽苦還是怎麽苦。
”好了,既然你們付不起診金還請離開吧,不要影響其他的病人!”丁掌櫃語氣無情的說道。
那兩個年輕人也沒辦法,總不能叫他們去拿著刀逼迫丁掌櫃救自己大哥吧,那樣的話他們的下半生估計都得在牢獄裏度過了。
於是起身就準備抬起受傷男子就走。
而這全部的過程花霧和大牛都看在眼底,大牛麵上沒什麽表情,而花霧畢竟前世是一名醫生。
眼中難免生出些憐憫。
“站住!”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藥鋪內響起,丁掌櫃和那幾個男子都齊齊的望向她。
花霧淡然的走到那名受傷的男子跟前,開口道,“把他留下吧,我能治好他的腿!“
“什麽,你?”丁掌櫃滿臉不可思議。
即使像他這樣幾歲開始就跟在師父後頭學醫的大夫也不敢說能治好這男子的腿,她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如何敢誇下海口?
而那幾名男子也先生臉上一喜,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可接著目光在打量到花霧瘦小的身板時又開始有些質疑。
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現在他們將大哥抬回去也是等死,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一回!
花霧深吸一口氣,向丁掌櫃道,”掌櫃的,可否借你的裏屋一用?”
這丁掌櫃也是沒辦法才拒絕醫治他們,但如今見花霧願意治療這個男子,他自然是願意成全的。
不就是借個地方嘛,有何不可,“快請!”
於是受傷的男子又被轉移到了藥鋪的裏屋
。
“除了丁掌櫃留下幫我,你們都在外邊候著。”花霧吩咐道,
丁掌櫃聽了微微一擰眉頭,自己好歹是從醫幾十年的老大夫了,怎麽就得給一個小丫頭打下手?
但好在他脾氣好,也不去計較,想著今日反正不忙,不如就且看一看這丫頭究竟有何本事能治好這男人的腿。
裏屋的門被一塊厚重的青布遮擋住了,花霧讓丁掌櫃打開了幾扇窗戶,所以光線還算亮堂,但絕對是比不上手術室裏麵那種超強光的白熾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