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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在_38. 爭執不休

  燕驚尋本想著既然明沉那麽困,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


  沒想到她突然之間又被驚醒了。


  他隨口說了幾句:“沒什麽,你現在聽聽也無妨。我們正說到小廝與曾經的紅芍姑娘很是相熟呢。”


  明沉一聽是跟紅芍姑娘有關,她又努力打起精神來。


  怎麽說明沉也好歹是個捕頭了,那她就得克服倦怠的本性,至少在查案時態度也要端的認真像樣。


  明沉打量了一眼小廝。


  那個小廝從進門到現在都一直低著頭,問話時也老是一副拘謹局促的模樣。


  大概這個小廝就一直是這副鵪鶉樣吧。


  也不知道方才自己小睡時,嚴捕頭和這位小廝聊了什麽。不過,那也不重要,現在開始聽就是。


  關鍵是爭取從小廝的話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明沉漫不經心的收回她打量的目光,語氣也同樣的飄飄然:“你之前說,你與紅芍姑娘關係很好,那你可知道她平時在樓裏可都跟什麽人有來往?”


  小廝嘴唇囁嚅著,隻是並沒有發出聲音。


  明沉將自己的聲線壓的更低了,柔的仿佛可以在夜色中掐出水來。


  “你說大聲一些,這裏算上老鴇和我們幾個也就隻有四個人。大家也都是為了樓裏好的人,眼下出了這麽大的亂子,我們也知道不能胡亂說話的道理。”


  小廝的聲音還是很低,才比剛才打了一點。


  但是,因為燕驚尋和明沉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耳聰目明,倒也能把那低沉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他說:“紅芍姑娘在樓裏與許多姑娘關係都挺好的。但一個人嘛,也總是有幾個相處不來的人的。紅芍姑娘與樓裏的含露姑娘、雲暇姑娘就很不對付。也不知是為什麽,她們每每遇上,都能吵起來。這點老鴇應該深有體會。”


  小廝說著還偏頭看向了老鴇。


  老鴇正靠在一張小小的軟榻邊喝著茶水。


  她認為這段時日裏,準是樓裏犯了晦氣,不幹淨。故而惹出這麽多事端。她打算挑個日子去寺廟裏好好拜拜,再不行就找幾個道士偷偷的來樓裏驅個邪。


  老鴇也心疼那兩個死去的姑娘。王姐是樓裏的老人了,在樓裏也有十幾年了。紅芍姑娘年歲還輕,她這一絲,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銀子可就打了水漂。


  老鴇自認平日裏待姑娘們也都不薄,哪知道會發生這些破事。她平日裏也沒少要求姑娘們和諧相處。


  當然,老鴇也並不覺的這檔子事能是小姑娘幹出來的事兒!

  她希望這種禍事快掉消下去。不然,一是敗

  了財運,二是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若是檻露樓因為連續的凶殺案而被要求歇業整頓關閉的話,其他的先不用說,檻露樓裏的暗地裏的管事,即影樓裏的人可饒不了她。


  那她在檻露樓明麵上小管事的日子可也就做到頭了。這一輩子的富貴日子,也就到了盡頭。


  老鴇這兩日裏總是擔驚受怕的。她既要負責料理後事,又要管理檻露樓、敲打知情人,讓她們注意自己的口風。


  於是,是覺也沒睡好,吃飯也覺得不香了。


  或許是這兩日太過勞累,她每日起來梳妝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臉都瘦的變尖了。


  原來圓潤寬厚的雙下巴也沒有了。


  哎,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小廝看向她時,老鴇還在慢悠悠的喝著茶水壓驚。


  她過了還一會兒,才覺得奇怪,怎麽周遭一下子就安靜起來了。


  方才的吵鬧的話語聲也不見了。


  老鴇瞟了周圍一眼,訝異的發現明沉、燕驚尋和那個小廝都在看著她。


  老鴇也累了,她也不太願意再陪笑了。


  雖然,她知道那位姓嚴的捕頭很有可能是與影樓有關係的,不然他可拿不到影樓的內部令牌。


  老鴇幹笑了一聲:“你們突然都看著我,是想問什麽嗎?”


  明沉在心裏稱讚老鴇的上道。


  不愧是在檻露樓裏混了這麽多年的人精,他人一個眼神她便能猜到意思了。


  果然,明沉還是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明沉唇邊笑意蕩漾,兩個小梨渦都綻了出來。


  她真誠的問道:“是這樣的,我從小廝口裏得知,紅芍姑娘與樓裏的含露姑娘、雲暇姑娘很不對付。有這回事嗎?”


  老鴇撇了撇嘴角,她歪歪的靠在軟榻上,整個人都有氣無力似的。


  她的聲音也與之前的洪亮相比要疲憊了許多:“他說的沒有錯。我是一向主張樓裏的姑娘們和睦相處的。大家平日裏也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一個朋友也總歸要比多一個敵人強。我私下裏也調節過不少樂人之間的矛盾。很多人都在我勸說之後,就和解了。但這三個人,我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老鴇說著說著,還納悶了:“我平日裏可沒少勸她們三個,可就是不長記性。我前腳剛說完,她們後腳就忘了。還吵的熱火朝天的,撕得臉皮子也不要了。後來,我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懶得理會她們三個,左右隻要她們不鬧到我麵前,我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這也是真沒法子了。”


  明沉聽老鴇在訴苦,

  心裏也覺得好笑。


  看來,她們三個也確實是鬧得很凶了,就連老鴇也是真的認為自己很委屈了。


  明沉順著老鴇的話接著說,安慰了她幾句:“沒事兒,您也盡了力。您有這份心,那就是好的。但是,我還有一個小疑問。人與人之間都是因為有了矛盾才吵起來的,她們三個這樣應該也有理由的吧,總不可能就無緣無故的互看對方不順眼吧。”


  老鴇麵色訕訕,她有些羞愧:“哎,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知道她們是為了什麽事情起的爭執。說來,這事兒也怪我辦事不利落。紅芍、雲暇和含露年紀都差不多,檻露樓裏滿了一定的年歲都是要出閣的。她們幾個去年快要出閣的時候,剛好我手裏新到了一批染布。都是那年最新的花樣子,不過是料子有所不同。我將三匹布擺到她們幾個麵前,讓她們自己挑。我是真沒想到幾個小姑娘會因為布匹的料子的事兒吵起來。後來,還是我強製分了一下布,才平息了此事。她們幾個背地裏還說我偏心,我真是哪一頭都不落好。”


  老鴇有些後悔:“我要是早知如此,當初就自己先把那幾匹布暗中分好,分別交給她們幾個。哎,現在說這個,也晚了。自那次布匹的事情後,她們幾個就越來越爭鋒相對了,最後甚至到了有她沒我,有我沒她的地步了。她們如今各自在樓裏遠遠看到對方,就會轉身避讓,當作什麽也沒看見。”


  明沉喃喃道:“你是說她們幾個在樓裏看到了也不打招呼?”


  老鴇腦子也不動,直接就說道:“對。盡量是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過了,她們碰麵了照舊是誰都看不慣誰,往往就會吵起來。樓裏的姐妹們都知道這點的。很少有人會同時請她們三個過去參加宴會。”


  明沉偏頭看了看燕驚尋,她輕輕的要了搖頭。


  看來,這兩個姑娘雖說與紅芍姑娘關係不好,但也不像是關係惡化到會殺人的樣子。


  平常,在樓裏,她們幾個躲著對方就是了。遇上了,不過就多吵幾句。


  大概隻是漠視對方的存在,應該還不至於到了忍受不了對方的存在,要殺了對方的地步。


  不過,還是要先去看過含露和雲暇兩位姑娘再說。


  明沉揚聲對老鴇道謝:“這幾日,麻煩你了。多謝。”


  老鴇冷嗤一聲:“不必謝了。你們快些把事情真相查出來,盡快還檻露樓一個清淨,就算是在感謝我了。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是倒了大黴了。”


  明沉被老鴇的話一堵,她可沒那個臉麵再開口說什麽。


  明沉悄悄地撩起眼皮,掃了掃身旁端坐著的嚴捕頭。


  嚴捕頭不愧是京城來的捕頭,進屋都很久了,還是與先前一樣的坐姿,一板一眼的。


  反觀明沉自己,她從一開始的正襟危坐到後來的懶散歪靠著椅背,再到最後的腦袋趴伏在膝蓋上。


  與燕驚尋比起來,明沉可是一點也坐不住。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餘光中,燕驚尋流暢的下頜線幹淨利落,為他的綺麗的容顏平添了幾分英氣與俊朗。他的半張側臉就足夠在燈火明滅中妖冶生花。


  燕驚尋早就注意到明沉觀望著自己的小眼神,畢竟他也是一直有在暗中不著痕跡的瞧著明沉的。


  他斜眼瞄到明沉怔愣的目光,嘴角輕輕勾起,剛好是一個淺笑的弧度。


  燕驚尋淡淡道:“老鴇,昨日裏王姐的屍體可有什麽動靜?”


  老鴇先是被燕驚尋的說辭給嚇了一跳:“動靜,人死了能有什麽動靜,你可不要嚇唬我。”


  燕驚尋用手指了指後院:“我記得你說過,在後院裏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安置王姐的,那個地方昨晚沒有什麽人注意到吧?”


  王姐的心這才安穩了,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哦,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兒啊。年輕人,下次說話可要說完整,說話說一半的,有時可嚇人了。”


  王姐話語間,還不忘給自己倒一杯熱茶。


  熱茶下肚,溫暖了心肺,她的精氣神兒才又回來了一點。


  “昨日裏,沒什麽大動靜。那個屍體是我找小廝搬過去的,就是眼前這個小廝。”


  小廝感覺到燕驚尋和明沉的目光,他不住的點頭:“昨日,老鴇一吩咐我做這事兒,我就去做了。我是樓裏負責采買的,力氣也大。”


  明沉看了看這個一臉鵪鶉樣的小廝,輕笑了一聲:“你不害怕嗎?那可是屍體啊。”


  小廝的頭垂的低低的,明沉也看不清他麵部的神情。


  隻聽他慢吞吞的說:“小的家裏窮,家裏還有三個弟弟妹妹,不得已來檻露樓混口飯吃。我在樓裏也幹了好幾年了,隻要給錢,出力氣的活我都願意幹的。我也沒讀過什麽書,也就隻有這一身爹媽給的大力氣。能多接一些活就多接一些活。這也說不上怕不怕吧,有了錢就不會再想到這個了。老鴇是個好人,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平日裏也一直都很照顧我。她昨晚可給了我三兩銀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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