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任憑皇上處置
到了第二日,京城的風向徹底變了,那些跟在段世子身邊的公子哥們一個個都不敢再出來,要麽出去遊曆,要麽被家人送去別的地方潛心向學,再看不到他們出來吃喝玩樂的身影。
而段世子則被段宏深拘在了宏王府裏,失去了自由。
段宏深回到自己久違的家,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再看看自己這唯一的嫡子,之前是他太過看重這個嫡子,讓他形成了目中無人的囂張性格,既然表麵未曾表露出來,可暗地裏他卻在謀劃著很大的陰謀。
段宏深偶然得知此事時,還有幾分不相信,他這輩子都忠心為國,從不曾有過背叛朝廷甚至背叛皇上的舉動,哪怕他偶爾會想上一想,如果當初他母妃坐上了後位,他的人生會不會就變得與眾不同,那也隻是心裏偶爾的念想,並未有付諸於行動。
權力和地位誰都想要得到,他身處這個位置,太容易想入非非,隻是沒想到他還沒有任何行動,他兒子倒先惦記上了,還不是借助自己的力量,而是和外敵勾結,這事叫皇上知道了,讓他自己清理門戶,他就是想護一護自己兒子,也沒有辦法。
他想了一出辦法,自己詐死,試試兒子是否真的像皇上所說的那樣,對朝廷有異心,和外敵有勾結,之前憑著小道消息,他還存著一絲希望,覺得那是有人有心陷害也說不定。
然這回他暗中觀察之下,發現皇上所得到的消息都屬實,他兒子當真和外敵有著密切聯係,不僅書信往來,商談日後的合作計劃,還安排人與那邊的人見麵,被他逮個正著,現在那些人都被他捉了回來,是指證他兒子通敵叛國最有力的人證。
段宏深定定的看著自己兒子,見他也頻頻抬頭望向自己,不過每對視一眼,他都很快收回目光,那心虛的樣子,讓他壓根不需要審問就知這其中沒什麽苦衷,全是他自願而為之。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即使如此,在把他交給皇上之前,他還是想問問他,到底為何要這麽做,到如今這地步,他到底後不後悔?
段世子挺直了腰杆,對視他父王,“父王,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您,您為朝廷做了那麽多,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王爺,隻能輔佐君王,處理朝中事務,您是身居要職,平日管理著許多國家大事,您手中的權利也都是有的,可到底還是聽命於皇上,哪日皇上看您不順眼,說要收回去,那就要收回去的,與其看別人臉色,替別人辦事,咱們把權利把握在自己手裏不是更好嗎?”
段宏深冷哼一聲,“為了我?我連命都沒了,你還為了我呢?你怎麽不說是為了咱們整個宏王府呢?所以這就是你通敵叛國的理由?明明是為了你一己私欲,還要把髒水往人家身上潑,你這是打哪兒學的這無賴嘴臉?”
段世子咬著嘴皮,被他訓得有些沒臉,他知道如今他是敗了,他這父王若不出手保他,他可能是活不了了,要是吵得太過,父王不再管他,直接把他交給皇上處理,他不是更快沒命?
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收斂一下,不再與段宏深正麵交鋒。
“此事是我想歪了,望父王原諒。”
他低頭道歉,希望段宏深能夠幫他向皇上求情,段宏深卻隻是無奈苦笑,“你現在知道找我這個父王幫忙求情,之前你默默謀劃時,可有把我放在眼裏?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站在對立麵上,你會不會為了我這個父王,放棄你的私欲?”
“當然會的,父王遠勝於一切。”
段宏深原對這兒子還有幾分憐憫之心,聽到他這斬釘截鐵的回答之後,反而釋懷了,這種滿口胡言為了活命全然沒有原則的兒子,他要來何用?隨時會給他惹下禍事,甚至連累他整個家族都被拖累。
“父王,您幫幫我,您要是把我交到皇上手裏,我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的,您向皇上討個人情,把我發配到偏遠地區去生活,放我一條生路吧!”
段世子苦苦哀求,甚至沒注意到他父王眼裏的失望和痛心。
他越是如此,段宏深越是對他不恥,他揮揮手,陳副將上前將段世子帶回他房間,安排人看押起來,爾後回到正廳,向段宏深請示道,“王爺,真要把世子爺交給皇上處理嗎?這麽大的罪過,人一送過去,可能就真的一去不回頭了。”
聽了陳副將的問話,段宏深苦笑一聲,攤手道,“難道你以為本王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這事從根本上就沒辦法選,也輪不到本王選,皇上讓本王處理此事,是知會本王一聲,然現在證據確鑿,其中沒有什麽冤假錯案,我若在此時包庇他,那便要失了皇上的信任,就算暫時保下世子,以後皇上想起這事來,心裏不痛快時,我們宏王府難保不會受此事牽連。我唯一的選擇,就是主動把他綁了,送到皇上麵前,至於皇上會不會給我留個情麵,放他一條生路,那便要看皇上了。”
陳副將聽了不禁沉默,這帝王之心,難以揣測清楚,若是走錯一步,可能就會引來殺身大禍,他時常跟在王爺身邊,怎麽會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這世子爺之前被王爺寄予厚望,如今落到這等下場,王爺心裏怕是會很難過。
“行了,就按本王說的去做,先把他看住了,等明日本王進宮麵見皇上,將事情交代清楚,再親自把人交到宮裏去,皇上要審他也好,要把他關進天牢也好,本王都不會過問,任憑皇上處置。”
說完,他揮揮手,讓陳副將先行退下。
忙了一整日,他是真的累了,回來對著這不爭氣的兒子,看他這為了活命,滿嘴胡說八道的無賴樣子,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是白活了,這兒子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他都不知道,事到臨頭了才看清這一切,他想要把他掰回正道,可這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