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震驚
“小姐,你中了毒,連禦醫都不知道是中的什麽毒,據太醫所說,小姐你……你以後可能懷不了孕……”靜嬤嬤停頓了下,抬頭看了眼曲悠,卻發現她很是冷靜,像是說的內容不是說她的一樣,這讓靜嬤嬤都看不出此刻少女在想些什麽。
“恩,還有什麽?”
語氣很淡,聲音恢複了往常的平淡如水,卻莫名讓靜嬤嬤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靜嬤嬤忍不住低問:“小姐,你怎麽能不在乎?”
失去做母親的機會,世間能有幾人如此淡定如局外人?聞言,曲悠忍不住笑出了聲,“嬤嬤,若是你,你會在乎會心痛麽?”
靜嬤嬤一時無聲,她從來就不曾有過孩子,也不會有孩子,談何心痛?但是這與失去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靜嬤嬤張口反駁:“這不一樣的……”
“又有何不一樣?”曲悠打斷她的話,“既然失去了,再來傷心後悔有什麽用?”與其懊悔這些無用的,還不如看開一些,或者奮起反抗。
不過……
“你說我中的毒,太醫也不知曉?”曲悠自己也會一些皮毛的醫術,從醒來開始她便暗自查探身體一番。
也隻知道她中了毒,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毒。
“是的,不過太醫說小姐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還找到了壓抑你體內毒素的藥物,小姐不用擔心,相國寺的慧源大師定能解開”
“慧源?”曲悠蹙了蹙眉,聽說這慧源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恐怕到時就算找到了他,她恐怕早就死了。
隻是,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她怎麽可能那麽早死?
“父親……可來過?”
見曲悠拉開被子,靜嬤嬤知道自己攔不住她,也隻得上前幫忙:“醜時,小姐屋中傳來巨響,便看到小姐你中了毒,所以不到半刻時辰將軍便來了,一直到卯時,將軍才離去。”
因為他放棄了朝廷文官的官職,立功後,聖上冊封他武元大將軍。也因此眾人都稱曲懷仁為將軍。
曲府下人也是一樣。
靜嬤嬤說完後,再次開口:“主院的黎夫人也過了來,在這裏待到了辰時才離去。”
“將軍已派人去查了,小姐大可放心,定不會讓賊人逃離的。”
“嗬嗬,是麽”曲悠眼底劃過譏諷,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這位便宜父親,到底是因為麵子問題還是那掌控欲。不管是為何而查案,總之不會是為了她,不過,既然她便宜的父親插手了,那主院的人應該也就得消停幾日了吧?
“青梅怎麽樣了?”曲悠揉了揉酸痛的額角,輕抿了口茶,問道。
靜嬤嬤拿了件厚厚披風蓋在曲悠身上,“青梅姑娘午時時刻醒來過一次,大夫也來看過,青梅姑娘已並無大礙,小姐請放心。”
“小姐可要吃點東西?想要吃什麽,嬤嬤親自去做。”
曲悠點點頭,“平淡點的就好,勞煩嬤嬤了”
“小姐說笑了,能幫助了小姐,是嬤嬤我的榮幸。”靜嬤嬤說完,弓著身子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大丫頭春霞端著臉盆進了屋,“小姐,可要再添點茶?”
曲悠伸過手接過錦帕擦拭完後,才回答:“不用了,將我藥拿過來吧。”
秋紅剛好端著藥進門,聽到曲悠這話,利索地端給了曲悠。
見曲悠喝完了藥,春霞上前問道:“小姐,現在可要上菜?”
看了眼遲暮的天空,曲悠問道:“現在什麽時辰?”
“還有半刻鍾便酉時”秋紅立馬應道。
“那就端上來吧。”
“是,小姐。”
秋紅退下後,曲悠蹙眉問道:“靜嬤嬤呢?”
春霞立馬回道:“小姐,靜嬤嬤去忠藥菀抓藥去了,是將軍吩咐的。”
這下曲悠詫異了,挑了挑眉,這忠藥菀是曲府最為神秘的樓閣。據說就是上京都買不到的稀世藥材都有,雖然對外人有些誇大其詞,但是曲悠卻是知道忠藥菀的確是藥庫。但是並沒有傳說中那般,隻是這藥庫很少開啟,除了對家族很重要的人外,其餘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而且這便宜父親出征後回家也不過是三次,第一次回來時,正趕上前身生大病。這便宜父親也沒來看望前身,更別說為前身開苑抓藥。
而今還開忠藥菀給她抓藥,他有這麽好心?亦或則是愧疚?
嘁,愧疚?曲悠可不相信,當初他可是親自殺死前身母親的,對於她這位便宜父親,曲悠雖然才短短接觸,卻是對他了解得很。
無利不早起,恐怕這藥,她吃得不安心了。
想到這裏,曲悠明亮的眸子閃過森冷寒意。
正準備出門,沒想到迎麵走來了一個人
,“喲,姐姐,你不是病得起不來床了麽?”
來人一襲粉紅束腰拽地襦裙,烏黑的發絲梳成仙女墜,末端插著一隻紅色瑪瑙寶石做成的精致簪子,隻看做工就知道是件價值不菲。
但是配上那臉……
曲悠覺得,女子全身上下都很合適,前提是將那張娃娃臉換掉,才不會那麽的不協調。
簡直有種小孩子裝大人的那種感覺。
“姐姐,你是不是睡醜了,臉色這般難看?嘁,真是丟曲府的臉。”
少女不陰不陽的語氣,曲悠分明嗅到了濃濃的酸味。
曲悠方才特意瞧了眼鏡子才準備出門的,她臉並不出眾,隻是有些小巧罷了,雖然她沒看出什麽來,隻是那一臉的柔弱之氣……
曲悠很是了解她的這位一母所生的妹妹,除了胸大無腦外,特殊愛好也是讓人無語至極。
收回思緒,曲悠柔柔一笑,喜形於色:“出來散散心,妹妹這是來看姐姐麽?”
似被曲悠的語氣給惡心到,曲寧啪的一聲後退一步,一臉不屑:“鼠目寸光!你哪隻眼看到本小姐來看你了?本小姐巴不得你死呢,呸!沒看到本小姐的幸災樂禍麽!”
說完,看到曲悠一副大受打擊,狼狽不堪的模樣,像是出了口惡氣般,揚長而去。
“小姐……”春霞擔憂看了眼曲悠。
“恩?”曲悠不明所以,“怎麽了?”
見自家小姐這般,不像是被妹妹傷到了般,春霞心中頓時舒了口氣。
曲悠收起痛心疾首的表情,恢複往常平淡的麵孔:“放心吧,這點小事還傷不了我,”
看著那抹遠去的背影,曲悠卻忍不住譏諷彎了唇,父親禁足曲寧一個月,如今才過一天,她這位妹妹到底是受後母疼愛的,隻是,這疼愛到底有幾分真呢?
……
因為曲悠這場病,於是被曲老夫人特意赦免了請安,也讓曲悠得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隻是她身體才剛有起色,立馬就有人上門來打破平靜了。
“父親,你這是什麽意思?”曲仁懷人高馬大,站在靜悠小院裏,有種院子異常窄小的感覺,又因曲仁懷常年征戰,身上的威嚴沒有絲毫的收斂,壓得眾下人戰戰兢兢。
曲悠卻絲毫不懼,麵無表情質問:“難道女兒的命抵不過一個下人的命?還是女兒根本就不是父親的血肉?”
見曲仁懷臉色鐵青起來,曲悠立馬收斂了咄咄逼人的氣勢,淚眼婆娑哽咽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