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太子殿下
用膳用到一半,曲仁懷這才想起屋中當人肉背景的曲悠等人。
“你們下去吧。”
曲悠等人福身告退,出門之際,曲悠耳尖地聽到了曲老夫人突然問曲仁懷:“怎麽不見四丫頭?”
“四丫頭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曲仁懷的聲音傳來,隨後岔開了話題。
聲音也漸漸模糊,瞧著似沒聽到曲老夫人說話,淡然處之悠悠然走回主院的黎夫人等人。
曲悠抱著小盒子小跑過去:“母親,前段時間悠兒身體不適,所以怕過病給母親,沒來得及給母親這琉璃盞,悠兒給母親道歉了。”
說著,曲悠將盒子遞了過去。
黎夫人眉間淡淡,看不出神色,“悠姐兒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宋嬤嬤,接著吧”隨後懶得再瞧曲悠,高貴優雅地施施然離去,留下不屑一顧的冷漠背影。
“小姐……”春霞眸色一冷。
曲悠搖了搖頭,並不生氣,“隻是件死物而已,何必執著。”
既然這老女人喜歡這東西,她自然雙手奉上不是。
“回小院。”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飯重要,何況接下來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呢,不吃飽,哪有精神對付那些螞蚱?
果然不出所料,曲悠剛用過膳沒多久,便有下人請她過去。
因為知道曲老夫人喜潔,所以曲悠又換了套稍微薄的粉綠相間的襦裙,又梳了個中規中矩的百合發髻才出了門。
“嬤嬤等急了,請您帶路。”曲悠對著曲老夫人派來的嬤嬤禮貌道。
那嬤嬤見曲悠換過一套衣服,讚許地帶曲悠往前廳而去。
曲悠估計曲柔趁她回院子用膳時間已經向曲老夫人告了狀,不然也不會招了二等嬤嬤來叫她。
曲悠跟著那嬤嬤,似不經意道:“祖母在相國寺待了這麽段時間似乎越發年輕慈愛了。”
青梅識趣悄悄地將鼓囊囊的荷包塞給嬤嬤,笑道:“嬤嬤這段時間照顧老夫人辛苦了,這是小姐準備的薄禮,還望嬤嬤笑納。”
“這如何使得。”那嬤嬤一瞧到鼓囊囊的荷包,眼底劃過貪婪,麵上卻猶豫,“照顧老夫人是婢子分內之事,何來辛苦。”
曲悠亦笑道,“這隻是悠兒的一份心意,嬤嬤可是嫌棄給少了?”
“怎麽會,小姐莫要折煞婢子了,老奴收了就是。”嬤嬤笑得眼都眯了起來。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那嬤嬤四下看了一圈,不經意透露道,“老夫人這段時間吃齋念佛為將軍祈福,在寺院為將軍抄寫了各種佛經,不過老夫人可惜的就是還差最後一樣佛經,婢子也無意聽到宋嬤嬤說過那佛經除了慧源大師有,世上找不出第二本了。”
“若是能找到這本佛經,老夫人肯定很高興的。”
那嬤嬤頓了頓,又道,“不過慧源大師雲遊四海,很少回京,小姐若是想要送老夫人,佛經除了慧源大師那一本外其他的都沒用。小姐隻要不送色彩斑斕的東西,相信老夫人都是很喜歡的。”
曲老夫人厭惡辛辣之物眾所周知,隻是色彩斑斕又是指什麽?
“老夫人這次去算卦,聽說算出今年老夫人要避開紅色。”
曲悠點點頭,“原來如此,謝謝嬤嬤。”
“小姐不用不客氣,這是老奴應該做的。”遇到這麽個識趣的小姐,嬤嬤仁至義盡提醒,“夫人二小姐都已經在了。”
曲悠又感激涕零一番,目的地也到了。
還未進屋便遠遠瞧到了廳中其樂融融的場景,廳裏除了曲仁懷的小妾們沒在外,其餘人都已經在了,還有兩位不速之客也沒走。
將曲悠帶到了前廳,老婆子恭敬退了下去。
屋中氣氛和諧,曲悠進了屋後便先對坐在最上位的人行禮,“太子殿下吉祥,十殿下吉祥。”
而後曲悠又朝曲老夫人行禮道,祖母吉祥。”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主位上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這位便是將軍的嫡女吧。”
“正是小女。”曲仁懷摸了摸胡子,點頭笑道。
容成楓微眯起眼道,“果真是嬌小玲瓏,可愛非常。”
感受到容成楓戲謔的視線,曲悠不慌不忙叩首,“蒲柳之姿,怎敢擔待的起如此讚譽,太子殿下的繆讚了。”
“曲小姐手中拿的是什麽?”容成楓突然看著曲悠懷裏的盒子,好奇問道。
曲悠恭敬地打開箱子,露出裏麵的老坑極品祖母綠玉佩,那翡翠綠得清透,那綠似水能流動一般,齊齊讓眾人眼前一亮。
“悠兒上次去相國寺祈福,特地將這個玉佩開光,原本就是送給祖母的,卻因為祖母去了相國寺,悠兒沒來得及送給祖母,所以今天特地帶了過來。”
曲老夫人出身其實是商賈女,從小就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的首飾珠寶,嫁給曲老爺子後,更是眼界寬廣。
而且她尤其是對翡翠,愛到了骨子裏,首飾無一不是翡翠打造,因為翡翠中老坑祖母綠最是極品。
因此曲悠特意準備了難得一見的祖母綠。
要知道,黎夫人雖然在明麵上從來不虧待她,首飾衣服樣樣無一不是精品,卻也是常見之物。
而這翡翠也並不是黎夫人給她添置的,還是她那母親給她留著的,為了今天,她可是特意為此而準備的呢。
“悠姐兒是個可人兒。”曲老夫人雖然不待見這個由低賤女子所生的孫女,但是看在曲悠獻上的還是開過光的極品祖母綠上,此刻也給了曲悠好顏色。
“曲小姐真是個蕙質蘭心七竅玲瓏的孝心人,曲小姐落坐吧。”容成楓毫不吝嗇的讚美,那深邃的眸子笑意盎然地瞧著她。
容成楓心下對曲悠興趣盎然,眸子裏的讚美之意怎麽也掩飾不住。
“謝太子殿下。”
曲仁懷也樂見其成,隨後與容成楓又開始交談了起來。
內容無非都是些戰場上的兵法等等。
曲悠也樂的清閑,乖巧地坐在了下手自己的位置,旁邊是一臉鐵青的曲柔。
“大姐姐還真是好顏色呢。”
因為曲悠換了套著裝,又略施了點脂粉掩飾蒼白的臉色。
卻越發寸得曲悠精致小巧,比起姿色出眾的曲柔,曲悠更顯得玲瓏剔透。
尖酸刻薄帶著譏諷的話語並未讓曲悠在意,曲悠規矩地坐在下手曲老夫人,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也讓曲柔心底越發不舒服。
“父親!”曲柔突然喊到。
興致盎然交談中的兩人被打斷,曲仁懷鐵青著臉瞧著曲柔。
“柔兒有何事要說?”
曲柔本來就是因為看不慣曲悠悠然的模樣一時衝動出的聲,看到母親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瞧著她,又瞧到心上人看過來。
曲柔一陣手忙腳亂,手心冒汗結結巴巴道:“女兒方才出門,碰到治療二哥的大夫說二哥病情加重了,傷口似乎有毒氣環繞,所以女兒著急想問父親可有抓到刺客的拿解藥?”
到底是大家閨秀,隻是一時慌亂曲柔便恢複了正常。
一聽曲平受傷,曲老夫人驚得站了起來,“什麽?平兒受傷了?懷兒,到底是怎麽回事?老身才沒離開多久,怎麽就發生這等事了?”
一提到這個,曲仁懷就氣不打一處來,偏偏曲柔還在有外人的時候提了出來,心中怒意翻騰,恨不得扇曲柔一巴掌。
瞧到曲仁懷臉色不好看,黎夫人心間一涼,趕緊上前道,“母親,平兒前段時間被刺客傷著了,並無生命危險,柔兒也是看平兒還未醒來,所以一時間著了急。”
黎夫人又對曲柔嗬斥道:“就算再擔憂平兒也不能失了規矩,還不下去抄寫規矩去!”
一番話將曲柔失態歸納為擔憂兄長的安危,不但巧言令色地安撫住了曲仁懷,又無意提醒了在場眾人曲平的事。
黎夫人這樣一說,曲柔也心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跪了下來道歉:“太子殿下對不起,是柔兒太擔心莽撞到了太子殿下。”
容成楓搖了搖頭,擔憂道,“二小姐擔憂兄長,又何罪之有?將軍,二少爺可還好?本宮這裏有一隻西域進貢的膏藥……”
一瞧容成楓竟然拿價值千金的珍貴藥膏,曲仁懷趕緊推辭,“這可是進貢的珍貴藥膏,太子殿下,還請收回去!”
西域進貢的的並無稀奇,但是這隻玉露霜卻是價值千金的聖藥,隻一點傷口就能痊愈,但是曲仁懷卻知道曲平已經廢了。
這玉露霜也起不了作用,要他在這風雲暗湧的時候白白承這個情,曲仁懷怎麽能敢接受。
容成楓自然是看出了曲仁懷在想什麽,也不再堅持,“日後將軍若是需要,直接開口便是。”
這已經是明明白白的示好了,曲仁懷心下一緊,恭敬道,“多謝太子美意。”
瞧曲仁懷不回應,容成楓微眯眸子,也不生氣,“既然將軍有家事,本太子就不叨擾了。”
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曲仁懷曲老夫人紛紛起身,“太子殿下公務繁忙,末將也不留太子殿下了,來日再與太子殿下把酒言歡!”
“本宮等著將軍!”天人之姿的麵容上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瞧了眼曲悠後,拉著大眼少年拱手告辭。
屋中眾人齊齊行禮,“恭送太子殿下。”
容成楓走後,行禮的眾人才起了身。
曲老夫人坐在上位上,一雙眸子緊盯眾人,“啪”的一聲,重重一拍桌子,威嚴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平兒為何會受傷?”
方才的言論曲老夫人根本就不信,若不是顧慮太子在場,她早就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