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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大嫂在成長

  陽春奴已經長成個乖巧伶俐的小丫頭了。


  學會了規矩大方的行禮,還能誦“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不再隻想著找芳期討要雜嚼果子吃,懂得了先展示她的“才華”,用“好學上進”的優點要求姑姑獎勵雜嚼解饞,看見湘王姑丈也不會直接衝上去就抱大腿了,而是規規矩矩地請求姑丈帶她騎馬。


  晏遲拉著陽春奴的小手故意走得飛快,小丫頭就忘了端莊得體的“教誨”,留下一路脆生生的歡笑,走著走著就連蹦帶跳了。


  “一段時日不見,陽春奴不僅長了個兒,還學會了這些本事,看得出知事了不少。”芳期笑道。


  她這時的狀況,自然是沒法去馬球場湊趣的了,仍是在長英堂跟董娘、桃葉坐著說話。


  “多虧了大娘子教得好,親自替春兒啟蒙,現下春兒都開始描帖了,連太師公都誇獎春兒的字寫得端正。”桃葉應道,把陽春奴的進展都歸功於董娘。


  芳期也留意見早前陽春奴很是親近嫂嫂,自然也並不會疏遠桃葉,便是和桃葉親昵,也沒有去觀察嫂嫂的神情,就知兄長雖然娶了妻,陽春奴有了嫡母,可也並沒因為這一變化就變得小心敏感,這當然該歸功於嫂嫂賢良大度。


  她就先說了兄長這回出使遼國的事。


  “夫郎是奉旨赴遼,我也知道不應忐忑憂慮,想祖翁及翁爹、叔父過去都被俘往上京,那時麵臨的凶險我連想都不敢想,隻是因為夫郎畢竟從未離開過臨安,第一次遠行,還擔著這麽重的責任,我這心裏到底是沒著沒落的。


  也不敢過問外務,真多得三妹妹這番話,我才確信了夫郎這回的差使不是因為權場爭鬥的結果,是我多心多慮了。”董娘道。


  她今日特意讓桃葉陪同,原本也是看出了桃葉跟她一樣焦慮不安,與其她回家後再把芳期的話轉述,還不如讓桃葉一同來,這時就打趣桃葉:“這兩日你都沒睡好,又擔心著我影響了我更憂慮,有的沒的想了那多情由安撫我,閑著發呆時,連春兒都看出你魂不守舍,如今聽了三妹妹的話,回去總算能睡安穩覺了。”


  桃葉原比董娘年長,這時卻被說得紅了臉,趕緊拿了兩雙鞋襪來:“知道王妃身邊不缺針線工夫出色的人,小世子的衣裳鞋襪肯定也準備妥全了,可妾身著實也隻有在針線上盡點心,王妃不嫌棄的話,收下給小世子備著洗換吧。”


  兩雙鞋襪都沒有做什麽花巧的繡紋,不過做工眼見的細致,線跡埋藏得一絲不露,嬰孩兒穿著肯定舒適,芳期自是謝了桃葉,才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這可巧了,前一段兒我還聽嬸娘提起,說這回丁二郎回臨安,讓他父親寫了封書信,將丁二郎的婚事權托了祖翁作主,嬸娘說丁二郎並不急著婚姻之事,隻不放心他的父叔又會利用他的婚事,他也信不過父叔的眼光,故而才未雨綢繆,也是丁二郎不易,他父親本不認同的,叔父還直言指斥他不孝,結果丁二郎許下予他們五十兩銀,他們立時就改了態度。


  這五十兩銀還是丁二郎的母親給他傍身的,他舍出去等同買個婚姻自由,祖翁就交待嬸娘,雖說丁二郎自己說了不著急,可要是嬸娘留意見有合適的小娘子,先將婚事定下來也好,祖翁雖厭惡丁家,隻獨對丁二郎非但不嫌,且這些年來看他在我們家,知學上進就不說了,確是知恩圖報,將祖翁當作親長般敬重,對待夫郎也很是禮敬,祖翁也知道舊年宋國公府的郎君羞辱四叔那樁事,多虧了丁二郎出頭維護。”


  董娘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嬸娘還跟我商議呢,說丁二郎雖是個可靠的後生,但奈何被父祖尊長連累,他的婚事恐怕難免波折,名門世族多半會挑剔丁家的家風敗壞,不肯姻聯,書香之族中,大約也隻有與我們幾家素有來往的,信得過我們的保媒才願考慮。


  我還是聽五妹、六妹兩個當趣話說過幾回,知道薛小娘子對丁二郎的品行很是欽敬,可小兒女間的姻緣,不能僅看他們是否兩情相悅,嬸娘跟我,與薛家娘子不算熟悉,且還考慮著薛小娘子畢竟還未及笄,或許薛家不急著考慮幼女的婚事,這個時候提出就怕太冒昧。”


  芳期就道:“我的想法從來有些任性的,更看重的是這姻聯的兒女是否彼此鍾情,薛小娘子的心思我心中有數,就是不知丁二郎怎麽想。”


  “我回去後,先跟嬸母說明,嬸母肯定願意先問丁二郎的心思。”董娘道:“隻是擔心丁二郎願意了,薛侍郎和薛家娘子不認同,丁二郎豈不難過?”


  “他要是真有誠意迎娶薛小娘子,自然應當接受薛家親長的考較,這婚姻之事我們隻是牽線做媒,成與不成本就該看丁二郎自己的努力,要是因為被女方親長拒絕了就黯然神傷,更甚至心生抱怨,說明是我看錯了他,丁二郎或許不是壞人,但也並不可靠了。”芳期很有主意。


  桃葉就想自己的命運,確然是有幸遇見了可靠的夫主,當年為了她,敢反抗生母之命,否則她這時早就淪落為官役,況怕是性命都難保了,又想要不是湘王妃,她也早就沒了性命,更甚至連遇見大娘子這樣的主母,不也多耐襄陽公夫人愛惜王妃,這才熱心為夫主保媒?總之她能得現世安穩,都是有耐於夫主和王妃兄妹。


  於是跟董娘回太師府的途中,桃葉便勸:“王妃看人一慣不會出差錯,行事看似有違禮教,但實則都是真正替人著想的,早前雖那樣說,但必然是看準了丁二郎絕不是氣量狹隘的人,哪怕這樁婚事沒成,丁二郎也不會因此抱怨大娘子。”


  “還是我太拘泥了。”董娘頷首道:“我打小受親長教導,聽行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敢想婚姻大事得先問兒女自己的意願,又確然沒把丁二郎看作自家人,擔心要是薛侍郎拒絕,他會埋怨嬸母與我。


  我剛才一直緘默,不是還在因為這事猶豫,是今日聽了三妹妹的一番話,反省自己,我嫁進太師府時,祖翁先就叮囑,再有嬸母的提醒,告之我日後是必主持中饋,甚至打理族中內務的,要做好夫郎的賢內助,就不能一味地怯弱。


  可到底我還是要靠三妹妹,她雖貴為親王妃,但確是出閣的女兒,結果為了讓我免受為難竟然不惜違逆本家祖母,三妹妹是一點都不擔心因此受到世人的誹責,而我呢?明知我應當維護二妹妹,卻當二妹妹再被祖母為難時,我依然選擇了沉默。


  結果還是三妹妹再次解了二妹妹之難,我剛才終於明白了三妹妹為何能有讓世人皆羨的緣法,不是因為占盡時運,而是因為她的果決,她敢於反抗哪怕是尊長的謬過,她更敢於信任她所堅守的準則,我就自問,明明老夫人無故責難我時,我委屈也悲憤,我也心存不服,認為老夫人是非不分,但因為老夫人是尊長,我居然不曾深思過禮法規定卑幼不能違搞尊長的教條究竟是對是錯。”


  她太迂腐了,如果不改變自己迂腐盲從的情性,她沒有能力擔當覃氏一族宗婦之權,這不就連促媒這樣的小事,她尚且還在瞻前顧後,下意識就想將責任盡推於嬸母承當,生怕有些毫的差錯,結果導致自己受到世人的誹議。


  董娘回到太師府,便立即去見了李夫人。


  “丁二郎雖是愈恭堂的學生,且因祖翁憐惜,留他寄住在我們家,全當他為自家子弟一般看待栽培,隻嬸母是尊長,我是內眷,若我們直接問他主意,恐怕他便是有別的想法也不好直言,萬一我們會錯了意,這不管是對丁二郎還是對薛小娘子都不公允了,所以我商量嬸母,看能不能讓二叔出麵先問丁二郎的意思。”董娘道。


  “若是丁二郎有意,咱們這時與薛家娘子提親是否妥當?”李夫人問。


  “論來我們家與薛家並無過密來往,隻是薛小娘子和五妹、六妹要好,突然就去提親確然有些冒昧,不過我尋思著,這婚姻之事本該男方占據主動,才更顯誠心,現今丁二郎的婚事已經權托給太師府,我們出麵提親求娶薛小娘子是符合情理的,嬸母輩份上是丁二郎的長輩,若要薛家有了聯姻之意,自是該嬸母操持文約禮定等事,隻我與丁二郎是平輩,在薛家娘子跟前就是小輩了,我先去探薛家娘子的口風,哪怕是突然些,想來薛家娘子也不會怪我莽撞的。”


  李夫人本覺得董娘這個大侄媳性情雖賢良溫順,可行事未免不夠剛強,也缺乏主見,雖嫁進太師府,依她的性情,肯定不會讓內宅生亂,鬧得侄兒房中是非不斷,可距離一個合格的宗婦還有些遠,她打算調教吧,瞧著大侄媳剛才不再受老夫人的為難,萬一認為她又接踵施威施壓,反而於事無補了。


  便琢磨著等過些時候,與侄媳婦相處時間更長,兩人更親密些,再緩緩教引。


  沒想到董娘去了一趟湘王府,回來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了。


  不用深想侄媳婦肯定是受到了湘王妃的啟發。


  李夫人便拉了董娘的手:“在問丁二郎想法之前,我還得提醒大郎婦一件事,王家的馬娘子最近常與薛家娘子走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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