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謀殺
“既然如此,咱們也去瞧瞧吧!”
曲悠有預感,恐怕有人又見不得她好了。
主仆二人還沒進去,曲悠便瞧到院子裏全擠滿了人,除了聖翰學院的女學生外,其中還有一些男學生,眾人都臉色嚴肅沉默,一片死寂。
一副見到什麽恐怖的場景一樣。
微微蹙眉,曲悠踏進了院子,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有探究,有疑惑,有厭惡,有迷茫,總之,每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卻是默契不說話。
氣氛有些詭譎。
等看到了門內的場景,曲悠心底越發疑惑了。
屋裏麵除了先前見到的曲柔,冉卉以及王雨燕若幹的下人外,還有挺直了脊背身穿青灰色衣袍的老院長,與麵色蒼老,偶爾咳嗽的安平侯爺以及穿著明黃龍袍麵色威嚴的皇帝!
皇帝?
是了,今日是皇帝一年一度來視察學子們的日子,每年的今天,皇帝都會帶著一二個大臣來此視察學子們的學習情況。
現在來看,跟著來的大臣就安平侯爺了。
難怪今日她自從進了學院,就感覺學府裏彌漫著嚴肅的氣氛,尤其加了好多侍衛。
還有曲悠疑惑的是,今日那些找茬的人也隻不過是嘲諷了自己幾句,便作罷了。
若是往日,這些人怎麽可能會輕易罷休?
原來是這個原因。
曲悠踏進門,眼角不經意掃過屋子的中央,那裏擺放了一具屍體,如今被白布遮住,隻露出一頭淩亂不堪的濕發,地上還流著渾濁的水跡。
微微眯起了眼,心中有些猜忌,看這情況,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命案了?
收回視線,曲悠盈盈下跪:“皇上吉祥!”
留著短須麵目透著冷酷的皇帝上下打量曲悠一陣,許久才威嚴道:“千瀧郡主不必多禮,起來罷。”
聲音沒了上次禦書房裏的溫和和藹,如今裏麵帶了一絲異樣情緒。
“謝皇上。”
曲悠不動聲色打量了眾人一番,視線掃到葉公公死板的臉上時微微頓了頓,而後轉到搭了白布的屍體上,吃驚問道:“皇,皇上,這,這發生了何事,地上的人又是誰?”
皇帝注視著曲悠,冷道:“安平侯府嫡女郭小姐被人發現死與假山旁邊的河邊。”
郭靜?
曲悠再次看向屍體,仔細看向地上的屍體,待看到淩亂不堪的亂發上別著的熟悉金步搖上時,不由微微一驚。
這步搖分明是與不久前才見到的郭靜頭的步搖一模一樣,如今皇帝道明了屍體是誰。
曲悠倒是真是吃了一驚:“這,早上才見到郭小姐還是好好的,怎麽才不過二個時辰,怎麽就天人永隔了?”
從她收拾好東西到現在,也不過是短短的二個時辰,先前還趾高氣揚地嘲笑她,轉眼竟然死了?
曲柔瞧了眼曲悠,眸光微閃,而後歎息了口氣:“是啊,方才才在後麵假山的荷花池裏發現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那麽狠心,竟然下得去毒手,當真是其心可誅!可憐了年紀輕輕的郭小姐了。”
聖翰學院依山而建,學府的後麵便是假山與一片湖泊,有些荒蕪,所以很少會有學子會去哪裏,可以說是人跡罕至。
加上在眾多侍衛的嚴密巡邏下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由令人心驚膽寒。
安平侯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沉痛道:“還請皇上給臣女兒做主,逮住那凶手啊!”
雖然安平侯爺不是很喜歡郭靜這個女兒,但是畢竟自己的嫡女死在了這裏,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怎麽可能真的會做到不聞不問!?
皇帝威嚴道:“愛卿放心,等唐愛卿回來再說。”
這件事可大可小,皇帝也有些不悅。
這時,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也就唐之言唐大人帶著二個侍衛進了屋,跪下稟報:“啟稟皇上,下官在池塘裏打撈了許久,終於發現了一個可疑的物品!”
“唐愛卿不必多禮,快說說,找到了什麽?”事關聖翰學院的聲譽,皇帝也不得不重視。
待看到唐之言將一個濕的荷包拿了出來時,眾人麵麵相覷。
“這是什麽?”
安平侯爺上前走了一步,急急問道。
唐之言命侍衛打開荷包,露出裏麵一張打濕了的紙,可惜已經濕透了,字跡都模糊看不清了。
唐之言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皇上,這是從池塘裏打撈出來的,可惜的是字跡已經模糊,看不出裏麵寫的是什麽,但是下官能確定,這荷包應該是郭小姐的。”他露出荷包裏麵繡了個靜字的布麵,接著到:“因為這裏麵是有郭小姐的閨名,而且,這荷包看樣子是被人扯下去的,所以,郭小姐應該是與人推搡的時候,這個荷包被扯下掉進了荷塘裏,郭小姐恐怕也是當時就被推下了荷塘。”
“那可有其他的線索,能不能確定凶手是誰?”
安平侯爺著急問。
唐之言蹙眉,瞧了眼曲悠,有些猶豫。
曲悠看在眼裏,微微眯起了眼,冷笑,終於出招了麽?
看出了唐之言猶豫,皇帝皺眉道:“唐愛卿有話便說吧,無需擔心其他。”
唐之言道了聲是,道:“在不遠處的假山後,下官找到了千瀧郡主的金簪子……”
“什麽?!”安平侯爺大驚。
見皇帝一臉莫名的模樣,唐之言趕緊道:“這簪子是在假山深處瞧見的,上麵還沾了血跡……”
一名侍衛將一隻精致華麗的金簪子用盤子端了上來,眾人看去,隻見簪子的尖端還殘留著血跡。
唐之言將白布掀開,露出麵目猙獰,可怖死白的臉來,在場的幾個女子頓時嚇得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聲惹怒了皇帝。
那屍體太過駭人,屋子裏的幾個女子紛紛轉了視線,不敢再看。
唐之言將屍體脖頸露了出來,指著上麵已經泡得翻了皮的傷口道:“這些都是被這簪子戳的,也是最致命的,下官推測,郭小姐應該就是流血太多,所以才會被拋下荷塘裏沒力氣掙紮窒息而死的。”
曲柔仿佛被嚇得不敢看,不解問:“唐大人如何知道這簪子是姐姐的?”
安平侯爺也是疑惑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著急發問:“是啊,這簪子可是有什麽標記?”
畢竟這種簪子並無特別之處,大多數小姐們都是有的,為什麽認定就是曲悠的呢?
唐之言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曲悠,照實道:“因為這簪子上標記了郡主的封號。”
說著,他小心將金簪子拿起來,指著簪子的末端一行字處,攤開給眾人看。
那上麵赫然刻著千瀧二個小字。
皇親國戚或世家貴族,自家的東西都有標誌,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們,更是喜歡在首飾衣服上都標有特有的印記,其中以名字最多。
所以,這金簪子上有標記,也不稀奇。
唐之言這樣一說,所有人都看向曲悠,尤其是曲柔:“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簪子怎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安平侯爺緊盯曲悠,若不是皇帝在場,恐怕他已經不顧姿態衝上來了。
他走上前指著曲悠哆哆嗦嗦質問:“千瀧郡主,你為何要殺我兒?!”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曲悠直蹙眉,掃了眼屋裏神色各異的幾人。
麵對安平侯爺的質問,曲悠平靜道:“安平侯爺這是懷疑千瀧?”
安平侯爺先向皇帝行了禮,得到允許後,才冷冷質問:“如今證據都在此,千瀧郡主難道還要狡辯麽?!”
曲悠微微挑眉,不急不慢道:“這簪子的確是千瀧的,可是,這隻簪子早就被人盜走了,隻是一根簪子而已,自然沒有在意,至於如今為何出現在這裏,恐怕是盜簪子的人別有目的,還請皇上明查,還千瀧一個清白!”
交代?如今證據都被拿出來了,隻一句被人盜了,就想擺脫嫌疑了?
安平侯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死死盯著曲悠,聲音冷漠:“千瀧郡主,你不覺得你這個理由太牽強了麽?!”
這段時間安平侯爺是接二連三被打擊,妻子去世,官場被打壓,如今女兒又發生這樣的事。
就算他再懦弱,也無法咽下這口氣,如今這般色厲內荏,倒是情理之中,並沒有人覺得有不妥。
何況,郭靜與曲悠不和,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死了郭靜,又在案發現場找到了曲悠帶血的簪子,會懷疑凶手是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曲悠歎了口氣,“安平侯爺何必急著定曲悠的罪,隻是一根簪子,未免也太過武斷了吧?再則,千瀧為何要殺郭小姐呢?難道僅僅是因為郭小姐今日嘲諷千瀧的事麽?”
“若真是這樣,那在場的王小姐,冉小姐都與千瀧發生過不快,為何偏偏向郭小姐下手呢?”
“在案發二個小時前,有人約郭小姐出去,所以民女便看到過郭小姐隻身離開了課堂,也許郡主正是利用這點呢?何況,為何郡主一來學府,就有人死了,這也太過巧合了吧!”王雨燕打斷曲悠,冷哼道。
“民女也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