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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再一回原諒

  “棗女官,你可不能將罪責盡都推在我身上!明明是你得知太子午睡未醒,被保姆尚宮攔 著不讓看望後,轉身告知我,太後下令接太子往明暉園,讓我稟知薛婕妤!”何雙圖既驚且怒,他明知司馬修要害太子性命,且這件事分明還是瞞著太後/進行,雖司馬修一再保證必會保他脫罪,但何雙圖還是給自己留有後路的。


  那就是他要求慈寧殿的宮人,必須有一個人承認太後有令接太子往明暉園。


  今天棗玉昌來“傳令”,雖然沒有被別的什麽人知聞,但就有如司馬修再次做出保證,何雙圖才能安心。


  結果呢?棗氏竟然當場否定!!!


  “今日老奴並未隨太後往明暉園,太後便是下令迎太子殿下去進士宴,怎會讓留在慈寧殿的老奴前往仁明殿傳令?柳女官聽令於太後之旁,太後若有口令,理當直接指派柳女官,且陳聖人今日一直在太後身邊侍奉,太後想見太子,何需隱瞞陳聖人?陳聖人也絕不敢拒絕太後的指令,所以不管是柳女官,還是陳聖人身邊的女官,往仁明殿傳令皆合情理,唯有老奴傳令,透著蹊蹺。”棗玉昌沉著應對何雙圖的指控。


  她沒有理會太後看向她的,狐疑的目光。


  芳期聽到這裏,基本已經猜到了晏遲的葫蘆裏裝著什麽迷魂藥,她悠然垂下了眼皮,坐壁上觀的十分安逸。


  耳朵隻聽晏遲道:“何雙圖,到這時你還不知道你已經必死無疑了?司馬修的指令是,你必須把太子殿下溺斃在清涼苑,界時官家驚聞噩耗,令護衛來清涼苑中,待在清涼苑的池子裏打撈起太子的遺體,鎖定凶手,必在你,以及薛婕妤之間,那時候司馬修就會坐實薛婕妤的罪行……


  司馬修為了讓你安心,計劃其實是讓銀葉動手,薛婕妤若信銀葉,準她跟隨,那麽銀葉就能騙取心慌意亂的保姆尚宮把太子殿下交給她這麽個更年輕,行動更加利落的婢女抱著逃生,哪怕是被清涼苑中崔氏等等宮人目睹銀葉將太子拋入池子裏,也必會誤解是薛婕妤加害太子,她們就能成為指證薛婕妤的人證。


  何雙圖你還能佯作相救太子,跳入池子裏,但你們當然不會真將太子救上來,清涼苑的池子是活水,太子被拋入其中,會被水流衝移,池子這麽大,一時半會難覓太子在何處符合情理。


  可惜啊,薛婕妤謹慎,並沒有被銀葉蒙騙,而且有了崔內人等相救,你,何雙圖並沒有能將太子溺斃在清涼苑,司馬修見他的計劃有了這麽大的挫折,隻好將你當作棄子,他根本就不想再助你脫罪,而是企圖狡辯,陷害陳皇後與我。


  司馬修確信的是太後會替他圓謊,不過他萬萬沒料到太後身邊的棗女官是個睿智人,明知我有的是辦法戳破太後的彌天大謊,竟然掌握先機搶先攔阻下太後。”


  晏遲舉食指,輕輕叩了兩下扶手,一笑:“這下子太後是徹底能夠置身事外了,不過何雙圖你肯定難逃一死,因為你的謊話無人配合,司馬修會咬定你配合陳皇後,主演這出賊喊捉賊的鬧劇。”


  何雙圖徹底崩潰了:“官家容稟,奴婢自知罪該萬死,不敢求官家寬恕,但奴婢再不敢一字相瞞,奴婢的確是聽令於司馬舍人,是司馬舍人令奴婢借今日之機,謀害太子殿下,嫁禍皇後及薛婕妤!


  奴婢本蒙皇後信重,才有幸擔任仁明殿的內侍殿頭,隻司馬舍人察獲了奴婢的……奴婢一時糊塗,借納妾擺酒的宴席,收了幾個官員的賄禮。”


  在大衛,做到內侍殿頭這樣的級別,宦官也能被尊稱一聲“中貴人”了,在宮外建別墅,娶妻納妾不為律法所禁,可收受賄禮的行為仔細究來可得獲罪,不至於判死,但從“中貴人”淪為罪徒卻大有可能。


  何雙圖已經習慣了“中貴人”的榮華富貴,哪裏能忍受淪為階下囚的懸差,更別說出於對太後族的懼怕之外,他還有攀附上更加牢靠一座“金山”的貪心。


  而此時,榮華富貴眼看是保不住了,多半連小命都得葬送,何雙圖自知已入絕境,把始作俑者司馬修簡直恨之入骨,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何雙圖是一頭膽敢對儲君下毒手的豺狼,臨死前必須也得把司馬修給咬一口。


  司馬修也是必須死不認賬:“何雙圖,你竟還敢含血噴人!”


  晏遲不作聲了,儼然懶得參與的模樣。


  羿栩卻抬眼看了看他身邊服侍的宦官潘吉。


  潘吉默不作聲。


  他因為受了些湘王殿下指頭縫漏下的小恩小惠,故而曾將自己的上司入內內侍省都知簡七部正在調察何雙圖受賄一事透漏給了湘王,以為湘王會因為何雙圖是陳皇後的人手,想辦法保住此人不受罪檢,湘王卻讓他靜觀事態,他這一“靜觀”,不曾想就觀得司馬舍人竟然告誡簡都知,暫時不要動何雙圖,停止調察。


  潘吉心裏不免就犯疑惑了。


  太後分明將皇後恨之入骨,司馬舍人為何會暗保太後的人?

  湘王又再囑咐,讓他把簡七部受司馬修告誡放過何雙圖一事,侍機泄露給官家知情。


  這點小事,官家一笑置之。


  隻是潘吉萬萬沒有料到何雙圖竟然惹出這樣大一件禍事!

  他明明與此禍案無關,但今日直覺膽顫心驚,一個字都不敢插嘴,生怕被卷涉進這場風暴中,又擔心湘王為了把司馬舍人置之死地,拉他出來作證,冷汗爬滿脊梁骨,膝蓋骨一陣陣的發軟。


  可羿栩和晏遲誰都沒有讓潘吉出來作證。


  羿栩現在卻相信了司馬修確然是指使何雙圖的人。


  他固然對司馬修有所偏心,但是基於對司馬修絕對不會傷害太子的信任,可何雙圖最後一番供述,摧毀了羿栩對司馬修的信任,他不能容忍司馬修為了對晏遲的私怨,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的信任,完全不顧他的利益。


  如今有這麽多宗親回國,這其中難免有對權位虎視眈眈之輩,他需要興國公府、梁國公府、晏遲,等等勳貴、臣公戮力同心鞏固他的皇權,可今日太子若死於謀殺,他必須在太後、司馬修及陳皇後、晏遲兩主陣營中擇一舍一,於他而言,不是斷左臂就是斬右臂,無論怎麽取舍都是重創。


  羿栩哪怕與司馬修再是交情深厚,現而今都對他產生了抱怨甚至嫌恨。


  可羿栩依然舍不得把司馬修處死。


  他看向宋國公,口吻十分沉肅:“大宗長,今日這起事案,司馬三郎及湘王各執一詞,雙方都有道理,但卻都拿不出實據,朕隻能判定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後,尤其是薛婕妤都萬萬不存加害太子的惡意,何雙圖、銀葉既都認罪,該當處死,就算了結此案。”


  這顯然是極其不公允的判決。


  不過羿承昭並無意堅持徹察,在這個時候觸怒天子,他頷首道:“在老臣看來,也確然是兩個下人對皇後及婕妤心懷惡意,勾搭成奸商量的這起陰謀,打算利用太後及司馬舍人將皇後、婕妤置之死地,官家如此處置十分適當。”


  羿栩又再看向晏遲,剛努力露出點笑容來……


  晏遲便道:“臣可再容忍司馬舍人一回。”


  他既然已經表了態,陳皇後、薛婕妤都不再多說什麽,就連丁文翰也沒有再堅持徹察真凶處以重刑,他雖涉世尚淺,還沒有真真正正經官場曆練,因為自身的經遇頗坎坷,卻也並不是個書呆子,對天子的審決不再發異議。


  等晏遲一行人告辭,羿栩才厲聲質問司馬修:“說,你為何要阻止簡七部察檢何雙圖受賄之罪?要不是你早已借這把柄要脅何雙圖聽從於你,你為什麽要費力氣包庇仁明殿的內臣!你為什麽要加害太子,難道真如晏無端的指控,你為了把他置之死地,不惜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羿栩質問司馬修時,連清簫都已離場,隻有太後仍在,於是連太後都不再袒護司馬修,痛心疾首的也加入了質問:“太子可是環兒親生,你可是他的親舅舅,你哪怕真恨毒了晏遲,誓將他除之後快,你也不該對太子下毒手!!!”


  若換成了別個,這時恐怕就會說出太子其實不是淮王妃親出的隱秘了。


  但司馬修卻知道調包之計不能說。


  因為他很清楚天子的性情,在意的並非太子的生死,天子難舍的是陳瑛黨、晏遲黨這兩股勢力,天子之所以震怒,是因他想要毀了這兩股勢力,如果他現在實話實說,務必會將淮王也牽連進來。


  他不怕受天子的怒火,更不懼被太後怪罪,但淮王承受不住。


  所以隻能繼續撒謊:“我的確買通了何雙圖,不過根本沒有指使他對太子下毒手,無非是交待他監視陳皇後而已,二哥,因為晏遲的相助,陳皇後才能如願將太子從姑母殿中奪至仁明殿,他們打的是何主意?明知二哥和姑母絕對不會容覃氏所生的庶子得儲,他們才計劃著將太子掌控在手裏……”


  “荒謬!”羿栩勃然大怒:“你還在狡辯,若不是你的指使,何雙圖哪來的狗膽自作主張加害一國儲君!他這樣一個貪婪成性的人,明知性命不保,還寧願助著皇後、晏無端誣篾你?三郎,我對你一再寬容,才縱得你如此的膽大妄為。


  從今天始,皇城司的事你不用再掌理了,你跟我老老實實待在家中閉門思過,不許再惹是生非,再有下回……你記好了,我絕對不會再輕饒!!!”


  羿栩拂袖而去,好心情消失殆盡,他回到仁明殿時,卻見穆清簫剛做成一盞點茶,羿栩飲著茶湯,品鑒著香爐裏盤旋浮出的一股頗為寧神靜心的幽香,心頭的躁怒卻並沒得到任何安撫,他撐著額頭,長歎一聲:“三郎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清簫,皇城司察部的事,你來替我掌管一陣……”


  “官家厚愛,隻可惜某自知才疏學淺,萬萬不能承當這樣的重任。”清簫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現而今,我最信任都唯有清簫。”


  “皇城司察部之事,除了司馬舍人外,淮王殿下也極熟諳,今日這起事案……總不能是淮王殿下也不惜犧牲太子,意圖將後族、湘王一網打盡吧,且官家隻是一時的氣惱,今後不少政務,還需要司馬舍人分憂呢,若是官家就將察部人事交托予我……等氣消了,又得煩惱如何安撫司馬舍人。”


  穆清簫的謙辭,到底引得羿栩露出一絲苦笑來。


  還是穆郎知道他的心意啊,懂得他越是珍惜和司馬三郎一直以來的情誼,才越是因為這起事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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