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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在_7. 瞞天過海

  明沉從桐花巷的宅院裏出來時,未曾注意到屋簷上一閃而過的黑影,也不知有人一路從望嶽樓的隔間跟蹤她到了新柳街桐花巷尾。


  她走的很歡快,雖然一宿沒睡,精神勢頭還是很足。


  明沉一進府衙,便去找主簿討要關於八寶玲瓏塔一案的相關卷宗。


  主簿讓她去檔案室,自己找了來看。


  但隻準翻看辰家八寶玲瓏塔一案的卷宗,並且卷宗不準帶出府衙,不準有折皺汙漬。


  明沉都一一應聲,轉頭便向檔案室邁著步伐。


  每年各個地方上發生的案子都會記載在冊,陳列在各州的檔案室裏。


  原本各個州的案子都是自己審理的,但自從這些年裏匪患不絕、案件頻發,犯事的人也多四處流竄。京城裏的皇帝就直接下令,各州大案可協同辦理。


  故而,豫州城有兗州東郡辰家八寶玲瓏塔被盜一案的卷宗就不顯得奇怪了。


  檔案室裏,各種卷宗按各州的名字分類,堆得高高一摞。很顯然,並沒有按照年份再一一細分。


  最下麵的,明沉猜測是幾年前的案子,便從兗州總卷的下麵開始翻找。


  在翻到第四份時,明沉看到了一個封條嚴實的檔案袋,檔案袋左上角標著辰家,並繪著一個小塔的形狀。明沉猜測,就是這份了。


  她拿出藏在腰間的燕尾鏢,用鏢尾上的刀刃將封條從正中剝離,裏麵是厚厚一疊宣紙。


  上麵記載著兩年前案發當晚發生的事情,這是辰府柳管家的供詞。


  說是當天夜裏,約莫是醜時,他忽然聽到府上書房中傳來很奇怪的聲音。


  於是便趕到書房,點起燭火一看,才發現原本放在書房桌案右角的八寶玲瓏塔丟失了。


  柳管家拿著點起的燭火往外走時,忽然發現靠在書桌的牆上有一小塊發著方方正正形狀的綠色的光芒。


  他拿著燭火,湊近瞧,綠色淡光消失不見。把燭火的光遮住,才能看見綠色光芒。原是一個像是印章映在牆上的竹笛圖案。


  也正是因為這個圖案,當年審理此案的官員直接判定這是雙盜之一梁上客九音所為。


  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盜,都有自己的行事規矩和習慣。


  與一般偷雞摸狗的小毛賊不同,往往會在案發當地留下些什麽。


  一來是來告訴世人,此案是他所為,閑雜人等勿要隨意攀扯。二來也好壯大自己的名號,威懾他人。


  為了防止別人冒用自己的名頭行事,他們留下之物一般是極具特色的,也是極難仿造的。大盜們甚至常常因為官差知道是自己犯了事卻

  抓不住自己沾沾自喜。


  而梁上客九音每每偷盜成功,便會在所盜之物旁邊印上自己的印章,正中間是一個竹笛模樣的圖案,且會散發出瑩瑩綠光。


  除了柳管家的證詞之外,還有辰家四少爺房裏丫鬟蘭欣的證詞。


  據她所言,亥時她給書房裏讀書的四少爺送茶水時,桌案右角的八寶玲瓏塔還在的。四少爺喝完茶水後,就隨著丫鬟蘭欣一道離開了書房。


  其餘記載的就與明沉在市井裏聽聞的差不多了。卷宗裏的重重矛頭都指向了梁上客九音,但明沉知道這隻是明麵上的,真相往往撲朔迷離。


  明沉想起自己在閑雲山莊得到的消息,她有了自己的懷疑對象:兗州東郡辰家的四少爺。


  若證詞上所說無誤,他可就是最後一個待在書房的人。


  至於所謂的跟著丫鬟蘭欣一道離開,要麽是先離開後又回去偷盜,要麽就是他串通好了丫鬟蘭欣一起騙人。


  一個自己房裏的丫鬟也可以算作自己人,串通是再容易不過的了。所以這份證詞可信度並不高。


  而柳管家的證詞姑且可以相信,但具體更多的還是要去兗州東郡辰家一探究竟。


  明沉又仔細看了幾遍卷宗,確認沒有地方遺漏,把該記住的地方也都記住了,就把卷宗收好。


  並重新安好了封條,放回了原處。她打算告知主簿之後,便啟程準備去兗州東郡那兒探查案件。


  正在明沉放好卷宗,打算走出檔案室時,她不經意間往擺放冀州大案卷宗的地方看去。


  抬頭第一份,等等,這是。明沉停下了腳步,駐足在冀州總卷麵前。


  這份卷宗左上角寫著清河明府。


  上麵的封條也與剛剛明沉翻過的那份卷宗不同,它上麵竟有兩道封條,還寫著“密”一字。


  明沉想了想,這應該講的是明家滅門大案的事。她知道,普通卷宗若在官府允許的情況下,翻看並無大礙。但這種貼了加密封條的卷宗,是不能輕易翻看擺弄的。


  明沉的心中兩種想法不停跳躍。


  一個讓她拆開了隻管看,一個讓她立馬走出檔案室。最終,她還是故技重施,用燕尾鏢劃開了冀州明家的卷宗。


  裏麵記載著冀州明家周邊人家對明府那晚的印象,看似厚厚一疊,卻並沒有什麽關鍵信息。


  卷宗裏把明家滅門慘案歸於盜匪報複,意氣用事。而所謂的盜匪,至今也沒抓捕歸案,依然在外逃亡。


  明沉有些失望,直愣愣的盯著卷宗一言不發。忽而,又快速翻看,一目十行,生怕遺漏什麽重要信息。但並沒有


  什麽。


  明沉歎了一口氣,隻能將檔案袋仔細密封,放回原處。然後,有些難過的邁出了檔案室。


  怎麽會沒有呢,冀州到底是怎麽審理此案的?明家好歹也是九州的五大世家之一,就如此敷衍查案、了了判案嗎?


  她氣憤至極,就連步子都沉重起來,木屐在地上劃拉,發出哢哢哢的聲響。


  明沉剛一出去,便遇到朝檔案室走來的主簿。


  “我估摸你應該看完了,怕你不會重新貼封條,便過來看看。”


  “啊,大人。沒有的事,封條我已經貼好了。您可以進去看看。”明沉手心緊張的攥起,後頸被嚇出了薄汗。


  她心裏連聲慶幸,還好自己從檔案室裏溜得快。不然,若被主簿發現自己翻看了貼著加密封條的檔案,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你已經貼好封條了,那我就不進去了。對了,你看完這個後,有什麽打算嗎?”


  “我正準備跟您來請辭呢。我已經有大致的方向了,下一步便是去兗州東郡辰家探訪真相。”明沉說這話時,眼睛一瞬不眨,自信爆棚,眼裏滿是篤定。


  她相信自己的推測與判斷,自認為很快就能成事,查出真相,並找到寶物八寶玲瓏塔。


  “哦,兗州查案。那正好,朝廷裏為這樁案件特地派來了一個捕頭,我一會兒與你引薦,你們兩個人結個伴,一道去兗州東郡徹查此案吧。”說到這裏,他頓了頓。


  主簿直直的看著明沉的眼睛,又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輕人,切記,查完這樁案子,就盡快從兗州回來,其餘的事情不要多管。不該插手的事情可萬萬不能插手!”


  “這是自然,我辦事,您放心。這樁案子我一定辦的妥妥的。”明沉拱手拜退,走向府衙的大門。


  主簿左歎了句“年輕人”,右說了句“但願如此”。這聲音很低,被夾雜在風裏揉碎了,飄散了。
——

  那廂跟蹤明沉的人,見她進了府衙,便去了茗風館,在二樓開了個隔間。


  他摘下身上披著的黑色鬥篷,露出一張似妖似仙的臉,勾起的眼角分外嫵媚。正是燕驚尋。


  燕驚尋拿下腰封上掛著的玉質短哨,放在唇邊呼了口氣,哨聲輕揚,驚走了枝上的鳥雀。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三個黑衣人悄悄翻窗進了二樓的隔間裏。


  “來啦,替我查查曜日最近在忙些什麽事情。曜日的下落就不用你們再去找了,她就住在新柳街桐花巷巷尾的宅子裏。對了,再替我尋處新柳街桐花巷的宅院,我今晚就要在那裏住下


  。”燕驚尋擺弄著腰上的荷包,悠悠說道。


  “遵命,少樓主。”幾個人應聲退下。


  燕驚尋坐在窗邊,看著天色一點一點低垂。


  他摸著那個邊角已被他揉的發舊的荷包,想著冀州已經慘死的故友。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曜日了。等我問清楚曜日所尋之物,我大概就能知道真相。橙子,我一定不會讓你枉死的,你等我替你報了這仇怨。”


  他摩挲著故友所贈的荷包,不住喃喃低語,一聲又一聲,直到隔間的窗子再次被三個手下推開。


  一個高瘦些的黑衣手下邀功:“少主,宅子我找好了,就在桐花巷巷尾倒數第二間宅院,挨著巷尾曜日的那間。”


  另外兩個黑衣手下也不甘落後道:“主子,我們也替你把事情查清楚了。曜日,她姓崔,正打算去兗州東郡徹查兩年前辰府八寶玲瓏塔的案子。有一個京城派來的捕頭,要與她一同前去查案。”


  “好,幹得漂亮。我需要一人留下,隨侍身邊,我看就子言吧。子言,你給那個京城來的捕頭一筆錢,讓他不要再管兗州的案子了,再替我整張易容的麵具,樣貌就比著那個捕頭的長相來。其餘兩人,回影樓去領賞。”燕驚尋語速飛快,安排好了一切。


  那個高瘦些的黑衣人領命去尋京城來的捕頭,剩下兩個黑衣人也運起輕功,飛遠了。


  燕驚尋嘴角不住上揚,笑意瀲灩。他慢吞吞的向桐花巷尾走去,顯然心情很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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