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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留客大舅兄

  晏遲是掐著高蓓聲自己跑來要侍奉賓客的點,才跟鄂將軍約賭的。


  又其實並不是太多人都有興趣去看這場夫妻間的擊鞠。


  所以就當真進入了自由娛樂時間,晏遲下令高蓓聲隨著薛姬,專程服侍有興趣往金屋苑閑逛的客人。


  他當然懶得理會高蓓聲會因為他這一囑令產生多麽吊詭的想法,悲憤不甘也好繼續自欺欺人也罷,離了明堂就把高蓓聲拋之腦後了,更加懶得管龔驍等幾個紈絝子弟,跟高蓓聲的哥哥們跑去金屋苑飲樂時,目睹高蓓聲居然在那兒斟酒唱曲是種什麽複雜心情。


  隻是還關照了下千杯不醉的古謠白,讓付英專門陪著他直接去酒窯裏繼續喝。


  高仁寬的心情就十分複雜了。


  他顯然不明白古謠白何德何能蓋過了他的風頭,受到晏國師如此禮遇。


  但有人專程負責提醒高仁寬,這人還是國師府的人,表麵上是依附晏遲的道修,實際上……這人在晏遲手底下狠狠吃過虧。


  ——簡永嘉,他曾經是個道官,馮萊的心腹,欲害齊家小兒嫁禍龔太醫結果被山泥崩埋,差點死於蛇吻的那個倒黴蛋,後來道官自然是混不成了,輕易就被晏遲給拉攏過來,放著一直也沒有什麽大用,這回就做了“點醒”高仁寬的人。當然,高仁寬針對他也有主動收買的行為,所以他的提點高仁寬可謂是信任無疑。


  “國師今日舉宴,就是為了讓覃夫人正式在官眷圈立威,接下來官眷間的應酬覃夫人才能占據主動,結果王老夫人和部執公家的女眷卻屢屢拆覃夫人的台,意圖讓高小娘的風頭蓋過覃夫人,這不是胡鬧嘛,高小娘現今可還是個姬側,真要是成這樣的局麵,世人豈不誹議國師寵妾滅妻?國師才故意冷落高部執,雖說是作態,卻也有警告的意思啊,國師府的事自有國師裁斷,部執公真是……太心急了。”


  高仁寬恍然大悟,既埋怨老妻跟子媳愚蠢,最埋怨的居然也是王老夫人,所有計策都是王老夫人主張,結果成了搬起石頭砸腳,高仁寬倒還信得過他的這位表妹不存故意損害高家的意圖,他懷疑王老夫人是中了覃遜的圈套,被覃遜的枕頭風給吹昏了神智。


  憤怒的高仁寬趁著沒人注意衝覃遜低聲恨語:“姓覃的你還能更無恥些麽?竟利用表妹借刀殺人。”


  覃遜:???!!!


  晏遲往擊鞠場去,拉的是覃澤同行,因為今日是宴主,且這場宴集還有非同一般的意義,為了搭配芳期的著裝,晏遲今日也認認真真穿了身錦羅大袖衣,這時要擊鞠可就不便了,於是先換了身更利落的著裝,他跟覃澤就落後於眾人了。


  “今日客人多,三娘忙得抽不開身,不能與舅兄好好一敘兄妹情,舅兄不如在我家多住幾日,若是放心不下陽春奴,使人一同接了來便是。”


  陽春奴還小,覃澤又並未娶妻,像今日這樣的場合,是不便讓桃葉帶著陽春奴來赴宴的。


  慢說今日芳期抽不出空來款待兄長,實則連晏遲其實都沒閑睱與覃澤閑談——國師府裏就他和芳期是正主,再沒高堂親長出麵招待如覃宰執、徐尚書這樣的長輩,所以晏遲當然就不能跟別家的兒郎一樣,隻把心思放在款待同輩份的賓客上,但說來晏遲待客其實根本就沒守過這樣的禮矩,換從前他也不是幹不出光拉著覃澤玩把其餘客人都撂下的事兒,還是連他自己都挺重視今日的宴會,所以收斂了些。


  又對於覃澤而言,至今為止,其實對於這位妹夫都保持著敬畏心,短一分天然的親近。


  他下意識就推辭:“接下來相邸也有不少事務,我總該幫著翁翁……”


  “嶽祖翁跟向進已經僵持了一段,我也料到嶽祖翁接下來會發力了,但正是這樣的時候,舅兄住在我家不才是對嶽祖翁的助力嗎?”晏遲腳步放得有些慢,閑閑地往前走,姿態和語氣都不像逼迫的樣子,但也沒放棄說服覃澤。


  “妹婿是說如此就能顯明國師府的態度?”覃澤雖未入仕,但而今對權場之事多少也有了解了,他這話語氣帶著幾分驚疑,因為他分明聽祖父說過,在鏟除向進這位死仇一事上,不用尋國師府助力。


  說的雖是“不用”,但覃澤以為晏遲的態度是不聞不問,祖父根本就不指望能得晏遲的助力。


  “我的態度今天已經顯明了。”晏遲微微一笑:“把周全、向進當眾逐出,難不成還會助著向進黨與嶽祖翁對抗不成?不過舅兄要是暫住在我家,再多接見幾位與向進黨打擂台的黨屬,多少可以威懾周全再下死力氣把向進從泥潭裏撈上岸,這種事,對我本來也有利益,官家想要整治向進黨,斷周全一臂,我態度越是分明,官家越是樂見。”


  “妹婿應當不需用對向進落井下石的方式,爭獲官家信任了吧?”覃澤覺得晏遲的話有點像是在胡扯。


  “是不用,我出發點不還是為了三娘麽?三娘可不僅僅記掛著陽春奴,對舅兄也記掛得很,我們兩家雖隔得不遠,三娘到底是出了閣的女兒,沒得隔三岔五往娘家跑的道理,我當然得自覺些,主動邀舅兄來家。”


  晏遲說得這樣直白,覃澤還哪能拒絕?


  “舅兄大可不必覺得拘束,咱們今後可得常來常往呢,是了,舅兄多住幾日,三娘也能留二位妻妹下來,我家人口簡單,三娘尋常未免覺得孤獨,你們多陪她熱鬧幾日,她肯定高興,就不會嫌棄我煩著她擺這大場宴席,累她跟多少話不投機的人應酬了。”晏遲還在笑著留客。


  覃澤趕緊答應下來。


  還一本正經替三娘辯解:“三妹妹一直明事理,而今已為國師府的主婦,自然不會厭煩主婦之職。”


  “她厭煩是應當的,連我都厭煩呢。”晏遲見覃澤還是拘束,他也不急著拉近關係,隻是閑談般:“我跟別的人不同,從不講究什麽三從四德,我娶妻,為的甚至不是傳宗接代,要沒遇見個心悅的人,終生不娶才最灑脫,可既然遇見了,還有幸娶著了,這輩子肯定得好好寵著,不過現在連我都不能為所欲為,多少會連累三娘也做不情願的事,那我當然就更得補償了啊,免得她哪天厭煩得受不了,把我給拋棄了,我找誰哭去?”


  覃澤:……


  這真是他認識的那個晏國師?


  咋覺得成了個油腔滑調的紈絝子弟了呢?


  說話間又正是到了擊鞠場外,遠遠就見一行年輕女子打另一條遊廊過來,打頭的儼然就是芳期,她這時當然也換了身裝扮,改梳更加颯爽的高椎髻,一應的步搖垂珠都已卸除,隻帶了個象牙小珠冠,因著今日賓客實在多,她並沒有標新立異穿一身襖褲,是大紅旋裙搭配白綾褲,窄袖衫子緊束出一把纖腰,她挽著個女子,正是一陣間的對手鄂霓。


  鄂霓剛才沒在昭堂,而是被國師府姬人耍演的幻術給迷住了,參悟了半天都沒參透究竟一張平凡無奇的白布底下,是怎麽“撮弄”出那麽些物什的,後來聽說晏國師今日還要挑戰四人擊鞠,才終於舍得離開醉顏樓,她今日赴請,原也沒備下適合擊鞠的衣裙,不過卻難不倒芳期,鄂霓跟她的身量原本就差不多,兩人的衣裳換著穿也算合體。


  除她二人之外,自然是阿辛跟明皎,芳蓮、芳許兩位也跟著,趙瑗卻是先引著幾位十分有興趣圍觀這場賭局的女眷先一步去了擊鞠場。


  兩彪人在擊鞠場外遇著了,覃澤下意識就看晏遲,就見說什麽話其實都帶著股疏狂冷淡勁的年輕男子,這時眼睛當真亮了一亮,步伐不自覺就加快了,把他這位大舅兄給拋之腦後……覃澤反而舒了口氣,立時覺得那股無形的壓力無影無蹤,他也能步伐輕鬆地跟著過去,跟妹妹打聲招呼。


  “賭局如戰場,夫人還跟咱們的對手挽著手下場不大好吧。”


  覃澤一聽晏遲竟是這句開場白,又一瞧,他家這位妹婿往那一站還叉著隻手,用行動提示胳膊需要挽著……


  大舅兄疑惑了,他過去身子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體剛好轉又接連守了家孝國喪,沒見識少應酬,不知別家的夫婦是怎麽相處法,難不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丈夫都是這樣調戲自家娘子的?

  檢討自己,仿佛跟桃葉都有了陽春奴,當人麵前還是連小手都不敢拉呢。


  芳期也被晏國師這麽一下給窘住了,鄂霓卻趕緊掙脫,把芳期往前一推:“快走快走,你家國師這是吃酸醋了,一陣間要是告負,用這為借口狡賴的事他也不是幹不出。”


  芳期差點沒被好朋友這股子蠻力給直接推晏遲懷裏,倒是順其自然就挽了那隻胳膊,回過頭就跟鄂霓下戰書:“你可別輕敵,我們可是磨合過了,不會像上次那樣毫無還手之力。”


  “打完再論英雄。”鄂霓也較上了勁。


  覃澤看著芳期隻是挽了下晏遲的胳膊站定腳,就想鬆手,晏遲卻順勢和她來了個十指相扣,芳期雖沒掙脫,耳廓子卻疑似染了紅暈,而那目中的神彩,唇角的喜色,都是如此的明顯……


  這兩人,竟還如新婚時如膠似膝的情態。


  他心中自是喜悅,終於把其實一直旋繞心頭的擔憂,徹底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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