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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話題逐漸容易歪樓

  “我們這一走,萬一扇子被何氏轉移去了他處,找不回來不說,她肯定會反咬我一口說我陷害她,趁她們這時沒出華青館,我定要堵著她們。這樣,涼生你快去稟報徐娘,我們兩個分頭行事。”


  蟬音說完就衝出了屋子,往院牆裏對麵一排房舍衝過去。


  何姬已經“嚴陣以待”,當然不承認她拿走了扇子,還仗著人多勢眾,把蟬音好一番擠兌:“你說我們砸了你的琴,偷了你的扇子,除了個小婢以外,你還拿得出什麽憑證?便是徐管事來,我也不怕你,今天我這邊可有這麽多人證,都能證實是你在無理取鬧!你可想好了,萬一徐娘來,搜不出那把扇子,你可就坐實了血口噴人!”


  這話說得如此篤定,蟬音又見屋子裏的一盆灰,頓時疑心何姬已然“毀扇滅跡”,縱然那紅瑪瑙不大可能也被燒成灰,可指甲蓋大小的寶石,多的是地方收藏,徐娘肯定沒有耐性把華青館掘地三尺。


  蟬音紅了眼,撲上去就要撕打何姬。


  這回被她得了逞,可她的手才扇著何姬的臉,就被人拉開了,又一轉眼,隻見何姬臉上竟然有血跡滲出!!!

  “糟了,何姬的臉被蟬姬給劃損了!”一個姬人不由分說就驚呼一聲。


  “我沒有劃傷她的臉!”蟬音也高聲申辯。


  “蟬小娘可別狡辯,我們這麽多雙眼睛,可都看見蟬小娘拔了發上的珠釵,劃傷了何姬的臉。”另一個姬人攤開手,展示罪證。


  蟬音驚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發上的珠釵,混亂中竟然又被人給拔了下來。


  她這下可算領會了什麽叫眾口鑠金,有一種冤屈叫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徐娘又來平息了這場紛爭,但高蓓聲明明沒在“事發現場”,聞訊後竟然又帶著好些個姬人來搗亂,自然是幫著何姬,要追究蟬音傷人之罪,高蓓聲的話還說得十分地放肆:“徐管事長著眼睛長著耳朵,難道是眼睛瞎了耳朵聾了?是非曲直清清楚楚,你居然還要說等到阿郎跟夫人回來論斷!蟬音傷的可是何姬的容顏,這樣的惡毒……徐管事今天要不重懲這毒婦,難不成非要眼看著我們幾個的臉都被蟬音給傷了,徐管事才不肯袖手旁觀!”


  被這樣一逼,徐娘冷著臉道:“為防你們再惹事,今天都各回各的居院,下鎖禁足,直到阿郎、夫人回府再行論斷!”


  高蓓聲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料事如神。


  她這晚回到了她的居所,睡了個酣暢淋漓的飽覺,天不亮就起身,梳妝打扮一番像披上了戰甲的女將軍,因為她確定今天徐娘肯定不可能再隱瞞金屋苑的這場風波,至遲午後,晏郎和覃氏就會回府。


  晏遲的確被驚動了。


  他看著芳期已經上了車,自己也抬腳跟了進去,見芳期抿著嘴角看著他,幹脆彎著腰過去擠著芳菲的身邊坐下:“還沒出伏呢,騎馬太曬,曬成黑炭頭看上去跟沒洗臉似的,太邋遢。”就算是給他擠進一張車的行為作了注腳。


  “堂堂國師,不可能沒有自己的車輿。”芳期沒想著把晏遲往外頭趕,但嘴巴就是忍不住。


  晏遲斜了她一眼:“非要我承認是別有居心麽?”


  芳期:……


  晏遲拉了芳期的手,往自己膝蓋上放:“一陣間,家裏那場鬧劇是你審還是我審?”


  “晏郎這樣問,分明就是想自己擔當主審了唄。”


  “非也非也,我隻是想給夫人掠陣。”


  “我並沒有多少把握。”芳期想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逞能:“這回雖說是我唆使的蟬音,讓她回去後因為氣急敗壞尋釁生事,卻沒料到高氏竟然這麽忍不得,立時就要跟蟬音一決生死,這可涉及到人命,高氏必然會小心謹慎,我擔心我抓不住她的破綻。”


  “抓不住破綻就抓不住,硬往她頭上扣屎盆子她也得頂著。”


  “但晏郎不是還要繼續跟高仁寬虛以委蛇麽?這樣縱著我欺負他孫女不大好吧。”芳期覺得該以大局為重。


  “那就由我主審,這回夫人替我掠陣?”晏遲也不勉強硬把芳期往戰線前沿推。


  “我在旁觀摩學習。”芳期還是有點不自然地扭了臉,她手被某人握著,肩被某肩挨著,還是在個狹小悶蔽的空間,身邊某人散發的強烈氣機也太讓她心猿意馬了,腦子裏總會閃現係統頒發的新任務。


  晏遲微微一笑。


  學習好啊,學多點本事不也是為了日後跟他齊肩並進麽?


  “你還想學什麽?以後我都慢慢教給你。”晏遲肩膀更加挨了過去,立時就見某人的耳朵染上了紅暈,他才沒有再得寸進尺,隻用拇指輕輕摩擦了下芳期的指節,又道:“高仁寬已經收了向進的錢,這下他的孫女就能放心大膽的嫁進龔家去了。”


  “龔家?”芳期沒反應過來是哪個龔家。


  “龔貴妃那個龔家,新封的鎮江侯龔佑,日後就是高仁寬的姻親了。”


  “這個龔貴妃看來很受寵啊?”


  芳期別著臉說了這句話,半天沒聽見晏遲吱聲,才把臉扭過來看他,隻見他一臉“你是不是蠢”的神色,芳期眨了眨眼,腦子裏仍然沒反應過來,她竟又見晏遲衝她也眨了眨眼……芳期腦子裏就更糊塗了。


  被個美男子拉著手,還跟美男子眉來眼去的,她的腦子可不就跟係統說的“死機”了似的。


  “你又忘了羿栩有龍陽之好麽?且他這個好還好得極其嚴重,對女子其實壓根沒有興趣。”


  芳期這才恍然大悟。


  “龔家過去可沒什麽權勢,而今才水漲船高,不是因為生了個好女兒,而是因為生了個好兒郎。”


  “晏郎言外之意,別不是高仁寬未來的孫女婿居然是羿栩的秘密後宮吧?”


  “龔驍?”晏遲搖搖頭:“龔驍我見過,氣機不對,事實上我把鎮江侯府的子弟都梳理了遍,沒發覺他們當中哪個同羿栩有染,但龔貴妃忽然寵冠後宮的事大不正常,說明羿栩又的確對龔家與眾不同,這應該是條關鍵的線索,所以,夫人日後或許還要助我察明白這件事,得與龔家的女眷有些來往了。”


  芳期把這件事默默記在心頭。


  絲毫沒意識到她明明還沒答應跟晏遲齊肩並進呢,又在任勞任怨的幫忙助力了。


  “奸計得逞”的晏遲心中愉快,繼續爭取助力:“不僅僅是龔家,淮王應當也知道羿栩苦心隱匿的這個情郎,夫人與淮王孺人是姐妹,或許可以通過覃孺人的閑談裏,發覺蛛絲馬跡。”


  “淮王不會也在……莫須有名單上吧?”芳期的心微微有些繃緊。


  “羿杜沒有加害趙叔,他當時年紀還小,且又一直跟羿楨、羅氏如同陌路,對了,你可知道羿杜為什麽如此厭恨他的生母和同胞兄長麽?”


  芳期:嗬嗬噠,我怎麽知道?


  “晏郎這麽說,就肯定不是因為淮王幼年時被生母疏於照顧的原因了。”


  因為那幾乎是眾所周知的原因。


  “羿杜對自己的生母和胞兄雖然心懷不滿,但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反目成仇,他幼年時跟司馬氏母子更加親近,所以與司馬修,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司馬修是知道羿栩的隱情,且在羿栩的影響下,他也染上了斷袖之癖,然後司馬修又影響了羿杜。


  對於這種隱晦的情感,司馬修一直占據主動,世人看不出來,但被羅氏發覺了蛛絲馬跡,他驚覺司馬修對自己的兒子懷有不良的企圖,肯定又驚又怒,所以……我也不曉得羅氏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她為了斬斷司馬修跟羿杜間的孽緣,居然企圖讓幾個小倌對司馬修用強。”


  芳期:……


  男男之間也講究個貞潔觀的麽?!

  “這件事當然沒得逞,還被司馬修給抓住了罪柄,把罪柄交給了羿杜由他處治,羿杜能怎麽處治呢?隻能是堅定與羅氏、羿楨決裂,從此成了司馬氏和羿栩的傀儡。”晏遲道:“不過在我看來,羿杜雖然也有斷袖之癖,但他似乎並不那麽堅定,我再說得明白些吧,他隻對司馬修例外,對別的男子並無這種情愫,反而對淮王妃和你那族妹,也並不是全然無情。”


  芳期扶額,這意思是淮王是既有斷袖之癖,又能接受男歡女愛?怎麽聽,怎麽覺得擱小壹的話說,就是個渣男啊。


  “其實淮王這種情形並不罕見,龍陽之好和斷袖之癖自古有之,不過那些男人照樣會娶妻生子,反倒是羿栩這種算是罕見了,若硬要說龍陽之好是種病的話,羿栩大概算病入膏肓。”


  所以他才一定要把羿栩的情郎給找出來,按那情郎的風格,給羿栩再另外備下一位。


  “龍陽之好當真如此常見麽?”芳期突然心生另一種好奇。


  晏遲見那雙玄都桃的眼和黑珍珠的眸突然聚精匯神盯著他,心裏一寒,趕緊把某人的小手又握緊了幾分:“我可沒那種毛病,你這腦子裏裝著的都是什麽想法?!”


  芳期:……


  她可就是單純的好奇,哪裏有什麽想法了?不對不對,晏國師這總不會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這麽想起來,晏郎過去對女子端的是深惡痛絕……”


  “過去。”晏遲咬牙道:“夫人不也會講是過去?如果夫人而今還不確定我有無那種惡癖……”


  看某人危險的把身體逼壓過來,芳期才驚覺自己這玩笑話開過了火。


  一個吻就那麽猝不及防地印上了她的額頭。


  “我已經十分克製,十分講究循序漸進了,夫人最好不要挑逗我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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