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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206章 芳期受冷

  晏遲也沒有賞花賞月的心情,他隻是無論有事沒事,在做什麽事,都頗挑剔身處的環境而已,見芳期腰身端正脊梁直挺,他倒有了點好人為師的滿足感,招手,隻讓九月端一盞茶上來“覃芳姿跟你有仇,把高蓓聲也不當親姐妹,連徐小娘子這麽豁爽的性情,兩個仍然處不來,不是徐小娘子的毛病,那就肯定是覃芳姿的毛病,你知道她有什麽毛病吧?”


  “妒嫉心。”芳期言簡意駭。


  “那不就成了?你太婆,隻是高氏女的姑祖母,相比覃芳姿得隔一層吧?但王老夫人胳膊肘子往外拐,為了高氏女,竟讓親孫女在死仇麵前討好服低,你覺得覃芳姿會怨恨王老夫人嗎?”


  “會,但不敢,覃芳姿腦子雖蠢,但這時她也明白隻有太婆才是她的靠山了,沒太婆給她撐腰,彭何氏就敢在她跟前擺架子,彭子瞻更加不會再對她俯首貼耳。”


  “所以覃芳姿會怨恨誰呢?”


  “高蓓聲。”


  晏遲笑了笑“道理明白了,就別跟我說這樣你還沒法子挑撥離間。”


  “晏郎沒見我現在眼睛有什麽特別麽?”芳期忽閃忽閃睫毛,不再正襟危坐了,把胳膊往石桌上一撐,臉往雙拳上一放。


  “你困了,但別忘了沐浴。”


  芳期……


  她是有些困,但不至於累得已經睜不開眼吧,晏國師一定是故意嘲笑她,就略咬了點唇肉,睫毛又抬高些,晏遲突地看一雙映著小點燈火的烏眼仁,似把這秋夜清渠的霧水氣給吸納了幾分,恍惚竟能看見有如月夜下霧色裏水麵上孤燈漁火的情境,他眉往下沉,是因心頭有點微妙的浮想“覃三娘,你這是在衝我暗送秋波?”


  “唉。”芳期歎息一聲“晏國師是沒看出來我已經眼中一亮計上心頭了,聽君一席話,我對反過來利用覃芳姿已經是胸有成竹。”


  晏國師明白自己是會錯了意,黃毛丫頭分明是在調侃他,並沒突生妄想打算引誘他發生點同個屋簷下,內室外室間“不可說”的曖昧情事,他應當滿意,收回防範心,可不知為何總覺有點擁堵不暢快的情緒,悶在某條筋脈。


  “沐浴去吧。”晏遲緩緩地喝了口茶“我一會兒自找點事做,需不著你費盡心思地逗趣。”


  他今天打算拆看各地送來的情報,掌握各項計劃的節奏,說不定得需要用筆墨,時時地還可能發號施令,這項工作最好是在某間齋房裏,既有氣氛還方便,所以晏遲丟下這話後就往月洞門上走,正寢後的梅竹園,有一處房館,環境很合適。


  不覺就到了三更。


  晏遲其實已經熟悉了清歡裏的環境,不至於再像前兩晚那樣擇席,可他對睡眠的需求自來就少,因見今晚,到夜深時那霧氣反而散開,朗月星河清風怡人,就有點想往花草繁盛處,小酌幾杯,心隨意動,沿著抱廊走去了東半苑,把幽徑剛走了不過三、兩步,就聽見女子說笑聲。


  他隻需站住聽一聽。


  “這道鰣魚脯做得不錯啊,隻不過微微有點油膩,是因放多了紅油,其實不用加油,點清湯加蓋在煎鍋裏燜一下,出鍋後備碟辣椒粉就好了。”


  晏遲一挑眉。


  他好心讓覃三娘早點安置,她可倒好,跟幾個丫鬟吃著加餐說說笑笑,居然沒想著他也需要加餐!

  腳就循著聲兒過去了,一看,火更大,原來芳期還不僅是跟三月、八月們吃吃喝喝,“客人”還有徐娘跟常映,她儼然已經沐浴,披頭散發,梅白小襖配著條棉紅袴褲,不倫不類的穿著,還把一隻腳給踩在春凳上,跟個“老”紈絝似的。


  還把下巴殼一翹,攤著手“三月斟酒,明日我做一碟鰣魚脯,咱們幾個再聚一聚。”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堂堂國師夫人從婢女手裏接過酒時,還摸了摸婢女的手背。


  女登徒子!!!


  芳期其實隻是覺得三月的手背仿佛有點粗糙了,詫異這年餘重活幹得少,手怎麽反而不美了,但又不確定,就用手指頭驗證了下,正要問三月話,就覺突地一陣“陰風”襲來,側臉一看,趕緊把腳從春凳上放低,站起來。


  但衣冠不整還是怪尷尬的。


  大衛女子雖也著袴褲,不過貴族女子都會在袴褲外套一條長裙,隻有平民百姓有勞作方便的需要,有的才隻著袴褲,但芳期卻喜這輕便的著裝,然而當然明白她不能效仿這樣的著裝出外見人,大衛可是連稍有身份地位的男子,也不見把袴褲大半條露外頭的,便是不係下裳,也得搭配長衫襴衣。


  她是問清楚了晏遲“辦公”地點在西半苑,想著晏國師不會往東半苑來,大半夜的清歡裏更加不會有別的外男出沒,於是乎才敢這樣穿著。


  晏遲一瞧,隻見襖衣外是束著腰封,底下才是大紅色的袴褲,褲腿還往裏收束好,顯得細腰長腿,隻要不學女紈絝的作態其實也不是那麽不倫不類,尤其這會兒披頭散發露著怯意的模樣,活像山裏的女妖精突然被法師給驚著了,立時就想撒開長腿跑避,別說還帶著點特別的靈氣。


  “晏國師,我可沒有偷下皰廚,這都是大廚房送來的加餐,要我做的菜,是不會遺漏晏國師的。”芳期連忙解釋,難得有些羞窘,瞥了眼三月的裙子,好像有股搶下來往自己腰上係的“惡念”。


  三月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


  晏遲看著這情境,突然有點想發笑,就過去往亭子裏掃了眼,發現鰣魚脯外還有七、八道小菜,竟然還算豐盛,食欲就開始活躍了,衝徐娘道“讓把我的一份也送過來。”


  芳期就笑不出來了,好容易吃頓沒壓力的宵夜,一杯酒沒喝完,就突然又變成了有壓力的宵夜,國師夫人的差使還是有點難,她訕訕道“晏郎慢坐,我先去更衣再來服侍。”


  “不用了。”晏遲看了一眼自覺收拾好餐具退走的婢女們,唯有常映臉上顯而易見寫著“遺憾”兩個大字,就又覺得心塞了,這還是自己傳授內家心法的半個徒弟麽?她現今拿的總是國師府的薪水了吧?居然不滿意他這郎主在自家居院吃餐宵夜?


  等等,常映莫不然是個“女斷袖”?

  晏遲登即又想起了芳期剛才在三月手背上摸的那下子,神情很凝重。


  新婚後的第四日,晏遲被召進宮去,天子、儲君跟前走一場,推卻了幾場宴請,就急著回他的國師府參加小廚房的“祭灶儀式”,卻被徐娘給“絆住”了。


  “魏姬想見郎主。”


  ——


  今日“祭灶”,芳期也原本想著在清歡裏大顯一場身手,後來又因一事感覺不妙,就在猴頭蘑扒魚翅及宮保雞丁外又增添了兩道拿手菜,都是晏遲直截了當稱讚過的,可她在清歡裏等來等去,晏遲沒見人影,隻等來了徐娘。


  “郎主今日去四娘子住的渺一間了,是金屋苑的魏姬先讓仆請郎主麵見,先說了歇話,先是講她的舊主梁夫人又以琴曲饋贈,魏姬請求郎主允可她往向邸當麵恩謝梁夫人,後來看似無意說起,今日夫人去了趟金屋苑,不見四娘子,問過她們才知四娘子是住渺一間,魏姬主動做引路人,所以知道夫人相托四娘子替清歡裏各處館榭亭舍命名,題聯,四娘子拒絕了,夫人忍住心裏的不暢快,仍然好言相求,四娘子總算答應替清歡裏外,別的苑居題聯命名的事。”


  芳期愁眉苦臉地看著徐娘,歎一聲長氣。


  今天晏遲入宮,芳期就想進行交好趙瑗的計劃,她當初答應晏遲為館苑樓台命名的重任,清楚自己難當大任,打算的就是以此為借口,“煩托”肯定能當大任的趙娘子,這樣就有了跟趙娘子“來往”的契機,哪知開始就遭遇挫折。


  芳期以為所有的姬人都住金屋苑,疏忽了就晏遲對趙娘子的重視,又怎會真把趙娘子當作姬妾看待呢?等她去了,才曉得趙娘子住的是渺一間,芳期還沒抽出空來熟逛國師府,不曉得渺一間位於何處,但自是需不著讓姬人引路,可魏姬卻出頭,自告奮勇。


  芳期經徐娘提醒,曉得魏姬是向進送來的人,晏遲如今還衝魏姬下著釣餌,故而魏姬想見晏遲,才享有告徐娘稟知的特權,她的想法也是配合晏遲繼續下釣餌,所以沒有拒絕魏姬的“熱情”。


  可趙娘子,一聽“清歡裏”三字,就道“既是夫人住的居苑,怎能由婢妾命名”,態度竟矜高得很,芳期不生趙娘子的氣,好容易求得趙娘子為清歡裏外的別處命名,又想借機邀趙娘一同遊逛國師府,趙娘子不肯跟她同遊,說“十日內”把名聯寫下送來清歡裏。


  芳期也明白這看在魏姬的眼裏,必需是一場妻妾交鋒,魏姬一定會往晏遲跟前挑是生非。


  “惡果”也確然造成。


  晏國師先去安撫趙娘子合情合理,畢竟他們兩個才是兩情相悅,隻晏國師腦子裏也不曉得哪根筋搭錯了脈,芳期著實想不通他為什麽要誤導趙娘子,不實說他跟自己間的“情深意重”實輒是一場商量好的作態。


  趙娘子要是知道實情,哪會如此排斥抵觸她,那麽就沒今日這場糾紛了。


  不管了,芳期橫下一條心,她可沒過錯,過錯都在晏遲,就算晏遲為今天的事發脾氣,她也不認賬,趙娘子這任務目標是無論如何都要攻克的,她得跟趙娘子建交,管晏國師樂意不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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