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為什麽不去京城看看
勞動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她第二批熏肉如期完工,眼瞅著離過年不足十天時間,她直接將林大春叫到家裏來,讓他扛上那幾十斤熏肉,陪她到鎮上交貨。
熏肉因長期受著火的熏烤,外表黑乎乎的,第一次賣時她還特意給洗了洗,是怕別人不願意試吃。如今她都和掌櫃的簽好契約,隻要她的貨,掌櫃的都會全盤接下,她哪還有耐心一塊塊給他洗好。
直接用布包裹後,讓林大春扛在肩上,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好在林大春身強力壯,扛這點東西完全不在話下。
牛車停在她家門口,林大春將熏肉扛到車上,又去替她搬那些泡菜壇子。
為了方便儲存,她這些小食得和壇子一塊賣給掌櫃的,回來時還得再買一批新壇子,以便繼續醃製別的吃食。
“大叔,可能還得等一會兒,這種壇子還有十來隻,都得一塊送到鎮上。”
她向趕車的大叔抱歉的笑笑,大叔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在村口是等,在這兒也是等,這小姑娘家家的每次都能大方出錢把他的車給包圓,比他在村口等散客要強得多。
林大春終於搬完最後一個泡菜壇子,牛車後邊都裝滿了,頂多能往上坐一個人。
“那我自己去吧,大哥你先回去,等我回來去看三哥,順道把錢給你帶過去。”
她剛巧身上沒多少零錢,還得預留出車錢,也沒急著給林大春工錢,上了牛車,直接往鎮上去。
酒樓掌櫃的一見她連人帶貨的過去,立馬安排店裏夥計幫忙卸貨,掌櫃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空賬本,店夥計一邊搬,林嬌嬌一邊給他介紹小食的品種,他則一邊在賬本上詳細記載小食的名稱和數量。
最後輪到那香噴噴的熏肉,一過稱,好家夥,足足六十七斤,這所有東西加一塊,一共有九十五兩,扣除之前預付的三十兩訂金,掌櫃的當場給她結算了六十五兩餘款。
“林娘子,這貨我可是照單全收了,那些小食還不知道能不能全賣出去,你這熏肉下回再有,可記得全往我這邊送,不能另找他人啊。”
掌櫃的提醒她當初簽訂契約的初衷,林嬌嬌自然明白,她拍著胸口向掌櫃的保證,“隻要您的價格合適,我一定優先供貨給您的,這熏肉的味道您也放心,都是我親自做出來的,一點沒有假手於人。”
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
這次的錢袋子比上次的要大得多,年前最後一次出貨,賺了一筆大的,她在鎮上逛了一圈,豬肉暫時沒再繼續訂,又買了二十隻泡菜壇子,讓大叔裝上車,直接拖回家門口。
來回的車錢,她一點兒沒有少給,大叔主動要給她免去一些,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
年後她還有得是需要大叔幫忙的時候,這點車錢可省不得。
大叔幫她把壇子搬到院子裏,這才駕著車離開
。
林嬌嬌尋思著等以後生意做成規模了,是不是可以考慮自己買一頭牛,專門給自己拉貨。
她走回房間,孫澤宇斜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閉,似乎是睡著了。
他手裏還拿著一本前朝的史書,她對於所有的曆史書都不感興趣,她現在親自經曆的都不知道是哪個朝代,至少不是在她認識的那幾個朝代裏麵。她更加沒興趣去了解這些前朝往事,孫澤宇卻不同,男人和女人在政治上的關注有著極大的區別。
她輕輕走近他身邊,想將他手裏的書拿走。
她一手扶住輪椅扶手,一手從他身前伸過去,剛剛把他的書從手裏抽出來,他就醒了。
他依舊閉著眼睛,意識卻無比的清晰,他能感覺到他手裏的書被人拿走,有人往他腦袋後塞了一個軟軟的枕頭,又在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
孫澤宇原隻是想著等等看林嬌嬌會對他做什麽,直到林嬌嬌把這些都做完,他忽然不想‘醒’過來,讓她的一番好心白費。
林嬌嬌走到他書架前,將那本書塞入那一排滿滿的書裏,她仔細掃視著每一排書籍,這裏的書都有經過分類擺放,要找什麽書都一目了然,她找到他之前看過的醫書,隨手翻出一本拿在手裏翻看。
裏麵有些書頁留有折痕,認真一看內容,幾乎都和腿傷有關。折過頁又展開,不知是否已經驗證過裏麵的方子對他無用才放棄標記的。
她那天也是無意間發現他折起的書頁,正巧是治療腿疾的方子,猜到這方子有用,才到鎮上找大夫問問。
現在看來,在她沒嫁到孫家的這些年,孫澤宇根本沒有放棄過求醫,隻不過因條件有限,他被迫拘在這小山村裏,除了每日與書籍為伴,他再找不到其他的消遣。
她背對著孫澤宇,麵對書架而立,他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可他知道她在翻看他的醫書,她站的位置,剛巧是放醫書的方位。
她看了一本又一本,但凡有關於腿疾的,上麵都留有些許痕跡。
其實她對中醫、藥理並不太懂,但這裏的醫書少說也有幾十本,都是他這麽多年以來慢慢搜羅來的,人說久病成醫,大概是這麽個道理吧。
是以他看到哪條方子,基本也能判斷對他病情是否有所幫助。
為什麽不去京城看病呢,哪怕錢不夠,先過去看看也好。真想節約一些,花個幾兩銀子找家鏢局,跟著他們順道去京城也不是沒可能。
她能想到,孫澤宇這麽聰明的頭腦不可能想不到吧。
“你在看什麽?”
他睜開眼睛,再沒有裝睡下去,她踟躕在他書架前好一會兒,他隻是好奇,有什麽能讓她看得這麽津津有味。
“我在看你以前的醫書。”
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那些都沒用了,我拿去找陳大夫問過。”
每每找到有關於腿傷的方子,他都會讓他爹拿去找陳大夫問問,這麽多年來,他承受太多次的失望。
“為什麽不去京城看看,聽陳大夫那意思,去京城可能還有幾分希望。”
四目相對時,她向他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