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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在_2 .餘毒難解

  天微微亮,才露白。明沉就醒了,這一晚夢裏不安穩,睡得不踏實,老是驚醒。


  一向貪覺的她嘟囔一聲,便從軟榻上一下子爬起來,半睜著惺忪的睡眼洗漱完畢,便出了門。


  她隨意在街上閑逛著,想起吳管事說的荷花灣。便打算找人問路,去荷花灣找那個遊方郎中。


  於是,她特地去包子鋪買了兩個豆沙包,“店家,這荷花灣怎麽走?”


  店家指了指旁邊的小道,“你是外地來的吧。這荷花灣離這兒不遠。你就沿著行道樹走,數到第五十一棵樹時往西麵轉向,然後走一裏路便到了。那兒別的不說,三夏時節的荷花可是好看極了。”


  明沉尷尬一笑,謝過店家,便朝小道走去。


  小道上人很少,明沉認真地在心中默默數著樹:一棵樹、兩棵樹、三棵樹···。她好不容易數到第五十一棵樹,從懷中掏出羅盤。


  她將羅盤平放在手上,轉身向西走去。


  這時,一陣大笑聲傳來,“女娃子,你這樣可是不行,太笨拙了。你要去哪兒,我來捎你一程。”


  明沉回頭,原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衫、戴著扁帽的郎中。他身後背了一個藥箱,笑意開懷。


  “我,我去荷花灣。找一個遊方郎中,但姓名我是記不太清了,就曾聽人說起過,朦朦朧朧的。”


  “哦,那順路。我家就在荷花灣。走吧。”郎中引著她來到荷花灣。


  荷花灣是一個偌大的水灣,村上人家都住在水上的廊榭上或者水上的船塢上。


  郎中往前走,明沉卻停下腳步不走了。


  郎中回頭看她:“怎麽,還不跟上?你不是找郎中嗎,我也是郎中。這荷花灣就我一個遊方郎中。”


  “那,好。哎,實在是多有叨擾。”明沉朝他拱手,不自在的摸了摸耳垂。然後,快步跟上。


  郎中的家在一處水榭。


  水榭不大,是一個兩層高的小樓。郎中走進屋子,放下藥箱,向明沉招手,示意她坐下。


  明沉伸出自己被白紗纏住的右手,“煩請郎中看一下我這手傷。”


  郎中探出右手,手上虎口處有一層厚厚的繭子,不太像一個遊醫。


  但這拆除白紗、搭脈診斷的架勢到是很專業。明沉自幼體弱多病,看了不少大夫,看他的手法估摸著他醫術應該還不錯。


  “你這右手,不難治,卻有些奇怪。手上的傷,看著像是左手側著持刀橫切所致,刀應該是寬刀,切痕整齊劃一。應該是用力快速出刀砍傷所致,但隻傷到表麵,經骨未斷,隻是瞧著有些嚇人。”郎中邊說,邊抬頭瞧

  著明沉。


  明沉眼神遊移,看向窗外。


  “手傷好治療,這毒可難解啊。”郎中自顧自的說,“這毒有些年頭了,瞧著有十幾年了吧,怕是一出生就中了毒。小丫頭瞧著年歲不大,身體卻毛病不少。”


  郎中拿來一卷新的白紗,給明沉的右手上過藥便包了起來。


  明沉一驚,“中毒?一點不錯,我自娘胎裏便帶了毒。前前後後也看過不少大夫,都沒什麽大用。有的說是先天頑疾,有的隻說是中毒,卻不知是何毒,更別提那解法了。你既能看出這是毒,可知我這中的是?”


  “此乃中原早就遺失的劇毒:芳菲盡。名字很好聽,但中此毒者終年體弱多病,身帶異香,大都活不過二十歲。香味愈濃,中毒愈深。最後異香環身,引來蝴蝶翩翩起舞,在睡夢中死去,死相淒美。”


  “芳菲盡,原是如此。那可有解藥。”明沉激動的在桌下玩著手指,一會兒握成拳頭,一會兒又散開。


  “解法,都說了是早就遺失的毒藥,這解法自然失傳了。但你這丫頭長得還挺討喜的,你若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解,左右不會更壞了。你中毒已久,又一向體虛,若再不解毒,恐怕也隻有一兩年的活頭了。”


  明沉垂下頭又倏爾抬起頭來,“好,多謝了。”


  她從懷裏掏出兩張大銀票,“這兩百兩,你且拿去。我的手傷就拜托你了。芳菲盡一事也請你多加費心,有進展了記得及時通知我。之後,我還會來拜訪。”


  郎中收下了銀票,給明沉開了些治療手傷的藥,讓她帶回去塗抹並過段時日再來複查。明沉向郎中告別,走走停停,出了荷花灣。
——

  午時,各大食肆酒樓上賓客不絕。明沉也起身向望嶽樓走去。


  昨日剛到豫州,雖進了望嶽樓,但隻為了找人,還沒好好地在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大食肆裏好好用膳。


  吳管事瞧見明沉,便指了個小廝帶她去二樓隔間用膳。


  “客官,點些啥子?”小廝說著,遞給我一本菜譜。


  “八寶鴨、西湖醋魚、炒蓴菜,再來一個銀魚羹、一碟玫瑰酥。”


  小廝一溜煙退下了,徒留明沉一人在二樓遠眺著窗邊景色。


  恍惚間,明沉看到一個背影。


  頭發隨意用墨色玉簪挽起,一身玄衣獵獵,腰身窄瘦,腰間別了把短劍。光看背影,倒像是一個故人。但怎麽可能呢?

  此處是離冀州有千裏之遠的豫州,那人萬萬不會在此地。


  明沉正想著,飯菜上來了。果真是望


  嶽樓的菜,沒折了它的名頭。


  明沉吃過好多家店鋪裏賣的八寶鴨,鴨子較為肥膩,差些的肉感還有些發柴。


  這裏的八寶套鴨倒還是不錯的,但終究比不得,比不得冀州清河母親所做的。


  記憶裏的味道是那麽的令人回味,經過時間和情感的醞釀和氤氳,顯得更加綿長。明沉慢吞吞地吃著八寶鴨,小口小口。


  初春的陽光實在太溫暖,曾經的往事透過這細碎的陽光依然清晰可見。


  明沉眼裏透出溫柔的光來,自她逃出冀州一路奔波至豫州,她一直有些怏怏不快。這時,她似是終於緩過氣來。


  她像是又見到柳綠枝斜時,母親倚靠在回廊,與她打趣、教她使用暗器燕尾鏢、寒月刃,還有易容術。


  而後,每當她學藝小有所成,便去小廚房親自下廚做一道八寶鴨和一碗荷葉藕羹。


  可她學藝還未成,母親便出了事,就連姐姐明澈也為了她甘願赴死。


  她的命太沉重了,連著一幹人的命。一邊是姐姐明澈臨終的囑托:隱姓埋名,安守豫州城;一邊又是自己急欲解開謎團的好奇心。


  她想到自己為數不多的命數,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像是要抒盡心中所有的憤懣與不快。


  往昔的歡騰熱鬧場景,此刻想起,又平白添了幾分惆悵與寂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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