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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隱情雙曝

  芳期又聽晏遲這個大膽的設想——


  “開封陷落之前,龔佑曾授職開封府錄事參軍,機緣巧合,結識了身陷娼門的周氏女,周氏女以身相許,成了龔佑的姬妾,隨龔佑先至蘇州府,後來還為龔佑生下一雙子女,兒子就是羿栩那位斷袖之交,女兒嘛,就是龔大娘。所以說龔大娘根本不是什麽聯宗族親,她是龔佑的親生女兒。”


  芳期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質疑:“晏郎這設想可有根據?”


  “有。”晏遲卻道:“夫人不是說了嗎?龔大娘的言行跟龔家別的閨秀大不一樣,如果她的生母出身蘭陵周氏,後來雖說不幸落入匪窩,不過自幼受的教養還在,從良後,悉心以世家禮儀培教女兒,不就能解釋龔大娘那周身的氣態從何而來了?”


  “這也太牽強。”芳期仍是懷疑。


  晏遲微眯了眼,指頭一下下的敲擊著膝蓋:“我一直在龔家子弟中尋找羿栩的斷袖之交,察了這麽久沒有結果,但其實我心裏有懷疑的人,無非是他表麵上跟龔佑毫無瓜葛罷了。可這樣一設想的話,那人如果是龔佑的私生子,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是什麽人?”


  “那人正是姓周,周途疏。”晏遲指頭敲擊得更快了:“羿栩還是魏王的時候,他就是魏王府裏的僚客,後來羿栩被立為太子,周途疏經科舉入仕,當時還很出了番風頭呢,因為他又是一個弱冠及第的探花郎,這周途疏明麵上的身份是寒門子,我察過,他早年父亡,有一寡母,正是三年前病故,他現在職任起居舍人,羿栩對他似乎並沒有特別器重,但他既為起居舍人,時常了入內廷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而且他也算是羿栩的潛邸之臣了,羿栩這一授職也顯得並不突兀。”


  不過晏遲在明知羿栩癖好的基礎上,對於周途疏這麽一位能夠光明正大接近皇帝的人,當然十分懷疑,可因為周途疏並不姓龔,甚至與龔佑從來沒有來往,晏遲當初十分想不通周途疏如果就是羿栩的斷袖之交,怎麽會讓鎮江侯府獲益,所以就否定了這麽個最有可能的人選。


  “但龔夫人並不是妒悍的人,鎮江侯可是納了妾的,又何必隱瞞周氏母子的存在呢?總不能……鎮江侯從起初就認定了羿栩有龍陽之好,且會對他的兒子情有獨鍾吧?又就算鎮江侯能夠未卜先知,他也沒必要隱瞞啊?”芳期繼續質疑。


  “龔佑當然不可能未卜先知,恐怕他至今都不知道羿栩的癖好呢,這樣的事,當兒子的總不便告訴老子他是靠男色獲寵,至多會說官家對他頗為信任罷了。”晏遲道:“假設,當年龔佑在開封結識了周氏,聽周氏說起她不幸的遭遇,龔佑本就對周氏動情,聞言後更加堅定了把周氏解救出匪窩的心意,他一個朝廷命官,鬼樊樓的匪盜當然不敢對抗,再者言當時周氏況怕也不年輕了,利用價值相當有限,所以龔佑輕易就能解救周氏。


  周氏雖被家族拋棄,或許也能理解家族這一決定,她非但不恨家族,而且還願意維護家族的名聲,她懇求龔佑不將她的身份聲張。周氏多半還不願看正室主婦的臉色渡日,是她要求做外室,如此更能清淨渡日。


  生下兒子後,周氏用心栽培,鼓勵兒子走科舉之途,為了兒子不受她牽連,借著當時戰亂時期,讓龔佑替她偽造了身籍。周途疏後來結識了羿栩,幹脆就離家為羿栩的僚客,實際上與羿栩朝夕相處,做了羿栩的斷袖之交。


  那時他應當與生母並未完全斷絕來往,暗中肯定也和龔佑這生父有過往來,隻不過當時我還不曾察出羿栩的癖好,所以忽視了,根本就沒注意過龔佑,因為那時連龔佑的嫡女,應當都還沒選為魏王側妾。”


  晏遲起身,一邊踱步一邊繼續分析:“直到魏王心生奪儲的想法,當然更要掩示他有龍陽之好的癖異,所以交待周途疏務必更加謹慎小心,正是因為周途疏,羿栩才會納了龔佑的嫡女為妾,為日後名正言順照顧提攜龔家作準備。


  周途疏以暗佐羿栩奪位為借口,不再聯絡周氏及龔佑,對外隻稱他的寡母遠在原籍,不曾隨來臨安。又直到三年前周氏病故,龔佑不能夠置女兒不顧,將女兒接回鎮江侯府照顧,他應當沒有隱瞞龔夫人龔大娘的真實身份,隻是不曾告訴龔夫人周氏的出身而已。


  龔佑的子媳,儼然也都知道了周途疏實則是龔佑的庶子,且甚獲官家信任,不過為了周途疏有更好的前途,這件事成為了家族的隱密,因為一個外室子,畢竟在名聲上不好聽。她們都明白周途疏為鎮江侯府帶來的利益,所以不管是龔大娘自己,還是龔顯、龔達等人的妻子,都並不以為龔大娘身世可憐。”


  “龔大娘更是清楚她的生母其實是出身名門,所以對蘭陵周氏所出的才女南樓故人十分仰慕,因為她視南樓故人為先祖,而且也聽生母說過南樓故人的事跡。但鎮江侯卻仍對龔夫人守口如瓶,不曾如實告訴周氏的真正出身,所以在龔夫人看來,周氏作為姬妾卻不願奉從正室,龔大娘還仗恃著周途疏這兄長撐腰,也不服從嫡母教管,龔夫人雖說不是容不下妾室庶出子女的人,但心裏多少會計較。”芳期不由也隨著晏遲的思路分析。


  晏遲停止踱步坐了下來,微挑一邊的眉頭:“我想到法子驗證我們的猜測了。”


  “什麽法子?”芳期趕緊追問。


  “你等著看。”晏遲卻又賣起關子來。


  而除了鎮江侯府這邊的進展,晏遲當然還關注著另一件事:“吳姬今日有何收獲?”


  “有一些收獲吧。”芳期隻好把吳姬麵見曲氏的事,曲氏告訴吳姬的話,無一字隱瞞告訴了晏遲——


  因為有高蓓聲親口所說的暗語,吳姬很順利就見到了曲氏,曲氏一聽原來是因為翁爹那番說辭闖出的禍,急得直跺腳:“我就說翁爹這樣的說辭早晚得露餡,偏那二老還說我杞人憂天!你可得轉告六娘,這話倒不是覃氏胡說八道……趙家和高家之前的確有過婚約,但不是外子跟趙家嫡女之間,趙公當年因為視翁爹為摯友,所以想娶高家的嫡女為子媳,說的正是……東平公婚配高家的嫡長女。”


  “既是如此,為何部執公要那樣說呢?”吳姬順理成章詢問詳細。


  曲氏長長歎了聲氣:“婚約本是口頭婚約,在那眉節眼時,偏冒出個言官來彈劾翁爹,翁爹六神無主,隻好相求趙公替他求情,趙公於是才知道翁爹當真做下那等……翁爹當時瞞著趙公,卻打著趙公的名義索賄,趙公知情後勃然大怒,原本不想再搭理翁爹,可耐不住翁爹痛哭流涕跪地相求,趙公方才心軟了,沒有揭曝這件事,由得翁爹被貶黜,總歸沒鬧得身敗名裂。


  可是兩家的姻緣自然是做不成了的,翁爹偏還心懷不甘,就想著……讓我那小姑子哀求東平公,想著東平公或許也會心軟,不忍看小姑子被一時糊塗的父親連累……怎知東平公根本就不見小姑子,告誡小姑子自重,回信的措辭十分厲害,聲稱如翁爹那樣虛偽貪婪的人,休想與趙家結為姻親。


  翁爹經過試探,情知東平公不曾告訴晏國師這些舊怨,才瞞著趙公其實早和高家決裂的事,可要是如實告訴晏國師是高家女婚聯東平公,又怎麽解釋趙公會反悔呢?畢竟,當年翁爹隻是被貶黜而已,遭了變折趙公就悔婚,豈不違背了信義?也隻好借口是趙家夫人不舍嫡女遠嫁,翁爹為免趙公左右為難,自己提出的解除婚約。”


  又哪能想到,按他那番說法,趙家唯一沒出閣的嫡女,卻是早就定了娃娃親,偏偏這些陳年舊事,還能被晏遲給察證出來,導致謊言被拆穿。


  吳姬又問:“高娘子還囑令妾身問一問曲娘子,為何曲娘子一直隱忍著張娘子的挑釁?”


  這當然不是高蓓聲讓吳姬問的了,真正想弄清楚曲氏和張氏妯娌兩個間矛盾的人是芳期。


  曲氏卻完全沒有防範,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芳期已經知道了她和妯娌間的矛盾。


  但一時間神色很是掙紮。


  吳姬道:“曲娘子,而今唯有高娘子才有法子消釋阿郎的怒氣,可自己家裏的事,高娘子竟然都有許多不知情,讓高娘子如何思慮萬無一失的措辭呢?還請曲娘子勿有那麽多的顧慮,如實相告,才方便高娘子行計啊。”


  曲氏就堅定了決心:“小姑與張氏是閨交,當年翁爹遭貶黜,張氏也已經嫁給了二叔,既成了姑嫂,情份就越好了。小姑沒嫁成東平公,那段時間極其沮喪,張氏還偏哄著小姑,說天底下又不是隻有東平公一個世家子……


  小姑性情本就好強,就立誌要高嫁,讓東平公悔不當初,但那時的情況,小姑還哪有高嫁的機會?是我促成的姻聯,當時我想著婁家雖然不是名門望族,但也是地方豪族,小姑嫁為婁家子媳,對於翁爹複起當然也有助益,可誰想得到……


  小姑嫌棄婁家子相貌醜陋,婚後一直悶悶不樂,年紀輕輕就這麽病故了。張氏便怨恨我毀了小姑的終生,害得小姑早亡,就連阿家,當想起小姑來,也會遷怒於我!可這真是我的錯麽?誰知道小姑會以貌取人,且當時,沒有翁爹和阿家讚同,這件事光我一人也作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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