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初見紅葉
清歡回去以後仔細考慮了下搬家的事情，小心翼翼地清點自己的東西，生怕有落下的還要再回來取。就在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李嬤嬤，此人必須帶走。
晚上的時候清歡估摸著申越在家，便去前麵找他，剛好趙氏及清析幾個都在，他們一家人吃過飯正一起聊天呢，清歡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趙氏趕緊就過來讓清歡坐下，清歡也不客氣，張口就問道：“我這樣冒然過來，不會影響到你們一家人說話吧？”
一句話說的申越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幾聲，清歡也不理會，接著說：“是這樣，那天那個不要臉的賊人，父親果真還沒審就被殺了嗎？怎麽第一夜在我院子裏沒人動手啊？”
申越臉上稍差，顯然覺得清歡一個千金小姐說話太粗鄙，不過還是回答說：“大概是因為第一天，對方以為我們相府防備的嚴才沒有下手吧，我這還沒問出什麽呢，竟然人就死了。”
“父親，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你知道的，那個人不僅口口聲聲誣陷我，還壞了二姐的清白，手裏還拿了夫人一件繡著鴛鴦的肚兜，這事怎麽能就這麽算了？”
申越臉一白，連飯都忘了吃，問：“什麽？什麽肚兜？”說著看向趙氏尋求答案，趙氏氣極，狠狠地瞪向清歡。
清歡卻裝作沒有看到，說：“呀！原來父親不知道啊，那人拿著一件肚兜，上麵還繡著夫人的名諱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去的，也不知給多少人看過，隻那天，在場的夫人小姐們都是知道的。”
申越看向趙氏：“怎麽沒聽你說這件事？這歹人是誰指使竟如此惡毒？”
趙氏低著頭沒有說話，清歡接著道：“父親不知道，二姐才是更慘呢，衣衫不整地跟那個人在一個床上……”
申越咳嗽兩聲道：“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以後不許再提。”
清歡說：“父親真是會維護夫人和二姐，可是我卻不依，沒有問出什麽來，怎麽跟我交待呢？”
申越說：“那人半夜被人殺了，實也是意料之外，為父能有什麽辦法，還能讓死人開口不成？”
清歡便說：“那這樣，父親，你不能給我個交待也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提了，但是你要知道，這件事肯定沒完，指使那人的肯定更加陰毒，將來怎麽對我們相府還不一定呢，我也就算了，遲早要搬出去，再壞了夫人和兩位姐姐的名聲可是大大不好啊，父親千萬要小心才是，別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申越問道：“這樣說，你知道背後是誰指使的？這樣做，對他能有什麽好處呢？”
“父親，我便是知道也無用，誰知道哪個沒長眼的這麽犯賤。”
趙氏恨的要死，此時也不能張口分辯，隻能任由清歡罵下去。過了一會兒，清歡又說：“父親可是知道，我今日開了一個賣蛋糕的店麵？咱們相府竟然一個人都沒去，真是傷了女兒的心啊。”
申越蹙眉：“你這是什麽話？你一個千金小姐幹嘛非要做那樣的營生？”
“看看，你們全都鄙夷我做生意的話，以後千萬不要去吃那蛋糕。對了，雖然你們很不屑，可是皇上都還給我送了親筆的禦匾，連皇太後和皇後娘娘都派了公公前去道賀，還有睿懿公主和宣王世子，那場麵，別提有多熱鬧了。”
清歡兀自說的手舞足蹈，看著申越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又接著道：“徐公公過來送牌匾，然後跟我說我的女侯府裝修的差不多了，可能不幾日便要搬走了，特來知會父親。”
“什麽？這麽快？”申越簡直不敢相信：“那侯府少說建下來不要一年多，也總要大半年的時間吧？”
“父親，皇上沒有給我建府邸，而是將現成的成王府修葺一番給我了，所以這麽快。”
“成王府？這，這怎麽可能？王府那麽大，你一個人住進去？”申越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那有什麽辦法，這是皇上的意思。”
申越臉色頹廢下來，說：“既如此，那就好生收拾，你的院子還留著，搬走之後還是隨時可以回來，相府永遠是你的家。”
清歡接著說：“父親，既然我要走，相府的東西我也不打算帶走什麽，但是廚房做雜事的李嬤嬤，那是我娘親的奶媽，如今她的賣身契卻在夫人手上，父親是不是可以做主將這賣身契還給我？”
趙氏終於忍不住了，對著清歡說：“你這是什麽話？雖說她早年是你母親的奶媽，可這些年吃住在府裏，早就是相府的人了，你怎能說帶走就帶走？”
一個老婆子本無關緊要，可就是不想讓清歡痛快。
清歡也料到她不會順著自己，也不管那麽多對著她：“夫人這話說的好生無理，我且不論這人是我母親的，我原該帶走，即便是相府的，我做為相府的正經主子，難道要一個人還不成嗎？還是說夫人一直認為，這相府該是你們母子四個的，跟我沒有絲毫關係呢？退一萬步，李嬤嬤是相府廚房的幫工，給不給我，父親還沒發話，怎麽夫人就一口咬定不能將人交給我呢？”
申越煩躁，對著趙氏道：“多大點事，這原是該跟著清歡的，就依了她，快將賣身契找出來給她。”
趙氏語噎，還想分辯兩句，申越不給她機會，對著清歡道：“清歡，你可記得，雖然你搬了出去，但是你永遠是我的女兒，永遠是這相府
的三小姐，明年的及笄禮還是要相府操辦，將來你的婚事坐定了，也要相府給你準備嫁妝，你被皇上封了女侯，這該是我們相府的榮耀，父親以你為榮。”
這樣的話說的清歡有些不自在，申越幾乎都想不起她來，可每每對著她，偏要做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樣子來，如今她得了宮裏的賞識，申越尚且如此，若她犯了彌天大錯，還不知她的父親如何與她劃清界限呢。
趙氏拿出了賣身契酸溜溜說：“喏，給你，這真是有意思，你明明襲了雲家的爵位，還要惦記相府的東西，想起來，真真是不知足。”
清歡也沒給她好臉：“夫人與其這樣說，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讓你的女兒襲了她外祖的爵位，到時候夫人便知道了，這聖上親封的女侯，該是什麽樣的榮幸，隻不知，南陽侯能不能將侯爵給了我其中一位姐姐？”
趙氏氣極，咬牙切齒說：“自然不會像他雲家，人都死絕了，竟然輪到外孫女身上去了，真笑死人，還在這裏炫耀。”
“是嗎？夫人以為雲家的人都死絕了？南陽侯難道不會死人嗎？將來別死絕了，到時才現在我眼裏。”
趙氏跳腳：“你，你敢咒侯府？”
“怎樣？將來再有肖小之徒膽敢爬牆進我的侯府，先打斷了他的狗腿再說。夫人平時事務忙的很，不過我還是勸你，多花些時間，好好看管自己的東西，再被登徒子偷了肚兜就不好了。”
“你！”趙氏每每吵架都吵不過清歡，心裏恨的咬牙竊齒，清歡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申越生氣地說：“好了，都少說兩句，清歡，你要的賣身契拿到了，還有其它的事嗎？”
既然事情已經了了，便也該走了。
“好吧，你們該幹嘛幹嘛，清歡就不打擾了。”說著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就離開了。
她回去以後，李嬤嬤已經來了，對著清歡磕頭說：“多謝小姐，老奴終於可以侍候在小姐左右了。”
清歡連忙將人扶起來，說：“李嬤嬤，你是我母親的人，我不會使喚你的，這樣，這是你的賣身契，”說著從袖口裏取出來遞給她，“你好生收著，以後你就是自由的人了，不是誰家的奴婢。”
李嬤嬤不解問：“小姐這是何意？小姐不是要將我帶走嗎？難道是趕出府去？小姐容老奴說兩句，雖說給我恢複了自由身，可是我一把年紀出去又能做什麽？求求小姐，將我留在身邊吧。”
清歡道：“嬤嬤誤會了，不是趕你走。你不知道，我在京城開了一家蛋糕店，但是店鋪裏麵都是宣王世子買的人在打理，裏麵沒有我知底的人，且我可用的人不多，你是母親的人，
自然對你是信任的，你便到那店裏幫我管著那些人，晚上便歇在店鋪後麵的院子裏，那裏有幾間房子，你住是足夠了。”
李嬤嬤這才理會過來，又磕頭說：“多謝小姐，我一定好生幫小姐看著。”
清歡便說：“我就知道你可以，好了，你這兩天好好收拾東西，我們說不得哪天就走了。”
李嬤嬤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清歡又交待了子衿子佩一些事情，便睡覺了。
第二天清歡便下了帖子去看林婉月，她很少去尚書府，但是因為葉桓和上官昱菲的事情，清歡覺得有必要問問她。進府之後先去見了尚書夫人，便有丫環領著她去大小姐林婉月的院落了。
清歡走的並不急，可是因為有心事所以沒怎麽看路，拐角的時候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一個人，長得非常美麗，穿著緋紅色的裙子，頭上做的的婦人打扮，清歡並不認識，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不好，夫人莫怪。”
誰知那人趕緊低頭行禮道：“你是來找大小姐的吧？快些去吧，我沒事的。”
清歡奇怪她為何如此謹慎卑微，還沒說話林婉月就走了過來，先是跟清歡打了個招呼，便對著剛剛清歡撞到的那個人說：“還不趕緊下去，衝撞了貴客。”
那女子彎腰行禮趕緊就退了下去，讓出路來讓清歡婉月兩人先過去。
兩人走了一會兒問：“她你府裏什麽人？”
林婉月嗤之以鼻說：“你說她呀，那是我哥哥的房裏人，不過是個妾罷了。”
“即便是妾室，也不至於如此吧？看著挺好相處的。”
“哼！她最會扮乖巧騙人，要不然我哥哥也不會從那種地方將她納進府來。我母親最見不得這樣的人。”
清歡一下子明白了，那種地方，尚書府的公子，那人原來就是花滿樓的花魁紅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