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報複
清析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去裏間拿了披風外套就往外趕,門口聚集了不少百姓,府裏麵也有上官昱佑跟蘇旌陽兩個外人,此時不得不硬著頭趕去處理此事。
一眾人走到門口,頓時都愣住了,夫人回來了,原來是被人連同麻袋扔到了府門口,她自己從麻袋裏麵爬了出來,全身上下不著寸縷!
此時再想掩蓋已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上官昱佑和蘇旌陽不說出去,看熱鬧的百姓太多,申越怎麽也堵不住大家的嘴巴。
清楚將申墨抱在懷裏哭了起來,清析尚且理智,趕緊上前將披風蓋在趙氏身上。
趙氏原本半縮著蜷在地上,因為清析的碰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也沒看清是誰,順著手就抱上去,張口喊道:“再來呀!大爺來呀,奴家難受的很!”
此話一出,申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清析已知曉人事趕緊捂住了趙氏的嘴巴,用外衣又將她裹了個嚴實,安排下人先將人抬進去,馬上吩咐門房關了大門。
清歡冷眼看著,申越的眼裏最多的不是憐惜而是羞恥,清楚手足無措隻知道哭,申墨還小尚且不能理事,趙氏這一生,多虧生了清析,今日若沒有清析,這件事真不知如何收場。
上官昱佑跟蘇旌陽一看大事不好,蘇旌陽先跟申越告辭道:“我本是尋清歡而來,既然相府有事,我先告退了。相爺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說著又對著清歡喊了一聲:“清歡,有空了我再去你那裏尋你啊。”
上官昱佑也跟著說了句告辭就走了,一邊走一邊大喊:“蘇旌陽,你丫的,給爺站住,爺打斷你的狗腿!”
這一團亂糟糟的,清歡無奈地搖搖頭!
申越眼神發呆不知如何是好,蘇旌陽不說出去有什麽用,難道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全都不會說嗎?如今還有什麽辦法能夠挽回相府的顏麵?
清析已經將人弄進了房間,清歡沒有進去隻在外間聽著動靜。
即便她沒有仔細看,也知道趙氏剛剛經受過什麽,看現在的情形,很可能藥效還沒退,或者是將人帶回來之時,剛剛又給她喂了藥。
看來上官昱佑果然是恨到極致。
下人們都識趣地退了出去,申越便進到內間看看,誰知趙氏一看申越進來,馬上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從床上坐起來就攀住了申越的腰,嘴裏含混不清說著“快來呀,快來呀!”
申越氣極當即給了她一巴掌,清析趕緊將二人分開,不停搖著趙氏,看著真的是不省人事,便吩咐外麵的丫環打冷水進來,清歡看著丫環排成一排,挨個進去送了冷水,清析全都狠心一股腦從頭給趙氏澆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氏終於慢慢
清醒過來。看著自己穿的不倫不類而且全身濕透,申越麵目發青,清析清楚抽泣不止,忍不住問道:“怎麽了?你們都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
申越氣極道:“發生了何事?趙煙兒,你莫要裝瘋賣傻,以為這樣相府便可饒恕你!”
趙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饒是清析冷靜也不好意思將母親的醜態形容出來。
趙氏慢慢回憶,才發生的那些事情便一幕幕都上了自己的心頭,一時差點吐了一口血,拉住申越道:“老爺你聽我說啊,妾身真的是被人害了,是昨天,昨天妾身出門莫名就被人劫走了,還將妾身送到了,送到了山上。”
申越怒道:“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如今相府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趙氏依然哀求道:“老爺,妾身絕非自願啊,妾身是被人下了藥,實在,根本就不知發生了何事!”
申越臉色紅成豬肝色,怒吼道:“你不知發生了何事?你不知發生了何事你記得被人送到山上?你不知發生了何事記得剛剛相府門口的醜態?如今把話說開了,你失蹤這一天一夜,到底都被人如何了?”
趙氏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道:“老爺,你我這麽多年的夫妻,我更是為你生了這三個孩子,如今我被人劫走,好不容易又回來家裏,你不問那些歹人是誰,首先就是要知道我被人如何了?你真真是,讓人寒心。”
申越也生氣道:“我讓你寒心?你可知道你這是什麽事情?整個相府都因為你被蒙了羞,我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反倒怪起我來了。我不說,你讓清析三姐弟說說,你這個母親,讓不讓他們跟著丟臉?”
趙氏猛地看向清析,清析淚眼朦朧,清楚也一言不發。
她心裏清楚,此事很有可能跟宣王府有關,公主已經安然回家,可是那天晚上是她讓人出去找了個肮髒不堪的小乞丐,她在外麵沒有離開,知道公主即便被救走了,清白也絕對沒有了。
隻是自己想要抓住機會散播流言,反被他們擺了一道,如今再說什麽也沒人會相信了。
她知道這是宣王府報複她,可是她沒有證據,更沒有宣王府這樣針對她的動機,她總不能跟申越說她先前劫持了公主,毀壞了公主的清白,所以這肯定是宣王府做的,為的是給公主報仇!
她不能說,她說了的話,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是她咎由自取,可能宮裏還會給她更加殘酷的刑罰,會累及相府,更會累及她的三個孩子。
所以,她不能說,她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趙氏跪下哀求道:“老爺,我緣何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老爺看在我生了三個孩子的份上,看在墨兒還小的份
上便饒了我這一次吧,以後我絕不隨便出府,再不會給老爺丟人了,求求老爺了。”
申越哼了一聲,對著清析幾人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夫人說。”清析三姐弟出來以後,申越也出來對著清歡道:“這裏沒事了,你也可以先回去了。今日的事也瞞不住了,說起來也給你蒙羞。”
清析恨恨地瞪了清歡一眼,但清歡看出來,她其實也恨申越,母親遭此巨變,他不說安慰,先想到的便是相府的名聲,甚至還說連清歡都跟著蒙了羞。
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感到透心的失望。
清歡擺手道:“父親言重了,這有什麽蒙羞不蒙羞的,我如今住的是雲留侯府,襲的是雲家的爵位。”
一句話與申府劃了個幹淨,沒等申越再說話,清歡便帶著子衿子佩走了。
清歡回去以後,發現上官昱佑在那裏等她,便讓子衿子佩都出去了,清歡問道:“怎麽世子在這裏?”
上官昱佑還在生氣,對著清歡也沒有好氣道:“蘇旌陽是怎麽回事?”
清歡苦笑不得道:“蘇旌陽怎麽了?”
上官昱佑不饒:“他今日對著你父親叫嶽父大人,難道還是我聽錯了不成?”
清歡笑道:“管他幹嘛,隨便他怎樣,我反正又沒有承認。”
上官昱佑臉色稍緩道:“那也不行,我看到他就來氣。”
清歡笑嘻嘻看了他一會兒,說:“唉,你這壇醋發酵地挺快哈!”
上官昱佑顯然是真的有些生氣:“反正,我就是很介意。”
清歡笑著搖搖頭,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說:“你不必介意,真的。你看,我治好了他的病,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但我和他可什麽事都沒有,你想多了。還有,你是不是看他有時候有些胡攪蠻纏,跟你一樣?”
上官昱佑道:“跟我一樣?他怎麽可能跟我一樣?你以後離他遠點,他整日在你麵前晃悠我可不放心。”
清歡解釋道:“你不放心什麽?我要是想要嫁給他何必求皇上下旨退婚呢?你腦子傻掉了?”
上官昱佑心裏是相信清歡的,可還是嘴硬問道:“雖然如此,你為何又去給他治病了呢?還給治好了!”
清歡好笑道:“什麽叫我還給治好了?難道要我將他給治死了才行?”
上官昱佑哼了一聲,那意思明顯就是,死了更好。
清歡接著說道:“是錢夫人求我的,本是求我給她找舒神醫,我哪裏去找?她又要我去開導蘇旌陽幾句,我想著好歹也是幼時有過婚約的人,去看看也無妨,結果我過去一看,發現蘇旌陽的也中了毒,至於怎麽中的,我也不知道,總之
我剛好會解這種毒,所以便將他治好了,就是這麽簡單,你不要想多了。”
清歡自然隱瞞了一部分,將大概的說了一下。
“哼!那個錢氏沒安好心,怎麽讓你一個女子去看她兒子?這傳出去多難聽啊!”
清歡道:“救人一命總是好事,別人好端端傳這個幹嘛,再說傳了我也不怕,難道你因為這就討厭我了?”
“當然不是,”上官昱佑悻悻然低下了頭,小聲說:“蘇旌陽實在是,反正我覺得討厭的很,可偏偏,那些個小姑娘都是好像還挺喜歡他。”
清歡連忙伸出手指,做發誓狀。
“不包括我啊,不包括我!”
蘇旌陽的性格,跟墨炫有點像,讓清歡感覺又親切又傷感!
上官昱佑伸出手反握住她的手指,定定地對清歡說:“我相信你,但是,我也害怕。”
清歡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將頭埋在他胸前,軟萌萌地說了兩個字。
“傻子!”
上官昱佑突然就笑了起來。
兩人又鬧了一會兒,清歡別過臉問道:“怎麽今日又將趙氏給放回來了?”
上官昱佑說:“不放回來難道一刀殺了嗎?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我放她回來,便是要她,生不如死。”
趙氏如今的處境,想想也是夠了,想要重新跟申越夫妻情深決計不可能了,能不能再在相府立足都是個問題,就連所謂的娘家南陽侯府,恐怕也不會為了她多說話,她唯一的底牌便是清析三姐弟了。
但申墨還小,清楚沒有主心骨,唯一能依靠說得上話的,恐怕隻是清析一人。
又過了一天,外麵傳的更加難聽,相爺的正室夫人被人擄走一天一夜,一絲不掛地又扔回了相府門口,隻這一件已經足夠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外麵還發揮想象,連這位夫人在外麵的那一夜都經曆了什麽都傳的繪聲繪色,各種版本充斥著,就好像都親眼看到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