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破碎的傑尼龜
兩人放學後去了圖書館，今天一天說的話都很少，江禹坐在慕曦對麵，看著她許久，忍不住開口：“以後我盡量少找你，讓你多留點時間學習，但是……”
慕曦看著江禹一臉正派的樣子，忍不住想笑，自己並不在乎，他這麽認真做什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但是什麽？”
江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眉頭微皺，抬起頭來看著她，“但是我不同意分手.……”
慕曦沒有忍住，嘴張得很開，可是看到他那嚴肅的表情，自己也不好意思笑出聲，“我又沒有跟你說過分手，怎麽那麽緊張？”
江禹看著慕曦，抬手拉住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垂眸開口：“可終究…是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害了你。”
慕曦歎出一口氣，請問有這麽一位多愁善感的男朋友，我該怎麽辦？
“你不要亂想就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沒考好，再說了，考試哪有你重要。”
江禹跟慕曦道歉，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每天纏著她的原因，放學後也非要給她打電話，導致慕曦沒有時間學習。
慕曦聽江禹說完後，並不讚同他的想法，但也沒說什麽，隻是順著他的意思回複他，“那我懲罰你好不好？”
聽見慕曦開口後，江禹立刻笑了起來，連忙點頭，“好呀！你說怎麽罰？聽你的。”
慕曦看他笑了起來，自己就開心了，坐直身體，異常鄭重的說道：“那從現在開始，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侯，你也不能親我。”
慕曦把“親”字說的特別輕。
江禹看她的口型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問出來，“不能什麽？”
慕曦重新說了一遍，“親我……”
江禹把頭湊上前，在慕曦嘴上碰了一下。
慕曦捂住嘴巴，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著江禹，“你幹嘛啊？”
江禹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指了指自己，“不是你讓我親你嗎？”
慕曦頓時皺起眉頭跟他理論，“我是跟你說，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親我。”似乎有些焦急，兩隻腳在地上來回踩著。
江禹躲開她的視線，輕聲說出：“那是你自己沒說明白，不怪我沒聽清楚？”
慕曦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覺得難為情，有些氣急敗壞，手掌對著他，磕磕巴巴好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再這樣，信不信我跟你分手？”
江禹驚恐萬分，急忙轉回身，拿起筆開始寫
作業，“好好好，我錯了，從今往後，我親你之前，一定會過問你的意見，好不好？”
慕曦轉身望向他，抬手拽了下他的衣角，“能做到嗎？”
“我保證，高考前一定不會煩你，考完之後，我們再好好親密親密。”
慕曦聽見後麵四個字，用書本捂住自己的臉，悄悄瞥了眼江禹。
寫了一會兒作業，慕曦不放心她他自己，把筆放下，看著他開口：“把你試卷拿過來，我幫你分析一下。”
江禹這次考試進步了30名，本來想跟慕曦求表揚，但是她考得不理想，江禹也就沒有說，原本想要的獎勵憋在了肚子裏。
走出圖書館後，兩個人去吃了一頓麵，江禹跟著慕曦，選了一樣的番茄牛腩麵，動筷子前，江禹把自己碗裏的肉，全部夾到慕曦碗中。
吃到一半時，江禹的短信提示聲，一直在不停的響起，看了眼慕曦後，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打開微信。
江禹點開消息最多的群，看到沒看，直接點了最新的一條消息，是一條語音，一秒後出現女生嗯嗯啊啊的聲音。
慕曦愣住片刻後，麵色爆紅，抬起頭來，睜大雙眼，震驚的看著他。
江禹直接被嗆到，弓著腰一直咳嗽，咳的通紅，手慌忙的堵著揚聲器，把手機拿到桌子底下，長按關機鍵。
慕曦見他咳得快要背過氣，起身上前幫他拍著背，另一隻手拿起他的飲料，遞到他手中，江禹大口喝起來。
可是沒注意，又被嗆到，越咳越嚴重。慕曦不知道怎麽辦，擔心他真的會被咳死，都準備好撥打112了。
一段時間後，江禹平靜下來，尷尬地看著慕曦，向她解釋說：“不是我要看的，是他們發在群裏的。”
慕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吃著麵，裝作大氣的樣子，對他開口：“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懂！不會嫌棄你的……”
“不，不是，我真沒有看……”江禹有苦說不出，你懂什麽呀，我都了解的一般透徹！
慕曦埋頭吃著麵沒有看他，臉頰微微發紅出賣了她，腦子裏全是剛才的聲音，真的好尷尬。
但是沒關係，反正他肯定比自己更尷尬，“嗯……呢！你說沒看就沒看，相信你。”
飯後，江禹送慕曦回到家，走到小區門口，江禹麵對著她，手上玩著她的衣擺，“又該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了。”
慕曦對江禹微笑著擺手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快回家吧。”
江禹滿眼不舍
對她說：“你先走吧，我看著你進去。”
慕曦低頭對江禹指著自己的衣服，江禹呼出一口氣，把手鬆開，“.……好的呦，拜拜～”慕曦說完朝小區走進去。
剛走幾步被江禹叫住，“慕曦！我真的很喜歡你.……”江禹說得很堅決，但又像是在壓著嗓子喊出。
慕曦愣了一下，回頭看了江禹一眼，滿臉疑惑：“我知道了！”
江禹欲言又止，看見她那張臉，怎麽也說不出話，“那你.……”
慕曦問江禹：“怎麽了？”
“沒事……快回家吧，拜拜！明天見……”
江禹看著慕曦的背影，眼睛有些發紅，對著空氣，說著剛才沒說出口的話，“那你.……那你能喜歡一下我嗎？”
江禹從口袋裏拿出傑尼龜，緊緊握在手中，看了許久，這似乎是他的寄托，獨自一人走回家，街燈拉長他的身影，更顯出他的孤獨。
大約十分鍾後，江禹對麵迎來走向兩人壯年，身上全是酒味，兩人互相攙扶著與江禹擦肩而過，其中一個人故意撞向江禹。
江禹正垂頭看著手中的傑尼龜，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男子猛地撞向他的肩膀，手中的傑尼龜掉到了地上，江禹皺起了眉頭，立刻蹲下想把它撿起來，剛彎下腰還沒碰到，就被那人踢到一邊。
江禹臉色突變，陰戾的抬眸看著他，緩緩站起身來，走過去撿起，另外一個人卻搶先一步，撿起來隨手一扔。
江禹慌張起來，沿著拋擲出去的弧線看去，落在地上的瞬間，一輛汽車從公路上駛過，正好從傑尼龜身上穿過。
江禹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不顧一切地衝到了馬路中間，幸虧車流量不多。
一輛黑色大眾，看見突然衝出來的人，反應迅速急轉彎，停下車後，打開車窗，對著江禹破口大罵，差點為了一個掛件，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看見破碎的傑尼龜，癱坐到地上，淚水止不往下落，望著它緩緩沒有起身，像是聽不見車輛喇叭的聲音。
就這樣任由各種車主的咒罵，說他是不是死人，擋在路中間當什麽畜牲，可江禹並沒有在意，根本忽視他們，一心都在想著怎麽辦，怎麽辦！
不知過了多久，收起了眼淚，起身蹲在原地，把碎片全部撿起來，一點殘渣也不剩，把碎渣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裏。
他怒不可遏，站起身來神情突變，心中積壓的怒火達到極點，冷峻的臉龐，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怖。
這一刻，他不是慕曦的江禹，而是江禹！
緊咬著牙關，帶著無法遏製的怒火，陰沉地衝向兩位罪魁禍首。
跳躍騰空，踹向他們的腰部，兩人毫無防備跌倒在地。
江禹麵無表情的抬眸彎腰，拽住衣服將兩人拖在一起，壓在牆上，雙手一起用力，一拳又一拳地朝下。
順手摸起一旁的竹竿，眼裏帶著狠戾，朝扔在馬路上，那人的手狠狠的紮去，第一次沒刺穿，江禹拔出來刺了第二次，那人在慘叫。
另外一名男子嚇到酒醒，全身在打顫，江禹側頭看向他，單邊嘴角微揚，冷漠的看著他，再次走向他，手中拿起新的竹竿，不是一根，而是三根疊加在一起。
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隨手一抬，在他手掌處落下，穿透後再次拔出來，對著兩個人狠狠的抽打著，仿佛在抽打畜牲，無視他們的慘叫。
臉部帶著頸部變得通紅，眼睛裏滿是紅血絲，頸間的青筋突起，前額上出現汗珠，整個人像是要爆炸。腦子裏全是慕曦的身影，回想著兩人一起逛夜市，挑了好久才選出這個傑尼龜。
竹竿被打壞，江禹又重新換了幾根，繼續抽打著，兩人身上出現一道道血跡，打了很久，兩個人暈倒在地上。
江禹還在繼續打著，路人經過把他攔了下來，有人報了警，救護車也在趕來的路上。
江禹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下自己聯係方式，扔在兩個人身上，扔完就前往跑。
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玩具維修店，老板說小掛件不值錢，還說粉碎的太嚴重修補不了。
江禹又打車跑到另外一家維修店，同樣說修複不了，第三家，第四家照樣如此。
第五次江禹去了五金店，買了各種膠水，付完錢直接在半跪在地上，自己動手一點一點拚起來。
江禹的心裏很慌亂，努力平複好心情，嘴上不停的說著不能著急，可就是拚不起來，心裏越來越慌張。
有想要衝向牆體的衝動，哪怕有一瞬間的功夫，可以讓自己不再焦慮，他都想嚐試。
江禹不想放棄，可這時警察打來電話，江禹無奈，把傑尼龜放到口袋裏，膠水全部撿起，扔到垃圾桶裏，叫了一輛車去到醫院。
他一直擔心著小小的掛件，就是沒有為自己擔心過，他的十根手指全被膠水覆蓋，可他卻沒有絲毫感受。
“你是江禹？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留下聯係方式。”兩位警擦站在搶救室門口，看著生無可戀的少
年。
江禹沒有說話，手插在口袋裏，一直撫摸著傑尼龜的碎片。
“兩個人傷的都很嚴重，手掌全被穿透，正中神經斷裂，尺神經手背支斷裂，他們可以驗傷告你，你這個根據情節，有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全看傷者的意願。明白嗎？”
“看你年紀不大，把家屬叫來，等病人醒了之後，看看是私了還是走法律。”
“……沒家屬…”
我隻有慕曦，可她好像並不喜歡我，更不會當我的家屬……
“身份證帶了嗎？拿給我看看。”
江禹從書包裏拿出身份證，交給警察，對著他拍了張照片，兩名警察問了他一番，最後江禹迫於無奈，給慕曦打了一通電話。
他不想打給慕曦，現在的她睡得正熟，怕是自作多情，可除了她沒有人可以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