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商界奇才
按照約定的時間，郭好和劉小白先去了位於萬達廣場的361度專賣店。
和營業小妹說了來意後，老板娘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這是個30來歲，漂亮而優雅的女士，有個和外貌同樣美麗優雅的名字——邱若水。
邱若水看上去是小鳥依人般的嬌柔類型，但言談舉止間流露出來的卻是劍膽琴心的俠女風采，她將兩人讓進辦公室，給他們泡了茶，說自己是昨天看到朋友圈發的視頻，然後才知道雞毛俠的，然後關注了雞毛俠的公眾號，一發不可收拾的看完了他們所有的往期視頻，覺得雞毛俠的做法就像古龍筆下的那些大俠一樣，仗劍江湖，蕩盡天下不平事，所以自己對雞毛俠們非常敬仰，願意也盡自己的一份力，支持他們。
邱若水顯然對郭好格外感興趣，說了自己認識雞毛俠的經曆後，便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郭好身上，問道：“郭大俠……郭好，你是不是當過兵啊？還是學過武術？”
郭好心中覺得好笑，實在太多人問過這個了，這至少是他第一百次聽到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隻能如實答道：“沒當過兵，武術……練過幾天，沒正式學過。”
“太厲害了！一隻手就能把那個笨熊一樣的老外打趴下！”邱若水舉起大拇指稱讚道。
“是他太笨，缺少靈活性。”
“小夥子還挺謙虛。那你現在主要做什麽呢？我是說，除了行俠仗義之外？”
“工人。”
“啊？開玩笑呢吧？我覺得你應該是健身教練，或者運動員之類的。”
“其實我是工地上搬磚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劉小白連續被冷落在一邊，看看時間，距離下一個約見的時間也不多了，於是忍不住插話問道：“邱姐，您今天找我們來是想……？”
邱若水抿了口茶，又看向郭好道：“是這樣的。郭好啊，我注意到，你上次穿我們361的衣服，感覺特別好看，你是不是也很喜歡穿361啊？”
郭好點了點頭說；“還好。”心裏卻在想，本人就那一套最像樣的衣服，我會告訴你嗎。
“我剛才說過了，我佩服你們，感覺你們所做的一切非常的有意義，而我也想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來支持你們。”邱若水說道。“所以，郭好，我想請你做我們店的模特，或者叫代言人，怎樣？”
“模特？”
“對，我們店會免費給你提供服裝讚助，如果有最新款的衣服，我們都會第一時間提供給你。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每次錄製視頻時穿上它。另外，隻需要在視頻的最後麵，加一個小小的字幕，類似於電影後麵的鳴謝，說明服裝讚助，是我們361度萬達店，就可以了。還有，如果我這邊銷售業績得到明顯提升，我會給你們一部分提成，相信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郭好還在思索著，劉小白卻搶先說道：“這個是沒問題的邱姐！不過你看，我們每次錄製視頻都是團隊作戰，出現在鏡頭中的也不是隻有郭好一個人，所以，您能不能多雇傭幾個模特？哦對了，郭好一個人，每次隻能展示一款服裝，如果多幾個人的話，就可以同時展示好幾款，對吧？”
“這個……”
“錄製視頻時穿361這個可以接受，但是，加字幕不行。”邱若水正猶豫的時候，郭好突然說道。
邱若水和劉小白都看向他。
“雞毛俠錄製視頻的初衷，是為了弘揚正能量，不是做廣告，更不是為了謀利！”郭好不容拒絕的說道，目光投向劉小白：“視頻後麵，不能加入任何和事件無關的內容！這次你可以加服裝讚助，那下次可能就要加造型讚助，鞋子讚助，手機讚助等等，一個主打寫實的公益視頻，後麵加上一大堆讚助商，小白，你覺得這可行嗎？”
“就是個小字幕而已嘛……”劉小白低聲嘀咕道。
“我不同意。”郭好的語氣斬釘截鐵。
劉小白不說話了，他想了想，覺得剛才的確是自己愛占小便宜的心理在作祟，郭好的話的確在理。
邱若水看著兩人，沉默了幾秒鍾，笑道：“行，郭好，就按你說的，我隻給你一個人提供服裝，然後視頻後麵不用加字幕，這樣ok？”
郭好見邱若水妥協，急忙也緩和了語氣，笑道：“沒問題，就這麽定了邱姐！你想啊，萬達廣場是咱們這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咱們店的位置又這麽好，隻要是有人想買361，肯定你這裏是首選啊，對不？還有，邱姐這麽會做生意，生意必定會越來越興隆，但說好了，我不需要提成，能有免費衣服穿，就已經很滿足了，哈哈。”
邱若水笑道：“嗬嗬，你不但會打架，還挺會說話。成，咱們就這麽定了！”
和邱若水告別後，郭好和劉小白又趕往咖啡廳，去跟網絡公司的人見麵。
“得，想不到談生意這種事，你還挺在行的。”路上，劉小白對郭好說。
郭好淡淡笑道：“記得初心就好。”
劉小白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郭好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要將雞毛俠打造成一個品牌，所以我們的每個視頻，每個細節，都必須時刻保持純粹而正麵的形象，不能急於變現，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小白。嗯？”
劉小白歎了口氣，追悔莫及的說：“是啊。剛才我貪便宜的小心思在作祟了，我是不是關鍵時刻就思想意誌不堅定啊？打架是這樣，做生意又是這樣……”
郭好知道，這家夥肯定又想起了四年前自己在麵粉廠門口的退縮，於是故意開玩笑道：“還是那句話，時刻記得初心就好。還有，我覺得這次你並不是思想一直不堅定，而是看到美女就心猿意馬，腦袋停轉了，哈哈！”
果然，劉小白的鬱悶煙消雲散，賤兮兮的笑道：“你還別說，邱姐長得真的是正點，我就最喜歡這種，成熟優雅，風韻猶存……”
郭好急忙拍著他的肩膀提醒：“夠了你，別想多了哈，人家可是有夫之婦。”
二十分鍾後，一家咖啡廳內，郭好和劉小白如約見到了網絡公司的人，一個戴著眼鏡，精明幹練的青年，名叫孔心舯，職位是網絡公司宣發部門的一位經理。
一問年齡才知道，孔心舯雖然看上去老成穩重，但實際上比郭好還小兩歲。郭好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年輕，而且人家在公司內已經是身居要職，而自己卻還在工地搬磚…更重要的是孔心舯言談舉止間那種成熟的氣質，讓郭好自慚形愧。
他甚至突然覺得，每天在工地上，麵對固定的人群，嚴重局限了自己眼界，限製了自己的人脈發展和交際能力，有點浪費青春的感覺了。
三人都是年輕人，談事情簡單直接，不像在商海打拚多年的那些城府極深的老油條，聊個天都要字斟句酌生怕泄露更多信息。
孔心舯直言，現在他們公司在微信方麵主要運營兩個大公眾號，繽州在線和看繽州，論粉絲基數的話，這兩個號加起來剛好和印象繽州持平，所以，追趕印象繽州的熱度，是他現在主要的目標。而繽州市內微信的總用戶數是比較穩定的，作為一個地域性的公眾號，隻有掌握最新最熱最火爆的內容，才能更好的吸引眼光越來越挑剔的粉絲。所以，如何在第一時間發布用戶最想看到的內容，是所有運作者每天絞盡腦汁在想的事情……
通過與孔心舯的聊天，郭好對微信公眾平台的運作，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四年牢獄生涯過後，他本已落伍的互聯網意識，通過這次聊天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同時也更加理解了劉小白一心想做“媒體人”的理想，中國作為一個新興的互聯網大國，自媒體這個行業裏麵，的確有無限的潛力和無限的商機，隻要找到合適的挖掘方式，淘到金礦並非癡人說夢。
那麽雞毛俠這個自媒體，在弘揚正能量的同時，實現經濟價值的兌現，這就是我們互聯網淘金的方式！郭好想。他確定，這個方式是正確的！這讓他更加的意氣風發。
聊天中，孔心舯簡單粗暴的說明了他們公司的合作意向。幾乎和印象繽州的套路一樣，他首先最希望達成的合作方式，是購買雞毛俠今後所有視頻的首發權，不過與印象繽州相比，他開出的條件更加誘人——酬勞按照版權保底 流量分成的方式進行，也就是簽署合同後，雞毛俠今後推出的新視頻第一時間交給孔心舯公司，公司在收到視頻內容後立即支付一筆錢作為保底酬勞，然後他們在旗下的兩個公眾號發布視頻，如果視頻點擊量超過一定數據，公司會再按照一定比例，付給雞毛俠流量獎勵。
劉小白問：“版權保底是多少？”
孔心舯不假思索的說：“一千元。每部。”
很顯然，孔心舯在和自己見麵之前，已經摸清了上次印象繽州開給劉小白的條件。郭好心想。
然後他便注意到，劉小白的兩眼又在泛光了，這是他難以抵抗誘惑時的典型表現。的確，對於目前的他們的處境來說，即便不要後續的流量獎勵，隻是每個視頻的一千塊保底，也應該感到心滿意足了。
但是，郭好還是悄悄捅了劉小白一眼，用眼光告訴他：不行！
然後郭好雲淡風輕的看著孔心舯問：“你們還有其他合作方式嗎？”
“怎麽了兄弟？這個方案你們還不滿意嗎？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合作方式了。”孔心舯喝了口茶，故作驚訝的問。剛才在聊天的時候他侃侃而談，一副朋友知己之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而現在一談到具體的合作，他立馬就變回了商人談判時的狀態。
其實在孔心舯內心中，的確覺得有點意外，他來咖啡廳之前，已經對雞毛俠團隊做了盡可能多的調查，知道他們目前的處境很簡單，原本覺得開出每部視頻一千塊的酬勞，他們肯定會爽快答應的。而且剛才他看的很清楚，劉小白已經被明顯打動了。
但是沒想到，一直話不多的郭好，卻突然這樣問。從他的口氣和表情上判斷，他對這個充滿誘惑力的合作方式並不感冒。
郭好點了點頭，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如實說道：“我們有自己的公眾號，就叫雞毛俠，雖然這個號創立沒多長時間，目前粉絲也很少，和你們看繽州，繽州在線等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但我們這個階段最想做的，就是把這個號發揚壯大，我們覺得，這個比賺錢更重要。”
孔心舯觀察了下劉小白的表情，見他眼珠轉動，還是一副躊躇不定的樣子，於是說道：“想獨立打造自己的品牌，這個我可以理解，同作為年輕人，我也特別讚成你們這樣做。不過，我提出的這個合作方式，其實並不影響你們自己公眾號的人氣啊。你們可以參考其他視頻提供商的做法，在視頻中加入雞毛俠的官方公眾號，引導粉絲去關注。這樣想想的話，還能對我們公司兩個公眾號的客戶群進行引流呢，對吧？”
郭好想了想，笑著搖頭：“剛才你也說過了，現在的網民都是眼光挑剔，而且特別懶的，他們在網上看視頻都是快餐式的，隻關注視頻的主題內容，很少會在意裏麵插入的引導廣告，而且，他們在看繽州，和繽州在線上就能看到雞毛俠的每一期視頻，為什麽還要再麻煩去關注雞毛俠的官方號呢？”
孔心舯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剛才關於網民上網習慣的這番話，的確是他自己說過的，沒想到郭好這麽快就拿自己的盾，來擋自己的矛了。看來之前自己對這個大塊頭的猜想完全錯了，還以為郭大俠就是個會打架的武夫，沒想到頭腦也這麽好使啊。
於是，孔心舯隻好將目光投向劉小白，希望他能接受自己開出的條件。
但讓他失望的是，劉小白目光中的搖擺不定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他挺了挺腰板，語氣堅定地說：“郭好剛才說的，是我們雞毛俠團隊所有人的想法！如果你還準備了其他的合作方式，現在可以說一下了。”
孔心舯死心了，他最希望的合作方式並沒有達成，隻好退而求其次，拋出第二個合作方式——
“今後雞毛俠每期的新視頻，我們公司享有獨家轉發權。也就是說，你們的新視頻在雞毛俠官方號發布後，我們公司可以立即轉發，並且是獨家轉發，不經我們同意，任何第三方都不得轉發。”
郭好想了想，和劉小白目光交流了下，說道：“但是，你們不能對視頻的錄製和剪輯有任何幹涉行為。”
孔心舯點了點頭，說：“可以。但前提是，你們的視頻不能有任何違規，抄襲等內容，而且需要提醒你們，因為我們隻是轉發權，如果視頻內容牽扯到任何法律層麵的責任，你們雞毛俠需要自行承擔，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當然，如果合作成功，以上這些都是會正式寫進合同裏的。”
劉小白說：“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們會對內容百分百負責。然後……酬勞方麵？”
孔心舯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假思索的說：“獨家轉發的話，500元每部視頻，是獨家買斷轉發權，所以不會再有流量獎勵。”
劉小白看向郭好，其實他心中對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
郭好說：“很好。小孔，我們已經看到了你想真心合作的誠意。這樣吧，我倆回去之後，會和團隊裏的其他人商量下，然後我們再聯係你，怎樣？畢竟，每一期視頻的出現，是整個團隊合作的結果，並不是隻有我們兩個的努力。對吧？”
孔心舯覺得，自己越來越欣賞這個大塊頭了，不僅腦子挺好使，還懂得尊重團隊意見，做事成熟。
於是他爽快的說：“當然沒問題！我就坐等你們的好消息！”
三人又客套幾句，握手告別。
回家路上，劉小白一臉崇拜的對郭好說：“行啊你！感覺你就是談生意的天才啊！話說你在裏麵那四年是不是像武俠小說裏那樣，遇到了一個因為犯錯而退隱江湖的商界大亨，跟他偷學生意經了？”
郭好笑笑，沒有答話，不過此時他真的有些飄飄然，今天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跟人談生意，沒想到還挺有感覺的。莫非，本人就是傳說中的商界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