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是她哥哥
時光再一次流逝，最終抵達到校門口，學校對麵的兩個人停下了腳步，視線在校門口處的匾額上落下。
慕曦怕他看見心裏不舒服，晃了下兩人牽住的手，臉上洋溢起真摯的笑容，她的微笑在這一刻格外治愈，明朗的脫口：“學姐等著學弟明年來喲～明年這時的我就站在門口等著你。”
江禹看了下她手指落下的地方，眼瞼帶了絲笑意，眉梢向下，嘴角一揚，轉過身來望向她，“好的呢～勞煩學姐惦念……等著吧…”
江禹緊握著她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動，慕曦倒是希望一直可以這樣，靜靜的陪著他。
江禹一直望著校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轉頭看向慕曦，行李沒有拿，拉著慕曦走向人少隱蔽的地方。
慕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緊緊抱住，他的神色略帶倉皇，動作也很急促，好似下一秒就要失去。
慕曦跟著心慌起來，下一秒抬起手環住他的腰，把頭深深埋在他懷中。
陽光透過樹蔭灑下斑駁的溫存，伴著輕風的愛撫，為他們帶來無限歲月靜好，兩人安靜的抱在一起，沒有過多話語，最美好的要求已經完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慕曦被他抱得有些難受，逐漸發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糾結了很久，還是把實話告訴了他，伸手推了推他。
隨著麵頰處的一抹紅，輕聲低喃著，跟他撒嬌，“抱得太緊了…喘不來氣呀～”
江禹迷茫的神色中，突然染上了慌亂，眉目緊緊促起，眨了下眼睛，想對她說的話有很多，最後脫口的隻有簡單三個字，“對不起……”
慕曦見他情緒不對，看到他的眼眶紅潤著，衝他一笑，主動抱住他，特地學著他的樣子，兩手交叉環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他細而堅勁的腰。
腦袋再他懷中蹭來蹭去，明明不想悲傷，可心裏就是不安慰，緊閉著眼睛，沒有讓他看到自己的神色，帶著愉快地口吻，道：“江禹呀～你真好，我會等你的。”
聽見這句話，江禹眸色微緊，渾身僵住，睫毛微顫了下，過了片刻，俯首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停了許久後鬆開，臉上再次布滿燦爛笑意，把她麵頰的頭絲，拂到耳後，隨後捏了下她的後頸，仿佛突然換了一個人，語調歡快的說著：“走…江禹送他的慕曦去上學……”
慕曦聽見後，笑了出來，仰起頭來望著他，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去和他牽手，可是他卻沒有伸過來，慕曦沒有多想，自己牽上去。
可江禹立馬鬆開，轉身和慕曦並排走，麵上的一絲不紊，被他表演得淋漓盡致，裝作什
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可錯縱的呼吸聲出賣了他。
慕曦的笑容僵在臉上，帶著些錯愕而慌亂，遲疑的望向他，腳步也頓在原地，伴著發顫的嗓音，問道：“你…不想和我牽手嗎？”
江禹沉默起來，垂下頭沒有回答她，嘴裏的舌頭在和牙齒交戰，隨處可見地上殘破的落葉，好想伸手撫摸它一下，給予它麵對餘暉的勇氣。
慕曦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心裏很慌亂，仿佛有預感，兩人今天會不歡而散，就這樣想著，眼眶逐漸紅潤起來。
江禹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瞬間抬頭望向她，看到慕曦紅潤的眼眶，神經再一次崩塌，怕她下一秒開始落淚。
有些手足無措，緊緊抱住她，邊親吻她的額頭邊開口：“沒有…我沒有！我巴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你牽著手，我隻是……隻是這是公共場合，而且迎新生的人都在門口站著。”
慕曦並沒有抱他，雙手自然垂在腿邊，淚珠垂落到那一片殘破不堪的落葉上，交觸的瞬間，似乎一絲絲愈合。
“怎麽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在公共場合對我做這種事情嗎？”
江禹垂頭一笑，掩飾著緊繃的愁容，“…那是以前！”
慕曦隨即推開他，眉頭緊皺著，帶著些肯定質問他，“你是不是要變心了？還是想在我離開你的時候，去認識什麽新的同桌……”
江禹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額頭，多少有些無奈，唇角一瞥帶過，“想什麽呢！不會的，江禹的心永遠不會變，不隻是心，就連肝肺脾都早屬於慕曦。”
“他們會認主人，除了慕曦，誰都不會接受，如果有一個人出現，那它們會跟著慕曦一起走，留下一個軀殼。”
隨後向她作出承諾，堅定地開口：“慕曦可是江禹…12年苦海生涯中，唯一的同桌，這輩子隻能是你。”
慕曦看著他絲毫沒有破綻的表情，手心朝上向他伸去，目不轉睛的望著他，“那就牽手！”
江禹沉默片刻後，微笑著拉起慕曦的手，慕曦臉上又浮現出微笑，仰頭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江禹一手推著行李，一手牽著她的手，兩個人來到新生接待處準備填資料。
填寫到一半時，一位學長突然開口：“你們是情侶吧，能考進同一所學校，真叫人羨慕。”
江禹聽到後，身體一僵，立即鬆開了慕曦的手，臉上有些慌張，聲音帶著些沙啞：“不…是…我是她哥哥……”
慕曦聽到後，身體顫栗住，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一顆顆滴珠落在表格上，就像墜落到冰冷無氧的
海底，拿筆的手開始發抖，後麵寫的內容，字跡都到自己都不認識。
慕曦沒有立刻問他，更沒有看他，隻想趕快把表格填好，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填完表格後，她仍然低著頭，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拿到下發的東西後，抬頭看了眼江禹，見他眼睛紅紅的，立即低下頭，轉身離去。
走過小道，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問他，慕曦停了下腳步來，麵帶微笑地轉過頭去，仰起頭來問他：“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她的語氣異常溫柔，沒有絲毫生氣的感覺，嘴角的弧度耀眼的揚起，聽起來似乎心情特別愉快。
江禹看到她的表情，原本沒有微光的眸色徹底崩逝，心髒忽而緊縮，身體跟著僵硬起，氣息逐漸混亂起來，麵無表情的對上她渴望安慰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毫流逝，鳥兒在樹梢上啁啾的提醒著江禹，慕曦聽見後仰起頭望著它，它正伴著時間在飛舞。
秋韻隨著清澈的雲層剛剛始來，可慕曦仿佛在鳥兒的身後，看到從未有過的魁梧的大樹，那是蕭條衰敗的景象，她的雙眼裏染上了從未有過的彷徨。
最後一絲笑意隨之殆盡，沒有鼓起勇氣，也不想再欺騙自己，神色散漫而迷離，眼神空洞的對上他的雙眸，輕描淡寫地再次問道：“什麽意思？”
他的麵部忽然盡顯憔悴，眉宇間的無措更顯無助，稍顯焦急的深邃眸色，語氣溫和地想要轉移話題，“…在學校……對你的影響不好。”
慕曦像是早就猜到一般，沒有任何反應，頓了頓，冷漠地問他：“哪裏影響不好啊？”
江禹的眼波悄悄流轉到一旁，沒有絲毫話語，這一動作，摧毀了慕曦心底僅有的一絲期許。
她明如秋水的眼眸，已被黯淡無光所替代，輕聲一笑，裝作無所謂，視線同樣飄去四方，像是訴說著無奈。
“又跟我有關係，能不能別把你的想法強加給我，你認為好的就一定是對我好嗎？還是說……你認為我不會傷心。”
越說越覺得委屈，像是在跟他發泄，語氣逐漸強烈，緊蹙著眉頭，並沒有看他，“你說影響不好，是誰在無暇的高中校園裏，對我又抱又親的，或者說……你也想來一場畢業分手？”
江禹垂下紅著眼眶的頭，牙齒緊咬著嘴唇，無能懦弱的回避她的目光。
慕曦這一次並沒有落淚，甚至嘴角都還掛著微笑，淡然的望著他，在臉上充滿笑意的新生看來，這怕是崩潰的前兆。
慕曦等了許久，一直等著他開口，可還是沒有等到，深歎一口氣，目光從他身上
移開，眼睛睜大了些，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失望透頂的說出心裏話。
“為什麽我現在拚命去追你，而你卻要把我推走……”
“江禹……為什麽我們會這個樣子？”
慕曦呆滯的目光忽然轉向天空，掠過一抹灰燼，唇角莫名一勾，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麵帶微笑，灑脫的看向他脫口：“做個決定吧！分手還是交往？”
江禹聽見後猛然看向她，在對視的一刻，慕曦徹底抵達崩潰邊緣。
沉默片刻，她的眼淚又一次滑落麵頰，視線挪開，望著一旁樹上的昆蟲，說：“今天你隻要說出分手這兩個字……我就同意！”
江禹的心髒一陣驟停，口腔內的血液吞到肚子裏，深呼吸後上前一步，捧起慕曦的臉頰，指腹幫她擦掉眼淚，像是在哄她。
“不鬧了好不好，今天是你第一次進大學報到。”
慕曦突然推開他的手，自己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淚珠正好甩在他的手上，不顧形象地在街上對著他吼道：“你也知道是第一次！”
慕曦給了他時間，可他還是沒有說話，這次似乎真的沒有未來了。
她輕聲一笑，從他手中搶過行李，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停下來，說：“你的黯然傷神…讓我心灰意冷！”
慕曦說完沒有等他開口，自己拖著箱子，邁著沉重的步伐，手背擦盡無用的淚水，走向寢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