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前線
上官昱佑道：“沒錯，但是我沒有證據！而且，實在想不通他的理由。已經泄露軍機導致大敗一場了，如果還要通敵賣國並且嫁禍給朝廷棟梁，我不知，占緹國是拿了什麽跟他交易，他畢竟是大淩人，皇上待他不薄！”
清歡突然想到了什麽，道：“似乎跟南陽侯有關，我聽他們提到南陽侯，還說怎麽交待什麽的。”
“哦？”上官昱佑雙眉緊緊凝起道：“這樣就複雜了，恐怕跟後宮有關。”
清歡道：“總之，你心裏有數就好！”
上官昱佑點頭，對清歡道：“他不會得逞的，皇上不信任趙家，大皇子注定不可能被立儲，隻是，畢竟是父子。”
清歡道：“可是若他們勾結占緹國呢？若是大淩節節敗退，你說，南陽侯的目的，是不是最後借助占緹國的力量，讓大皇子繼位？”
上官昱佑道：“占緹不可能打到中原去，他們似乎謀劃的太早了！不過我覺得你說的也不對，倘若按他們的原計劃，就算占緹國把我大淩都占據了，又怎麽可能讓大皇子繼位？難道他們會好心到分一半疆土讓給趙家？別忘了，大皇子雖然是麗貴妃的兒子，趙印的外孫子，可畢竟還是皇上的長子，占緹不會這麽傻的。”
清歡皺皺眉頭，道：“趙印這個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這些，為何要幫著敵國？焉知此時他已經權傾朝野，大皇子的未來也未可知，畢竟皇上還沒表明態度。”
上官昱佑搖頭道：“不知！待查！”
清歡看他如此，便道：“你回京了之後稟明皇上吧，這件事還是查清楚了，不管牽扯到多少人，害國毒瘤，不得不除！”
“嗯，我知道！”上官昱佑抬頭看著清歡道：“其實，你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大部分的糧草被燒，雖然附近還能周轉一些過來，可也是杯水車薪，京城那邊一時也湊不到很多，遠水解不了近渴，軍中人人惶恐，大家都知道，待糧草耗盡之時敵軍必定還會來犯，現在不過是在耗我們的耐心和戰鬥力罷了！”
清歡低聲說：“我也是大淩人，不能無動於衷。”
“但你也確實立了功。”
清歡並不在意功勞，小心翼翼問道：“你不問我糧草哪裏來的？我是怎麽運過來的？”
上官昱佑神色黯然，道：“你不願說，我就不問！還是那句話，你做過的許多事，我並不懂，可你還是做了。”
但他其實也有些委屈，想要再說一句，我就算問了，你也未必會回答。
清歡哭笑不得道：“其實，哪裏是我不願說，而是有許多事，是不能說，也說不清楚的。”
上官昱佑道：“所以呢，結果都
是一樣啊！”
清歡沉默，反正也不能說，那就結束這個話題吧！
看上官昱佑也不說話，清歡站起來想走，道：“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我該走了。”
上官昱佑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道：“不要走，留下來好不好？”
清歡沒有立即收回自己的手臂，對上官昱佑說：“你是說讓我留在這裏嗎？”
上官昱佑才發現自己的要求太無理也太不現實了，他慢慢鬆手，問道：“他對你好嗎？”
“啊？”清歡大腦一下子短路，接著問：“什麽？”
上官昱佑道：“我真羨慕他，隻可惜，我跟他注定要走不同的路，我的肩膀上承載著整個宣王府，還承載著皇後娘娘的希望，而他，隻需要做好蘇二公子就好了！你看看，這多不公平啊，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到頭來，所有的責任和義務，都有父兄替他擔著，他便可以隨便想去哪裏，隨便想做什麽，嗬嗬，真是……唉！！”
原來說的是蘇旌陽，清歡道：“你羨慕他什麽？你不知道他原本也說過羨慕你的！”
“是嗎？”上官昱佑看了看她，自嘲一笑道：“恐怕是你理解錯了吧！”
清歡不服輸地反駁道：“怎麽會？京城的公子哥們，又有誰不羨慕宣王世子呢？身份貴重，年少有為，國家棟梁。而且蘇旌陽，你倒羨慕他灑脫？你忘記了，他曾經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差點命都不要了。”
上官昱佑道：“所以是他任性，他從小到大都是可以任性的，若我也有個兄長，我不是宣王世子，那麽現在陪你在金陵，不拘做什麽都好的那個人，也許就是我了。”
清歡心裏五味雜陳，想著兩個人畢竟已經沒有關係，再聽他說這樣的話，竟像是表白，又像是後悔。
可是又能怎樣？這世上沒有如果！
清歡努力牽扯出一個笑容道：“明明是別人擠破頭都想得到的，你卻這樣說！”
上官昱佑自言自語道：“是嗎，其實最後能得到什麽呢？”
“你是皇親國戚，是皇上的親侄子，是將來的王爺，這還不夠嗎？”
上官昱佑轉過臉去，清歡看不見他的表情，他也沒有回答她。
清歡自己訕笑兩聲，說：“我在金陵挺好的，蘇旌陽跟墨炫一樣，都對我挺好，我很感謝他們。”
“墨炫？”上官昱佑眉頭一凝，似乎極不高興，又問：“他是誰？”
清歡嘴角笑容更甚：“你說墨炫呀，他當真是一個老朋友了，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沒想到竟在金陵遇到了。”
“很遠很遠的地方？”上官昱佑低聲重複了幾遍，又說：“我知道了
，是他，他來找你了。”
清歡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頗為不解地問：“什麽找我？不是來找我的，是恰好碰到了。”
上官昱佑苦笑一聲：“嗯！也好，難道你不是也心心念念地想要再遇到他嗎？”
清歡想到墨炫，又笑了兩下，說：“那倒也是，自然是想的。”
上官昱佑又迅速變了臉色，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見見他。”
清歡說：“好！會有機會的，你也會喜歡他的！”
上官昱佑沉默片刻，又說：“如今你在金陵，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清歡問：“什麽事？”
上官昱佑道：“我的暗衛，留了幾個在京城王府裏麵，本來南方姑蘇一帶我留了兩個，可是現在全部都跟我來前線了，所以，找人的事情，我隻能麻煩你留心點了。”
清歡道：“你說的是成王世子？可我也不認識他啊！”
上官昱佑道：“蘇旌陽認識！青陽的人在金陵和姑蘇都見過他，若不是我們返回的匆忙，或許就找到了。你留心點就行，蘇旌陽可以信任，但是這件事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了，否則對成亦珩也不是好事！”
清歡點了點頭，道：“我回去跟蘇旌陽說下，讓他私下幫忙找找，如果真的在金陵，而且被我們找到了，我一定偷偷通知宣王府，你放心。”
上官昱佑點頭：“自然對你放心。隻希望，皇後娘娘跟我姐姐都能得償所願！”
清歡小心翼翼地問：“皇後娘娘她？怎麽樣？”
“不太好！”上官昱佑又是一副冰霜臉孔道：“前朝後宮，南陽侯和麗貴妃一支獨大，唯一慶幸的是，皇上待皇後娘娘畢竟還是不同，而且有了上次中毒的事情，雖然文嬪頂了包，皇上心裏卻有數，所以大皇子其實幾乎是無緣儲君之位了，怕隻怕趙印一黨狗急跳牆，做什麽不利於皇上和皇後娘娘的事情。”
清歡坦然，道：“隻要皇上心裏明白就好，帝後二人應該都不是任意拿捏的。”
上官昱佑道：“沒錯，可是如今趙印又有了通敵的嫌疑，真叫人不敢相信他背地裏還能做什麽出來。”
清歡望著外麵的夜色出神，上官昱佑問：“你是想連夜走嗎？”
清歡點點頭道：“這裏是軍營，白天不方便！”
上官昱佑道：“也好，不過你自己不行，我讓小五送你出障城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現在離不得人！”
“清歡，”上官昱佑叫她，說：“不要拒絕我好嗎？就隻是讓他送你出城，不然我不放心。”
上官昱佑說著就吹了暗哨，過一
會兒小五就進來了，上官昱佑道：“讓小九代替你守著鄭侯爺的營帳，你送清歡小姐出障城。”
小五不解問道：“世子爺放心吧！”
小五行了一禮就退下了，又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麵輕輕扣了兩聲，上官昱佑道：“路上小心。”
清歡轉過頭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說了一句：“我走了，你的傷，你，多小心！”
上官昱佑站起身朝清歡走過來，突然又將她擁進懷裏道：“有舒訣在，你放心！”
聽著他撲通撲通強有力的心跳，清歡沒有反抗，用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幾下，道：“好！”
出來果然看到小五，牽著她來時的那匹小黑馬，馬車也套在後麵。他對清歡招了招手，清歡抬腿上了馬車，揮手要跟上官昱佑告別，抬頭一看，他早已進去，或者是根本就沒出營帳，悻悻地將手放下來，對小五說：“走吧。”
車子動了一會兒後，大概是出於暗衛在黑夜裏敏銳的覺察能力，小五身子並未動，卻輕聲對清歡說：“你看後麵！”
清歡撩起簾子往外看，果見上官昱佑站在她剛剛停靠馬車的地方，長身玉立，與黑夜融為一體，清歡抬手，向著那個越來越遠的黑影揮了揮，算是告別。她看見那個黑影也抬起了一隻手，隻是太黑了，也太遠了，看不清他的動作，更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清歡想，他一定也是跟自己一樣，是在揮手告別吧！
清歡心裏又痛又歡快，心中突然就堅定了一個念頭。
上官昱佑，有些話總有一天我會問清楚。而我，也不想再放開你的手了！
小五有上官昱佑的通行牌，所以一路上還算順利，出了軍營以後，小五突然開了口：“清歡小姐？”
清歡一愣，自問跟小五不算熟，即便以前他跟小六保護過自己，可真正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如今竟不知怎麽接話了。
清歡問：“怎麽了？”
小五接著說：“小姐跟世子爺再不能如初了嗎？”
清歡問：“你以為呢？”
小五心無城府答道：“我自然是希望可以的，但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實在不敢揣測！”
清歡問他：“為何這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