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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顯得自然

  福寧殿的慕蒼閣,是清簫所居住的處所。


  ??單僻出來的一間書房,檀香木幾挨著一扇雕花窗,細密的雕花不用再繃紙紗,也能起到阻擋西風透入的效用,此時木幾上一盞香篆半已成灰,一縷白煙升至一指高才漸彌散,帶著幽甜的氣息,撲鼻入體,羿栩很受用清簫親手配製的這一味香,這香像真有安撫浮躁的效用。


  ??他在批閱奏章。


  ??清簫照常不看一眼那些政務,他坐在略遠的地方,一個人專心的打棋譜。


  ??那一味香,普通人吸入得久了,會漸成癮候,有朝一日將香藥減少關鍵的一種,已經有了癮候的天子便會覺得周身乏倦,氣息滯澀,漸漸的,不能安眠,食不知味,到後來甚至會導致神智不清,幻聽幻覺,再也無法專注別的事務。


  ??但清簫憑借著長期修練道家心法,完全可以不受香癮困擾。


  ??春山居士本姓鍾離,沒錯,他早已是晏遲和清簫的舊相識。


  ??一個人入內。


  ??清簫抬眸看了一眼,此人是他的新“部屬”,隸職影衛之一,卻並不負責護衛皇帝的安全,專司刺探察辦謀逆不法之事。


  ??清簫衝他擺擺手,起身移步往書房外,聽那影衛低聲一番言辭,他才轉身回到書房,羿栩也已經留意見影衛,此時已經擱了筆,把劄子放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追問:“可是羿標露出了什麽痕跡?”


  ??“洛王之事,尚未有進展。”清簫走近前坐下:“安**洛王府的影衛隻不過先籠絡了一個婢女,打聽得柏妃表麵上仍與洛王在置氣,洛王已經許久不在正房過夜了,諸多姬妾中,那張孺人最得洛王的寵愛,不過張孺人常往柏妃居處問安,還時常被柏妃留下來一起用膳,這足夠證實張孺人所稱的被柏妃猜忌為假,她謊稱被柏妃怨恨,是想取信湘王妃並加誤導而已。”


  ??這些都是真話,哪怕羿栩親自詢問影衛,得到的也是這樣的說辭。


  ??“柏氏從前的奸情,其實我已知曉,僅僅是為這一件密醜,她完全不用擔心湘王妃的威脅,若是沒有別的企圖,怎需多此一舉利用張氏試探誤導湘王妃!”羿栩就是這樣個人,一但對人動了疑,就會堅信他的判斷,更何況羿標夫婦二人確然在策劃兵變。


  ??“鄭都統剛才所稟,還有一件蹊蹺事。”


  ??市井間關於太子身世的議論“如火如荼”,影衛如果連這個都沒有聽聞,那也太無能了。


  ??羿栩當聽清簫轉述了影衛的稟報,眉頭深深蹙緊:“羿標為何如此心急?就算柏氏有孕,現下怕還沒有顯之於形體,是兒是女未定,他揭發太子身世難道是為了讓太後堅定廢儲的決心?就算我用此由頭廢儲,按理說羿標也無法獲益。”


  ??“官家可曾對洛王說過太子身世之秘?”清簫問。


  ??“我怎麽能將這事告訴羿標?”


  ??“那洛王又是從何得知這件秘情呢?”


  ??“要不是從無端口中得知,便隻能是大娘娘、興國公一方了。”羿栩的眉頭更是蹙緊了。


  ??“不會是湘王。”清簫肯定道:“湘王要真與洛王勾聯,就不會提醒官家洛王犯謀逆之嫌,可要是太後及興國公透露,洛王又何必用秘宣於眾的方式,促使太後要求官家廢儲呢?”


  ??“小穆是懷疑羿標在福寧殿裏竟然能安插耳目?!”


  ??“官家稍安,我以為洛王還沒有這樣的能耐,隻是懷疑這件事其實跟洛王並無關係。”


  ??“那究竟是誰要利用這事做文章呢?”


  ??羿栩煩躁不已。


  ??太子必廢,他雖然已經答應了晏遲饒太子不死,可斬草不除根必伏隱患,讓羿杜的女兒活著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畢竟一個女子,除了聯姻才有唆使夫家謀反並不具備別的威脅,可羿杜之女還有郡主的名號,她的姻緣必須服從君令,屆時不怕不能控製。


  ??可現在廢了太子,就會讓汴王得利,汴王雖也是親王,但份量跟羿標、羿杜是有區別的,他本是皇太孫,光憑這個名份雖不可怕,可隻要儲位空懸,汴王之子就為承繼皇統的第一順序,雖說晏遲占斷汴王之子有早夭的命格,但這一卜斷並不足夠讓朝臣信服。


  ??廢太子容易,可廢了太子之後該立誰為儲君?

  ??羿栩現在已經不考慮宋國公一係子孫了,哪怕司馬牡子日後的子嗣,隻要為宋國公一係血脈,也再無資格承繼皇統。


  ??關鍵問題沒有解決就不能廢儲,可現在誰在用太子的身世做文章,又想達到什麽目的?!


  ??“難道是汴王?”羿栩越想越心驚。


  ??羿標已有篡位的野心,如果連汴王也在蠢蠢欲動……


  ??“汴王確有動機。”清簫沒有替汴王開脫。


  ??因為他心裏清楚,誰究竟才是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還確信始作俑者必然會作繭自縛,到時候汴王的嫌疑自然就會洗清。


  ??“察!寧可把羿標的事先放一放,也絕對不能姑息散布謠言的人!!!”


  ??散布謠言?清簫心中一曬,看來,羿栩已經將這件事定了性。


  ??也是,畢竟太子身世一當證實,司馬芸和司馬權就難逃欺君瞞報的罪名,更何況羿栩現如今還不想廢儲,失去後族勢助,梁國公陳瑛雖然沒有什麽大作用,不過羿栩還打算利用他及黨營來平衡朝局,畢竟,陳瑛經過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如薛奇儒等等官員,對他很算敬崇了。


  ??那就察吧。


  ??又說司馬極那寵妾劉氏,最近這段時日雖然又閉門不出了,可從司馬仲的寵妾潘氏口中,輕而易舉就打聽得太子身世已經人盡皆知這件大喜事。


  ??“是大娘娘下令讓大郎散布的?”


  ??“可不是嘛。”潘氏眉開眼笑:“太子的身世這一明昭,他隻是罪庶杜的庶子,雖調包計跟一個小兒沒多大幹聯,不過也被罪庶杜利用來混淆嫡庶,就再也沒有資格承繼皇統了,大娘娘為了欺君之嫌,不便直接告知官家太子被調了包,這回卻可借口聽了風傳,勸諫官家立時廢儲了。


  ??雖說,牡娘還未有身孕,不過遲早的事,儲君的位置先騰空了,待牡娘誕下宗室子,被立為儲君就如同水到渠成的事,大郎日後可就是國舅公了。”


  ??司馬牡子雖說是司馬仲的嫡長女,並不是潘氏所生,可司馬牡子腦子有點不好,埋怨親娘對她太嚴厲,被潘氏一籠絡,她居然與潘氏更加親近,一母同胞的弟弟她從不關愛,倒是和潘氏所生的庶子結下了深深的手足之情,遊說得夫婿羿塔,常帶攜著庶兄吃吃喝喝,結交了一君紈絝子弟。


  ??潘氏能通過司馬牡子獲益,自然也盼著司馬牡子更好。


  ??劉氏隻心中打起了小算盤。


  ??不能什麽好都被司馬仲給占了,這是取悅太後以及報複湘王妃的好時機。


  ??於是劉氏又出門了。


  ??這回厚著臉皮直接“殺”進了從前和她還算有來往的小官眷們定期的會社。


  ??這些小官眷雖然因為忌憚芳期,主動疏遠劉氏,卻還是不敢跟劉氏徹底翻臉的,畢竟司馬極和宋國公成了姻親,劉氏又沒有失寵,所以雖劉氏不請自來,她們也不敢直接逐客,劉氏臉皮原本就不薄,沒被掃地出門她就能呆下去。


  ??飲談時,就說起來近期引起熱議的這件新聞:“別的都是胡說八道,隻有太子被調包一件沒錯,你們別不信,這件事本就是從湘王妃口裏傳出來的,你們想想湘王妃和那覃氏是什麽關係,這還有假?


  ??這件事啊,說來連司馬娘子也被瞞在鼓裏呢,罪庶杜寵愛覃氏,被覃氏說服,趁著正妻娩下嫡子昏睡之時,把兩個孩子給調了包,大娘娘和司馬娘子一直被瞞在鼓裏,要不是湘王妃說漏了嘴,指不定就被覃氏瞞天過海了。”


  ??“湘王妃在何處說漏了嘴?”


  ??“你們也知道,我和湘王妃有過節,被湘王妃一連羞辱幾回,湘王妃性情本就愚狂,最近的一回羞辱我,仗著她身份尊貴,我不敢指控她,原話是:‘你莫以為太後冤害了淮王,太子又是司馬家的女兒,今後還有翻身之日,我不怕告訴你,太子根本就是我的族妹所出,骨子裏一半是皇族的血,一半是我覃家的血’。湘王妃就是那樣一說,我要是指證她,她大可以反誣我是中傷她,我的確不敢拿她如何,天可算開眼了,想是當日幽絕坊裏的人聽見了這話,忍不住傳揚開來。”


  ??劉氏的行為很輕易的就被司馬芸聽說了。


  ??這日,司馬芸竟還誇獎司馬極:“你那妾室倒是精乖,從她口裏說出這話來,很是合我的心意,這下子更加能坐實湘王府的罪行了,隻可惜,你先遇見的不是她,她是良籍,身份不比胡氏差多少,不是做不得你的正妻,不過嘛,你娶妻之時遇見的是胡氏,我們這樣的門第,沒得以妾為妻的道理。”


  ??“這點厲害,某還是清楚的。”司馬極正盤算著怎麽替劉氏多爭點好處。


  ??司馬芸倒不讓他多費心了:“你現在並無官品,否則封劉氏一個媵人倒也使得的,這樣吧,今後胡氏入宮,就讓劉氏陪隨,讓世人都知道她在我跟前還算得臉,她也更有體麵了。”


  ??“大娘娘何不直接召劉娘入宮,讓她當官家麵前親口道出晏覃氏那話?”喜不自禁的司馬極得寸進尺了。


  ??司馬芸想了想,卻也不在意:“很好,讓她這人證出麵向官家呈情,更讓整件事態顯得自然。”


  ??而羿栩這天子,當然也聽說了劉氏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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