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墨炫身份
墨炫聳聳肩，說：“那兩撥人肯定有仇，我也不管那麽多了，就趁亂逃了。對了，蘇兄呢？阿柔怎麽樣了？他們倆後來沒有危險吧？”
“蘇旌陽回京了，阿柔跟杜禮晟一起回老家了。”
墨炫緊皺眉頭，問：“怎麽回京了？”
清歡歎了口氣，說：“他受了重傷，現在也不知怎麽樣了。”
墨炫頓時覺得很沒勁，說：“既是受傷，該在金陵養著才是！”
清歡突然抬頭看他，說：“他哥哥將他帶走了。”
墨炫皺了眉頭，喃喃道：“哥哥，哥哥，蘇旌陽的哥哥……”
一陣風吹過，院子裏的禿枝胡拉拉作響，清歡冷得縮了下脖子，抬頭望天，有雪花稀稀疏疏地開始往下飄落。
“墨炫，太冷了，我們進去吧。”
房間裏暖和多了，清歡怕冷，雲枝雲梅特意放了暖爐，墨炫拍拍身上的塵土，說：“你怎麽這麽怕冷？我覺得金陵這還好吧，你不記得了，咱們家那邊冬天更冷，你從小跟我在雪地裏玩，堆雪人打雪仗，沒見過你怕的。”
墨炫的眼裏流出幾分向往，清歡有些不忍心打擾，可還是不得不問：“過去的事情你記得那麽清楚嗎？”
墨炫笑道：“那是，誰不說我記性好呢。”
說著臉色又變了，是清歡難得一見的深沉：“清歡，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
“大概是不能了吧！”清歡也望著外麵的雪花出神，她又怎麽能知道回去的路呢？
她一過來就是申家的三小姐，而墨炫，雖然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可他很有可能就是成亦珩！
此番穿越，就算是人為，但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前塵舊夢如時光流逝，再也沒有回去的路了！
清歡幽幽一歎，又問：“墨炫，除了這些，難道你就什麽記憶都沒有了嗎？”
墨炫不明白，問：“你什麽意思？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我都記得啊！”
清歡說：“不是那個，比如說，你為什麽害怕去京城？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還有，你跟蘇旌陽一開始遇到的那撥黑衣人，其實是保護你的，你為什麽覺得是追殺你的？他們為什麽在暗處跟著你保護你？還有，你曾向我打聽過公主的事情，這是為何？”
墨炫變了臉色，說：“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
清歡點頭：“自然相信你，但是也有可能是你潛意識裏對京城和黑衣人的一種恐懼，你向我打聽公主，可能她跟你有某種關係，你自己也理不清罷了。”
墨炫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清歡：“你相信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
嗎？我說你大概回不去了，是因為你跟這裏失蹤了好幾年的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墨炫：“？所以，那些人，不管是保護我的，還是追殺我的，其實是把我當成別人了？”
清歡搖搖頭，說：“不是別人，也許你們是同一個人！”
墨炫一下子驚坐在凳子上，胳膊重重地碰在了旁邊的實木桌子上，愣愣地問：“是，是誰？”
清歡說：“成亦珩！成王世子，公主的心上人，皇後娘娘的親侄子！”
“成亦珩，皇後娘娘，姑姑，菲兒……”墨炫突然抱著頭叫了起來：“啊，我頭好痛啊！啊啊！”
清歡也嚇了一跳，但驚嚇之餘，她好像真的確定了某件了不得的大事，心髒咚咚地跳著，害怕這是一場夢。
清歡上前，握住墨炫焦慮的雙手，說：“你別怕，我會幫你，你相信我。”
墨炫片刻便已經恢複了，像是不記得剛剛說了什麽，滿臉疑惑地問：“怎麽了？我怎麽了？”
清歡說：“沒事，墨炫，你可以承認你的身份了，你剛剛叫皇後娘娘姑姑，叫公主菲兒，所以……”
“公主？”墨炫突然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問：“你說，我是公主的心上人？”
“成亦珩是，公主一直在等他，他也在你的記憶裏，隻是隱藏地太深了，是你過來取代了他，也許這是緣分，要你替他在這裏生活。所以墨炫，這具身體不是你的，就像我一樣，這裏也有一個清歡，那個世界裏的我們，其實還在，隻是我們感受不到了，但他們的生活仍然在繼續。”
“不，不可能！”墨炫站起來，說：“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你覺得你能說服自己嗎？你難道沒有成亦珩一點記憶嗎？對了，你身上沒有傷嗎？那些傷足以證明，這具身體不是你的。”
“清歡，我先出去了，你讓我好好想想。”
清歡迫不及待地說：“你跟我去京城吧，去見公主好不好？公主念你多年，從未放棄過找你，她甚至為你做好了孤身麵對未來的準備，你不第一時間去見她，如何對得起她這些年的辛苦？不光你，我不能帶你去見她，連我也是對不起她的，何況，她曾因為我，還……”
清歡還是住了口，那件事以後私下裏偷偷跟墨炫說，如果他有了成亦珩的記憶，如果他還愛著上官昱菲，而且還是這個灑脫的墨炫，他一定不會介意的。但無論如何，現在時機都還未到。
“不不不，我不去，這太尷尬了，我除了你，真的誰都不認識。”
清歡看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好笑地說：“我也沒逼你啊，遲早還不是得去。”
沒
能把人帶過去，信總得傳過去。
“墨炫歸，一切安好，擇時往京！”
信是林婉月幫忙帶過去的，林府來信，林夫人想念女兒，且又到了年關，便派了人來接她。意外的是，林婉月並不想走，可來人態度堅決，定要將大小姐帶回京城過年，年後開春了再送回金陵。
清歡去城門口送她。
“哎呀清歡姐姐，我母親看來也不生氣了，我就回家去了，不過年後我一定還過來。”
林婉月熱絡地跟清歡告別，又不時地看著後麵，清歡笑著說：“別急，他會來送你的。”
林婉月紅了臉，說：“算了，冷得很姐姐回去吧，我也該走了。”
“月兒！”
跟著顏如楷一起來的還有顏如玉，不過顏如玉很識趣地拉著清歡到一旁去了，顏如楷眼睛有些紅，說：“你真的要走嗎？”
林婉月盡力笑了一下：“過了年就回來了。”
“可是……”
林婉月拉起他的手，像是想要給他吃一顆定心丸：“你放心，我不會見他，我會記得你在等我，所以，我會回來的。”
顏如楷眉眼都舒展開來，反手握住林婉月，說：“月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要跟你祖父頂嘴，他歲數大了，而且也是為你好！”
顏如玉在一旁聽著都有些感動：“清歡，月兒真是體貼，我為哥哥感動地要哭了。”
清歡笑著說：“那是，我們幾個她是最小的，以後卻是大嫂了，能不體貼賢惠嗎？”
聲音不大，可是林婉月和顏如楷還是紅了臉。
顏如楷嗔怪地瞪了顏如玉一眼，顏如玉笑著吐了吐舌頭，拉著清歡走得遠了一點，好讓自己的哥哥跟他的心上人好好告個別。
七八天後，清歡天天在家裏念叨，雲淺茉跟喬懿是不是該回來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的母親還未回來，卻有人登門了。
上官昱菲穿著厚厚的宮裝，外麵還係著一個玫紅色繡著金線的披風，披風的外圍是一圈毛絨絨的白色的毛邊，她將披風的帽子帶在頭上，迎著金陵的風雪踏進了慕容府的大門。
清歡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連夾襖也沒穿就衝了出去，剛好在角門那裏看到走進來的上官昱菲兩姐弟，眼淚頓時就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清歡有些哆嗦，上官昱菲上前抱了她一下，叫她：“清歡，好久不見！”
清歡嗚咽著說不出話來，上官昱佑過來握住她的手，說：“怎麽穿這麽少出來？”
清歡卻看著上官昱菲，擦了擦臉上的淚，說：“昱菲姐姐，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清歡，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真的。”
上官昱佑握著清歡冰涼的小手，說：“走吧，進去說。”
風雪依舊，清歡的心裏卻在此刻裝了一整個春天。
聽到上官昱菲親口說了一聲不怪她，清歡終於覺得，那件事情可以翻過去了，不用耿耿於懷為難自己了。
清歡讓雲枝雲梅沏了熱茶，說：“讓婉月妹妹送信給你們，原不成想你們會過來的，墨炫這個家夥暫時不願意去京城，但是，過段時間我就是綁也給你們綁過去。”
上官昱菲焦急地問：“他在哪？在你家裏嗎？”
實在是失望太多次了，上官昱菲已經很難相信他會真的站在自己麵前。
“雲梅，你去看下墨公子出門沒有，如果在家的話就讓他過來。”
上官昱菲有些急促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上官昱佑說：“姐姐，你放心吧，這次是真的了。”
倒不是因為這個，都說近鄉情更怯，上官昱菲肯定是因為突然要麵對，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惶恐。
墨炫是在被窩裏不情不願地被雲梅給拉了過來，頭發雖然是束著的，可是亂糟糟的讓人無法直視，眼睛也幾乎沒有睜開，才一進門就抱怨：“唉呀冷死了，今天難得沒有出門，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一抬頭，看見房間裏多了兩個人，多少愣在當場，問：“清歡，這兩位是……”
上官昱菲紅了眼眶，定定地盯著他，手也在袖子裏握成了拳頭。清歡看了看上官昱佑，他微微搖了搖頭。
清歡拉著墨炫說：“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就是當朝唯一的金枝玉葉的公主，這位呢，”
誰知清歡還沒說完，墨炫聽到“公主”兩個字就臉色大變，根本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跑了出去，留下房間裏的人麵麵相覷。
“這……”上官昱菲眼裏蓄滿淚水，縱使再怎麽忍耐，也終於哭了出來。她當然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卻從未想過他見到她會轉身就逃。
清歡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墨炫他可能一時還……”
“對不起！”墨炫又轉身回來，打斷了清歡的，對著上官昱菲說：“公主，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