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厭惡
曲悠這個身子以前便虧損得厲害,即使後來她仔細調養。
卻依舊不能將舊疾徹底調養好,如今得了這成功力,她的舊傷不出時日就能徹底的恢複了。
麵對這個傳言血腥殘忍,喪失人性卻次次救她與危難中的太後。
曲悠心尖有什麽東西輕輕劃過,漂亮的大眼閃過複雜的光。
容默淡淡收回手,突然譏笑一聲,語氣裏滿滿的嫌棄:“又醜又矮身子真是幹煸得咯手!”
曲悠:“……”
收起感激得心思,曲悠冷哼一聲:“徒兒雖然比不得那些大家閨秀,卻也能比得過師父的……”曲悠琉璃大眼瞟向他的前襟,意味深長地道。
那肆無忌憚的目光炯炯,似在得意著什麽,容默微微眯起了瀲灩的幽眸,突而輕扯唇角,意味不明地譏諷笑出聲:“小徒兒真是一如既往地——膽大!”
大膽得讓他很欣賞呢。
曲悠識趣乖巧地低頭,軟軟的嗓音甜美又諂媚。
“師父可還滿意悠兒送的禮物?”
曲悠已經猜到了容默來這裏得目的,若是今兒個她受了傷或者說重了黎夫人的詭計,想必麵前這位口味重的太後亦不會出現在這裏。
或者,她也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呢,露出可愛的梨渦,曲悠麵容上乖巧討好,明亮的大眼裏卻滿是毫不掩飾的凶光!
容默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曲悠長長微濕的墨發,悠然點頭,低柔的聲音溢滿了幽冷:“愛徒果然沒讓為師失望,以後可要繼續努力呢。”
在黎夫人失手砸錯了老匹夫曲仁懷時,他便已經到了,隻是沒想到小喵咪如此聰慧,不聲不響便將對手給碾壓無翻身的機會。
再次讓他看了場好戲,他怎麽不滿意呢?
不過,若是那老匹夫被他生的可愛的喵咪利爪砍下了首級,想必那瞪大驚恐的頭顱甚是美麗呢,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呢。
“師父帷幄運籌,是徒兒學習的榜樣,徒兒定謹遵師命……”曲悠再次低頭,恭敬乖巧的模樣仿佛方才凶惡獰猙的詭異模樣並不是她。
隻是曲悠剛抬起身,便見麵前傾國傾城的美人竟瞬間消失,隻留下一句縹緲的話:“為師非常期待明日的再次相聚,徒兒可要打扮漂亮點呢……”
來無影去無蹤,
武功到底是有多高,才能這般變化莫測?
容默走後,曲悠感覺到空間瞬間開闊,被威壓的身子亦是一輕,而她原本不喜練功的心思,此刻卻湧起了對練武的強烈渴望。
那是對自由的渴望。
望著水裏倒映的人影,腦中回想起方才容默觸摸她的畫麵,戰栗的觸感似還在,令她不由得眸色微沉。
越美的事物果然是越毒,古人誠不欺吾。
曲悠淡然收拾好自己,轉身開門出去。
寧靜簡雅的小院打掃得異常幹淨,曲悠走出房門掃了眼忙碌的下人。
因為主院黎夫人與曲柔的事,弄得曲仁懷雷霆震怒,府中眾人皆是戰戰兢兢生怕被禍及秧池都乖乖做著自己的活。
就連曲悠偏僻的小院亦是安靜異常。
青梅早就等在了房門前,見曲悠出來,趕緊將手裏的厚袍子披在她肩上:“小姐小心著涼。”
接過代替春霞的丫鬟秋紅遞來的藥,曲悠並不著急喝,微微一笑:“不礙事,這個先放下罷,母親與妹妹如今身體受傷,身為女兒,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如今聖旨還未到,曲府眾人皆以為黎夫人與曲柔是被刺客重傷的,曲仁懷亦並未多想,也是這個原因,黎夫人才準備在聖旨下來之際先興師問罪與她,卻沒想到失了手砸的人成了曲仁懷。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便是黎夫人了,傷上加傷,想必黎夫人已經快氣死了罷,如今可是正好看戲的時候呢,她如何不去呢。
青梅接過曲悠手裏的藥盞,秀氣的臉上微微不讚同:“小姐還是先喝了藥再去罷,等會兒回來再喝藥效都過了”
一聽曲悠要去看那惡毒的黎夫人,青梅眸中忍不住閃過寒冷,到底是懂事了,雖然她不願意小姐涉險,卻也沒阻止曲悠。
隻是固執地端著藥盞擋在曲悠麵前不肯移開。
一旁的秋紅見狀及時出聲:“小姐便趁熱喝了藥罷,這是青梅姐姐特意熬了一天的補藥才隻得這麽一小碗。”
曲悠詫異看了眼青梅,看她臉上滿是忐忑不安,秀氣的眸子裏閃爍著期待。
曲悠心中了然,但是看那藥盞裏滿滿飄著香氣的乳白色湯,眸光微眯。
“先放下罷,我回來再喝。”說完這話便瞧到小丫頭一閃而過的失望,不由得心憐摸了摸青梅的頭:“母親如今身染病疾,又受了傷,如今非常焦急,等忙完了便回來慢慢品嚐,藥效會更好的。”
青梅眸子一亮,:“嗯……”
“乖,回來喝也是一樣的,若是你怕涼了,那我便準許你今天都待在廚房,這樣你就不怕湯藥涼了。”曲悠柔柔伸出手拉著青梅的小手,耐心地說道。
受不了曲悠的溫柔,青梅低下頭,最終還是聽了曲悠的吩咐。
今兒個宮裏雖然發生了什麽她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小姐看望黎夫人亦有另外的目的,雖然心中極不想踏進主院。
終究是擔憂曲悠,青梅硬是要跟著。
曲悠沒喝那碗湯藥,一旁的秋紅微微低下頭,恭敬端著湯藥垂首。
待曲悠等人離開後,靜嬤嬤也回了小院,看到屋簷下發呆的平凡方臉的秋紅,不由微眯起了渾濁的眸子:“還愣著幹什麽,春霞現在需要換藥,你快去照顧。”
沉思中的秋紅被突如其來的厲嗬一驚,趕緊恭敬垂首:“奴婢這就過去。”
轉過身的眸子卻盯著手中冒著熱氣的瓷碗,平凡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
靜嬤嬤這才進了房間,吩咐下人打掃屋子張羅晚膳去了。
再說這邊,黎夫人被砸到頭暈死過去,曲仁懷手忙腳亂地將她抱進房間,大夫也被下人請了來。
望著室內診脈的大夫,曲仁懷著急黎夫人,心緒格外不寧。
雖然他並不知曉黎夫人為何要砸他,或者說是砸曲悠,但是他在方才砸重了黎夫人後火氣便已經消了一大半。
而今黎夫人生死不明,曲仁懷到底是心急了。
曲悠洗漱不過一刻鍾,再加上方才浴室中耽擱一會兒,所以她來主院的時候大夫早就為黎夫人看診了。
可能是黎夫人的傷勢嚴重,所以大夫進去了一刻鍾也沒出來,倒是黎夫人的貼身宋嬤嬤著急來回端熱水或有丫鬟端出血盆又接了熱水進去。
如是幾回,更讓人擔憂黎夫人的傷勢了。
曲悠進門便看到曲仁懷滿眼擔憂懊悔的神色,直讓人覺得他是有多麽擔心黎夫人多麽的夫妻情深。
曲悠不得由心底微微冷笑。
黎夫人身後是位高權重的丞相,而黎夫人身為黎丞相的女兒,比靜貴妃還要得她爹爹丞相的寵。
曲悠是知曉她這個爹爹的,那滿臉的擔憂她可是知道擔憂並不是黎夫人,而是丞相府的施壓。
曲仁懷當兵那會兒,雖然他身後有著百年基業的曲府,但是卻因為少不更事與曲老爺鬧翻,失去了這個龐大的背景。
也導致他即使兢兢業業戰場上拚了命,功勞卻總是被奪走被占有,而他最多也不過隻是被提為帶兵侍衛統領而已。
他被曲老爺趕出府邸沒了背景,但是有了黎夫人這個妻子後,他便一路高官進爵直至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以說丞相在其中起到了攸關的作用,也可以說成曲仁懷有今日的成就,幫助他的黎夫人首當其衝。
曲仁懷雖然如今與丞相的實力旗鼓相當,但是曲仁懷當了這麽久的將軍,打了這麽多的仗,把柄怎麽可能沒有?而這些把柄恰恰在黎丞相手裏。
黎夫人自命不凡,卻嫁了個這麽表裏不一,衣冠禽獸忘恩負義的男人,不得不說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曲悠心中微微諷刺。
斂了斂眉,曲悠輕輕走了過去:“爹爹,母親她如何了?”
飽滿濃濃的擔憂聲響起,也激得沉思中思考怎麽解決這件事的曲仁懷回過了神:“悠兒來了,大夫如今在清洗傷口,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曲悠蹙了蹙眉,:“怎麽這麽久?爹爹勿擔憂,母親她身體一向健康,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當然,曲仁懷還不知道黎夫人被杖責的事,亦不會知曉大夫除了清洗黎夫人額角的傷,也在吩咐下人清理黎夫人被杖責的傷。
自然是要點時間的,否則曲悠也不會先打理好了自己才過了來。
曲仁懷歎了口氣:“嗯,對了柔兒怎麽沒看見?”
黎夫人與曲柔甩掉曲悠回了府,但是曲仁懷隻見到了黎夫人並未看到曲柔,按理來說黎夫人受了傷,曲平至今為止都未醒過來,曲婉禁足自然都不可能過來的。
身為女兒,曲柔應該第一時間來看望才是。
但是如今事發黎夫人受傷過去了已經二個時辰了,全府都知道了,偏偏曲柔似不知道似的,竟也沒出現。
想到這裏,曲仁懷眼底閃過不耐及怒氣。
也是,曲府規矩最是大,特別是孝心這塊兒,曲仁懷可是最在意的。
曲仁懷正要吩咐下人去找曲柔,一個清脆的女音便傳了過來:“父親,二姐姐如今在自己院子裏躺著呢,怎麽可能會來看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