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鳳台擇婿
清歡才回去沒多大一會兒,上官昱佑就緊跟著也過來了,清歡看著他身上掛的那些她今日收到的禮物,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你看看你,活像沙漠裏遠行馱著行李的駱駝。”
上官昱佑一抖落,禮物就全都丟到了一邊,又從衣服裏摸出一個盒子來,說:“送給你的,清歡,祝你生辰快樂!”
清歡笑著說:“什麽東西啊這麽神秘,還偷偷摸摸給我送過來?”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清歡剛一打開,裏麵就傳出了“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清歡一愣,險些以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原來是一個八音盒,很普通的那種,打開的時候裏麵有個穿著晚禮服的小姐姐轉圈跳舞,伴隨著裏麵不斷輸出的音樂。
雖然在她以前收到過的禮物裏算是很普通的東西,但是這是古代,是大淩,這裏是沒有這些小玩意的,上官昱佑的用心,清歡感動得快哭了。
上官昱佑有些手足無措,問:“你怎麽了?不喜歡?這是我在障城的時候遇到一個洋人,從他手裏淘來的。”
清歡將盒子放下,說:“不,我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我是太感動了,謝謝你!”
“傻丫頭!”上官昱佑將她攬在懷裏,說:“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清歡抬起頭,伴著濃濃的鼻音,說:“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有你就夠了。”
上官昱佑身體僵了一下,清歡靠著的那顆心髒卻劇烈跳動起來,他就這樣抱著她,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你,你放開我一點。”清歡動了動,感覺快要窒息了。
“清歡,你也是最好的,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清歡笑著說:“那是,我就上天用傳送帶給你送來的,也許我的到來有許多理由,但我覺得,就是為了遇到你!”
上官昱佑親了親她的手背,說:“感謝你,感謝你的到來!”
清歡但笑不語,兩個人靠在一起,於夜色裏星空下,明滅的燭火映襯裏,影子也交織重疊。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宣王妃提前進了宮,當天晚上住在了太後宮裏,墨炫也提前一天離開了宣王府,跟著的暗衛回來報信說,他去了忠義侯府。
第二天,上官昱菲盛裝打扮,提前跟清歡商量好了,將清歡喬裝成她的丫環,偷偷帶進宮裏去了。墨炫依然沒有出現。
上官昱菲坐在高台上,清歡垂手站在她身後,旁邊是太後,皇後,以及宣王妃,台下是王親諸侯和文武百官,其中就包括她的父親申越。
而最前排坐著的依次是君懷信,葉桓,蘇旌陽。
那是清歡第一
次見君懷信,皎皎君子,霽月清風,芝蘭玉樹,卻在微微含笑的嘴角露出一絲凜然,全身上下有著上位者不容冒犯的威嚴,占緹國年輕的小王子,占緹王最寵愛的兒子,公認的太子人選,未來的國王。清歡想,也許占緹王宮內也是有鬥爭的,不然他也不會千裏迢迢求娶大淩公主。
上官昱菲於他,除了大淩這座強有力的靠山,還能有什麽別的意義呢?
太後發了話,讓他們三個簡單介紹自己,算是正式麵見公主。
既是求娶,不管你是誰,必然要放低一些姿態。何況在太後眼裏,誰能比她的大公主更高貴呢?
君懷信率先站了起來,說:“參見大淩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見過王妃,公主殿下。我是占緹君懷信,我占緹雖不及大淩廣闊富饒,但最好的一切屬於王者,將來不管何時,不管我居何位,必能保證不讓公主受委屈。”
上官昱菲嘴角扯出一抹不屑,不置可否。
葉桓臉色不太好,一直緊抿著唇。大概是知道皇室不忍公主遠嫁,可他怕她寧願嫁給君懷信,背井離鄉,也不願給他機會。
同樣都不是你愛的人,同樣是韋了心願,難道我就不配你看一眼嗎?
“臣,葉桓,別無他話。隻想告訴公主,即便我知道緣分淺薄,但有一絲希望,我總歸不想放棄。葉桓對公主之心,可昭日月!”
真心是有,可惜錯付了!
清歡心底歎息,葉桓真真是讓人有些心疼了。
蘇旌陽看他倆說完了,呲溜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太後笑著說:“怎麽?平時看你也伶俐,今日對著公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太後說完,皇後就宣王妃都看著蘇旌陽笑了起來,眉眼裏皆盡長輩對小輩的戲謔。清歡心中一驚,知道她們已經交換過意見,恐怕是想要上官昱菲選蘇旌陽了。
蘇旌陽是最好的選擇,先定下來也未必就成親,過後想要找個契機退掉婚事並非難事,而如果兩人能培養出感情,蘇旌陽也算良配,至少相對而言,不管是太後皇後,還是宣王妃,喜歡蘇旌陽絕對超過了葉桓。葉桓的身份,注定是皇後娘娘敵對的那一方,上官昱菲怎麽可能嫁給他?
可上官昱菲卻不這樣想,一則他對蘇旌陽無感,知道他心裏有別人,二則,將來再退一次婚,蘇旌陽真的要變成京城公子哥的笑談了。
反正都是無所謂的事,上官昱菲磨磨蹭蹭看著麵前一直延伸到外麵的小路,突然就像下了決定一般,指著君懷信說:“本公主選好了,就是……”
“不行!”墨炫突然一頭紮了進來,緊跟著他的是蘇旌寒。
上官昱菲緊繃的神情頓時放鬆下來,臉上也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墨炫說:“菲兒,你這麽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可是忘了你早就有婚約了?”
皇後娘娘看見來人,頓時眼前一黑,顫巍巍讓宮人扶著,沿著台階一步一步走下來,眼睛始終在墨炫身上,待走近了,才有些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亦珩?”
堅強如她,聲音裏也帶了哭腔。
台下一片嘩然,趙印更是反複擦自己的眼睛,以為今天見到鬼了。
墨炫跪下,對著皇後緩緩開口:“姑姑,是我,我回來了。”
“你這個孩子啊……”一語未畢,皇後將依然跪在地上的成亦珩攬在懷裏哭了起來。
大臣們議論紛紛,有感念成王府不該絕後的,有好奇成亦珩這些年去處的,當然,也有質疑他的身份的。
君懷信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趙印,清歡清楚地捕捉到了趙印臉上的驚恐之色,給旁邊一個帶著官帽的下臣遞了個眼色,那人便迅速出列,對著皇後行禮說:“娘娘先別如此傷懷,皇親國戚,王府後人,還望娘娘確認身份才好。”
皇後睨了一眼,說:“哦?你是說本宮連自己的親侄兒都不認識了?”話雖堅定,手卻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沒有人比她更害怕,害怕眼前這個是不是他們家的成亦珩。
“微臣不敢質疑娘娘,但凡事都需謹慎,況相貌相似之人並不在少數,望娘娘三思。”
“放肆!相貌相似之人是不少,但你見過一模一樣的嗎?”
靖國公不知何時也出列了,對皇後行禮後說:“娘娘,臣等也是為娘娘著想,多加幾分小心總歸沒錯,別讓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
墨炫站了起來,笑了幾聲,對著靖國公問道:“不知您想怎麽驗明身份呢?我當年被人所害,腦子受了點傷,所以有些事是不大記得了,很多人也叫不上名字了,可有些不該忘的,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忘呢,你說,對不對啊?”
靖國公微變了臉色,人也後退了兩步,沒有再說話。
墨炫將袖子擼起來,胳膊上露出三顆排成一條線的痣,他指著跟皇後娘娘說:“姑姑你看。”
皇後娘娘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亦珩,是你,姑姑認得,這是你身上的。”
墨炫又拿出一個金絲線纏著的手鏈,手鏈上鑲著一顆紅透圓潤的瑪瑙石,對著上官昱菲說:“菲兒,我記得這是一對,另一隻在你那裏吧?你相信我嗎?”
上官昱佑緊攏著雙手,側頭看了清歡一眼,清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官昱菲用有些沙啞的嗓子問:“你終於肯回來了?”
墨炫向她走近,輕聲說:“菲兒,既然你不喜歡墨炫,那我就做成亦珩。我妥協,是因為我愛你。”
看著墨炫緊鎖的眉頭,清歡一瞬間有些心疼。上官昱菲吸了一下鼻子,說:“你胳膊上的痣?”
墨炫將手鏈纏在自己手腕上,用隻有他們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他,隻不過內裏已換了魂魄,我希望你接受的是我。不過,不管怎樣,我絕不能看著你嫁給別人。”
上官昱菲咬著下唇不發一語,眼睛裏早已淚光閃閃。
墨炫看著她,無比真誠地,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又緩緩開口,說:“其實,在看到你第一眼後,我就再也沒有忘記過,就是那天晚上,墨炫看到的第一眼。你相信我,不是因為我是成亦珩的身份,更不是因為什麽心存愧疚,是早就心動了,但是我不敢說,我知道你的身份,在我得知成亦珩之前,我自知配不上你,更怕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但是菲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此刻愛你的,是一個全新的成亦珩,也是墨炫。或許從前的他做的很好,但未來的我一定會比他還好,我會代替他,用一生彌補你這幾年經受的一切。”
清歡知道那種感覺,是摧枯拉朽的心動,是在看到第一眼就被殺死在原地的心動。
隻是她不明白,墨炫說的第一眼是什麽時候,為什麽還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難道是因為覬覦公主?
墨炫說完就拿出一枚鑽戒來,對著上官昱菲緩緩單膝了下來:“菲兒,你嫁給我吧,我保證,你一生都是我的公主,我會疼你愛你護你,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一切,不管你想要轟轟烈烈還是細水長流,餘生我都陪你,隻要你答應我嫁我為妻,這一生一世我就別無所求了。”
熱淚順著眼角滾滾而落,上官昱菲抬手換了方向,指著墨炫,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大聲宣布:“成王世子雖然失蹤多年,但與本公主的婚約從未作廢,今日世子歸來,駙馬最終人選,非成亦珩莫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