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後

  竟是當今隻手遮天,獨攬朝綱,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太後——容默!

  眾人一驚!曲悠更是不可置信抬眼望去。


  這人就是天下聞風喪膽,霍亂宮闈,手段慘絕人寰,滅絕人性,殺夫棄子華衣再嫁的容太後?


  大太監的話語一出,嚇得那些膽小險些暈過去的侍衛都緊繃了神經。


  眾人紛紛下跪,俯首貼地,無不恭敬敬畏。


  如同帝王排場!


  這人,讓曲悠瞬間就聯想到了她前世那時代幾千年前同樣把持朝綱,手段狠毒的一位惡毒太後。


  不過這位太後,傳聞她生性/淫/蕩,公然包養美貌孌童,裙下之臣多不勝數。


  入幕之賓更是光明正大進出皇宮,他的地位在風月國可見一斑。


  但是傳說此人殘忍血腥的手腕卻打壓得鄰國服服帖帖,無不俯首稱臣,風月國也在他鐵腕下所向披靡,硬生生從一個小國壯大成強國。


  所以,身為女子卻能把持朝綱,名聲狼藉也能容忍麽?


  她的目光略過一丈高飄在空中鬼魅的白衣上似血的血蓮上,隨著眾人恭恭敬敬俯下了身:"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許久不見動靜,久到跪在地上的人冷汗涔涔,才聽到一道暗沉聽不出男女的聲音響起:"恩,左邊那個幹癟的矮子抖什麽抖,本宮很可怕?"

  那聲音空靈悅耳,宛如金屬“叮當“一聲的清脆交響,這樣的聲音本是極為好聽的,響在耳中卻莫名讓人覺得這聲音是從幽幽無邊的十八層鬼獄間嫋嫋盤旋而出,,即使頭頂上有著火辣的陽光,依舊令人驚悚恐懼。


  "太,太後饒命……"被點名的侍衛方才隻是瑟瑟發抖,徒然被點名,頓時嚇得抖如篩糠,竟驚嚇得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旁邊的幾個侍衛眼尖地瞧到被點名的侍衛倒下去不一會兒,竟失去了呼吸,這樣的場景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僵直了脊背。


  "好了,都起來吧。"太後漫不經心道,撫摸著腥紅的泛著妖豔的精致護甲。


  "謝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這一次繞是再恐懼,也無人敢大動作。


  容成楓的脊背微微俯首,聲音透著無限的冰冷厭惡:"太後吉祥。"

  若是一般太後,哪怕不喜,但在外人麵前也會很滿意太子如今的禮數。


  隻是。


  這位太後卻不是一般的人。


  "孫兒如今出去浪蕩了幾年,回來就不認本宮了?嘖嘖嘖,本宮很傷心呢~"容太後眯起鬼麵後的眼,聲音幽幽寒涼,卻在最後一句話上聲音低得近乎如同情人間的耳語。


  縱然是天驕之子的容成楓在聽到那聲"孫兒"與情人間的曖昧耳語時,清涼的眸底再也掩飾不了閃過的猙獰血腥。


  甚至他那漂亮的額角也青筋暴露,似一頭狂暴中的野獸醞釀壓抑著什麽。


  曲悠微眯大眼,掃視了一圈,垂下幽暗的大眼,據她所知,太後嫁給先皇前,是容成楓的叔叔表妹及妻子。


  但是再嫁給先皇時,搖身一變變成了容成楓的祖母,說來也諷刺,太子還曾拜在太後門下。


  天驕之子有個這麽個不知廉恥手段惡毒的姑母,不,現在應該是祖母。


  如何受得了此番戲弄?

  何況,誰人不知太後曾經在大殿之上毫不忌諱指名道姓地要太子親自服侍,赤裸裸的言語不言而喻,最關鍵的是皇帝還應允了。


  受得如此奇恥大辱,繞是再強大謫仙如容成楓,也忍受不了。


  深吸一口氣,容成楓僵硬著身子跪了下去:"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微風拂過,蕩起白衣仙人般的男子的衣角,挺直的脊背更顯皇孫貴族的從容不迫的氣勢。


  隻是他青筋突出的額角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與屈辱。


  瞧了眼容太後那揚起的惡劣腥紅唇角,曲悠不由暗歎此人的惡趣味。


  似注意到了安靜得如同事外人的曲悠,容太後並不著急叫容成楓起來,而是轉了轉他那瞳孔黑暗深處泛著的一點猩紅的無底幽眸,揚起鬼麵下精致的完美下巴,"下麵唯一的一位幹瘦如猴,矮醜的女人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驚懼,想到方才同伴的死樣,皆忍不住多看了眼那個羸弱嬌小的女子。


  曲悠依言抬起頭,俯了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的禮:"小女子乃曲府武元大將軍嫡女曲悠,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真是醜。"坐於龍輦上華麗的太後,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肆無忌憚地赤裸裸地來來回回打量下麵微微低頭行禮的女子。


  可能是因為容成楓在場的緣故,下麵的嬌小女子規規矩矩,並無半分的畏懼失禮。


  對於赤裸裸的目光及難聽的話,曲悠仿若未覺,恭敬地道,"太後娘娘慈心善目,可否讓身子還未痊愈的太子殿下先起身?"

  容成楓外出歸來,一路不知被多少刺客刺殺,加上路途遙遠,來回折騰的身子自然也無法抵抗連續的刺殺。


  縱然他回京已有半個月,卻依舊未痊愈。如今又被太後所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心中齊齊一驚。


  即使眾人擔憂太子,卻依舊對曲悠求情的話所驚到,這女孩怎麽如此大膽!竟敢在太後麵前這般說話,這不是找死麽,眾人心中忍不住歎息。


  甚至各鍾憐憫驚恐的視線齊齊射向那不知厲害的純真女孩。


  太後最是厭惡這番作態的人,特別是女子。眾人可還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女孩因為一句無心的話,就被太後剝皮剔骨,受盡淩辱而死,那手段無不血腥殘忍。


  想到這些,眾人都沉默著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喘。


  "我沒事!"有人這般惦記擔憂自己,何況是在這風月國為天的人麵前,容成楓怎麽能允許肯為自己擋刀又擔憂自己的女孩因此受到牽連。


  容成楓麵容扭曲艱難地說道:"太後娘娘,不要怪罪悠兒,她什麽都不知道,孫兒無礙!"

  感受到二人的曖昧氣息,容太後似乎很有趣地來回掃視那麵容沉靜的女子。


  那陰寒的視線中毫不掩飾的興趣盯得曲悠頭皮發麻。


  "嗬嗬。"似很滿意容成楓不甘心卻口是心非地求情模樣,容太後發出尖銳的笑來,"孫兒真是乖巧懂事,喔,貌似貴妃宴會快要開始了。"

  容太後微微抬了抬那精致的護甲,便有一個大太監尖聲道:"太後回宮,跪送!"

  眾人立馬俯跪下去:"恭送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霎時空中一幹麵色死白無人氣的人動作整齊劃一,抬起龍輦踏空而去。


  那白衣翻飛,血衣蕩蕩的人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如同方才來時來無影去無蹤。


  更像是那九幽煉獄出來遊尋帝國的鬼魅,冷風徐徐拂過,吹過汗濕透了的脊背,冷得曲悠回過了神來。


  ",曲小姐,你可有事?"容成楓眸色複雜地瞧著呆楞中柔弱的矮小女孩。


  曲悠搖了搖頭,"殿下可有事?"

  那蒼白中帶著擔憂的小臉,又讓容成楓想起了女孩以身擋劍護他,無所畏懼地擔憂他,那顆堅硬的心尖不知不覺中柔軟了下來。


  "你太冒險了!今日沒有你,我也會沒事的"容成楓不讚同搖頭,他的身子他如何不知,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嗬斥這個女孩的好意,隻是語氣到底柔和了下來。


  "殿下,這是身為風月國子民的職責。"曲悠注意到容成楓的稱呼,知道自己無意識的動作引得人誤會,曲悠懶得解釋,誤會不是更能達到目標麽?


  瞧到曲悠那濕透了的衣衫,容成楓蹙了蹙眉:"女孩子怎麽這麽不會保護好自己?"說著,便褪下外衣搭在曲悠身上。


  清冷濃鬱的蘭花香瞬間襲來,溢滿了口鼻,曲悠一驚,伸手就要扯下,卻被一隻如玉的手給阻止。


  "這是本太子第一次褪衣給女孩子,曲小姐這是在甩本太子的臉麽?"

  "可是這於禮不和…"曲悠強忍住鼻尖不適,她對蘭花不過敏,卻是對蘭花裏夾雜的特別的粉末蟲花過敏!


  瞧到容成楓如仙的麵孔上的強勢,曲悠無奈道:"殿下,悠兒對蟲花過敏…"

  阻止曲悠的手一頓,容成楓尷尬收回衣袍:"抱歉。"

  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的體貼,竟弄了個烏龍,麵上難得出現一絲窘迫。


  血腥的氣味傳來,曲悠徒然一驚。


  飛快跑進草推,抱著春霞正要著急喊,卻瞧到一抹白。


  "曲小姐,怎麽了?"容成楓見曲悠匆忙的樣子,也跟了上來。


  因為曲悠背對著他,他並沒有看到曲悠不動聲色將那團白揉進了衣袖。


  "我丫鬟她…"

  看到曲悠擔憂到失了血色的小臉,睹了眼她懷裏的丫鬟,容成楓提議道:"曲小姐,附近是本宮的別院,京城有名的大夫正好在,可將她帶去瞧瞧。"

  曲悠麵上一喜:"太子殿下勞煩您救救民女的丫鬟吧,悠兒定感激不盡!"

  容成楓正要接話,卻被一聲女音打斷,

  "悠姐兒,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擔心死母親了!"

  "大姐,你還好麽?"這時,官道上幾輛馬車上的人才趕了上來,黎夫人等人假惺惺地紛紛下來擔憂詢問。


  瞧到容成楓也在,黎夫人等人趕緊下跪:"太子殿下吉祥!"

  "都起來罷。"容成楓揮了揮手,吩咐下人抬受傷的春霞下去治療。


  "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麽?"曲柔擋在容成麵前,瞧到地上的暈死過去的丫鬟,麵上似嚇了跳。


  "有人受傷了,本宮別院就在前麵,抬她去別院看看。"

  一聽容成楓的話,曲柔臉色一僵,麵色扭曲盯著曲悠失聲道:"一個下人而已,太子殿下這如何使得!"

  目光裏有著猙獰的凶光盯著曲悠,似乎在說你怎麽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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