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要氣吞山河
劉小白走後，三人都紛紛猜測這次約見的可能性成果。
郭好的電話響起來，竟然是繽州小帥打來的。
“真服你們了！幹的太漂亮了！”電話一接通，繽州小帥就讚歎道。“那個……我在視頻上看到，你們有人受傷了，就打來問問，沒大礙吧？”
“沒事，小傷而已。”郭好說。
“那個…謝謝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還想說的是，你們還需要人手嗎？我是說，我想加入你們，可以嗎？”
“加入我們？”郭好苦笑，如實說道：“我們隻是一群業餘搞著玩兒的，目前也沒有任何收益什麽的……”
“我了解！你們的視頻又不是收費觀看，哪裏來的收益啊？”繽州小帥笑道。“我主要是覺得，你們做的這些事特別有意義，我也想盡一份力！當然，我隻是個上班族，業餘時間不多，也沒什麽特長，但是我可以打打下手，跑跑腿兒什麽的啊，比如這次大戰黑店，我就覺得你們人太少了，要是人能多一點的話，你們也許就不會受傷了，我就看不慣，憑什麽做壞事的人總是成群結隊氣焰囂張，做好事的人卻總是勢單力薄？！憑什麽代表正義的一方就不能氣吞山河啊？我就看不慣這個！所以我想盡一份力，可以嗎？”
憑什麽壞人做壞事還總是成群結隊氣焰囂張？
憑什麽代表正義的一方就不能氣吞山河？
都說有理走遍天下，可為什麽在這個社會往往事實相反，有理有節反而勢單力孤寸步難行？！
繽州小帥哇啦哇啦說了一大通，其中這句話，完全引起了郭好的共鳴，讓他感覺體內的熱血瞬間沸騰起來。
郭好想了想，又側頭看看一旁的齊敏和大慶，兩人都點了點頭，於是笑道：“誌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做點有意義的事，我們當然歡迎了！還不知道，哥們兒你怎麽稱呼？”
“真的嗎？太好了！我叫彭帥！大俠你呢？”
“郭好！”
“郭哥！這樣吧，我能見見你們嗎？”
“當然沒問題！”
郭好說了地址，彭帥不由驚呼：“我去，原來我們離的這麽近啊？！我這會兒正好沒啥事，一會兒就到哈！”
二十分鍾後，敲門聲響起，大慶開了門，隻見門口站著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青年，手裏提著一大堆水果。
“你是郭哥吧？我是彭帥啊！”彭帥笑著伸出了手。
大慶伸手用力的和彭帥握了握，趕忙將他讓進屋內，笑道：“歡迎歡迎哈！不過我不是郭哥，我叫林大慶，也是雞毛俠的一員，郭哥在裏麵等你呢！”
“彭帥你好！我是郭好！”郭好坐在客廳沙發上，揮了揮打著石膏的胳膊，笑著打招呼。
彭帥熱情的和郭好寒暄，關切的問了他的傷勢，對他強健的肌肉豔羨不已。
當齊敏從裏屋出來時，彭帥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咱們雞毛俠裏麵，原來還有這麽漂亮的大美女啊？”
彭帥比郭好小兩歲，正好和劉小白同年，他是本市一個小縣城裏來的，目前在一家保險公司工作，可能和職業有關，非常健談，不一會兒就和郭好三人混熟了。郭好取笑說，這下好了，以後我們不怕受傷了，身邊有最專業的保險顧問！
彭帥和郭好一樣，從小就愛看武俠小說，最羨慕那些“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江湖大俠，現在雖說年齡大了不再有那麽單純不切實際的夢，但為正義兩肋插刀，懲惡揚善這種念想，還是深埋在骨子裏的。
當劉小白哼著小曲兒推門回來時，驚訝的發現除了三個小夥伴外，狹窄的客廳裏還坐著個陌生人，雙方介紹後，劉小白更高興了。
“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他手舞足蹈的說，“彭帥加入，我們雞毛俠如虎添翼！另外，你們看這個！”
說著，他變戲法似的從衣袖中抽出來一個信封，拍在了茶幾上。
齊敏拿過信封拆開，裏麵是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一千塊。
“這就是印象繽州給的酬勞嗎？”她問。
劉小白點了點頭：“對啊！這是他們調用我們這幾次的視頻的酬勞，雖然不多，但這是我們的第一筆實質性收入啊，對吧？值得慶祝！”
“對對對，值得慶祝！印象繽州啊，那可是大號啊！”彭帥咂舌說。
劉小白接著說道：“他們還提出，希望今後我們的視頻剪出來後，能先發給他們，他們獨家發布後，我們再發到其他渠道。如果我們同意的話，今後他們按視頻點擊量給我們結算，按他們的粉絲流量，每次最少能有小一千塊的收入。”
“你答應他們了嗎？”郭好問。
“當然沒有！視頻是我們一起做出來的，這事兒是我們一起在搞，我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見才能做決定啊！”劉小白看著大家說。
大慶問道：“那我們是同意好呢，還是不同意？”
“如果我們同意合作，那就等於走了一條變現的捷徑，等於將每次視頻的首發權賣給印象繽州，然後立即就會產生收益。但這樣的壞處時，會嚴重影響我們自己公眾號的人氣，因為不是首發麽，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劉小白分析道。
“那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以後還會給錢嗎？”大慶問。
劉小白指了指信封：“說實話，這一千塊，代表了人家印象繽州大度，不差錢兒，同時是向我們展示一種合作的誠意和態度。因為人家已經標注了視頻內容是轉發采集，我們之前也沒有任何版權保護，所以即便像其他公眾號那樣用了視頻但一分錢不給我們，我們也是挑不出理來的。”
大慶摸著後腦勺說：“簡單總結你的話就是，如果不同意，以後就是沒錢拿了唄！”
“是這樣的。”劉小白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小夥伴們：“所以該不該同意合作，你們說呢？”
郭好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搞這個，賺錢是次要，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可以一邊在工地搬磚，一邊在業餘搞這些事情的，就算永遠白忙活，我也無所謂！”
“郭哥你這是說了等於沒說…而且還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大慶鬱悶道。“小白你說的太複雜，我腦子簡單也整不大明白，總之，我的意見和郭哥一模一樣。”
“我也無所謂！”齊敏見大夥兒都看向自己，聳聳肩說。
“我是新人哈，我說說我自己的看法。”彭帥向上推了推眼鏡，說道：“我覺得，不能把首發權給別人！培養自己的品牌和口碑，積攢人氣，才是最重要的。”
郭好又看了眼大慶，苦笑道：“剛才我的話可能沒表達清楚。其實我的真正想法是，我們要保持做這件事的初心，不管怎樣都不要被利益捆綁。你們想想，如果答應了合作，那他們肯定會對視頻內容有監管措施，很可能要求我們修改我們並不想修改的內容，對吧？！”
齊敏聽明白了，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對啊！拿人家的錢，肯定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視頻內容要別人說了算，那我們還怎麽保證視頻的原汁原味啊？總之，我堅決擁護郭好和彭帥的意見，不同意合作！”
“加一！”大慶舉起手。
劉小白點了點頭，看著小夥伴們說道：“其實回來的路上我就想的很清楚了，我個人的決定也是不跟他們合作！因為我們要做的是長線收益，就像彭帥說的，我們要做的是雞毛俠這個自己的品牌！沒錯，在咱們幾個中，我是最著急想要變現的，但之所以著急，最大的原因還是我怕你們打退堂鼓，自從開始錄製視頻以來，我們又是買東西又是受傷住院的，還讓你們都休班影響工作，直到現在，做視頻這件事我們的收益就隻有這一千塊，哦對了還有微博上的四百多塊錢的打賞金，一共一千五，還不夠支付郭好的住院費的，所以……”
“好了小白，別說了。”齊敏打斷了他說道。“你自己付出的，不比我們任何一個少。”
大慶也難過的說：“是，你從你姐姐那借來錢買攝像頭，結果用了一次就被砸碎了，都怪我不夠小心……”
“好了，你們能不能別這樣？我最討厭娘炮了！”郭好皺眉道。“我說過了，咱們做這件事，要堅持初心！就當是業餘愛好，想幹就幹，誰幹不下去了就撤！好不？！”
彭帥剛來，他還不太了解情況，並不知道雞毛俠目前的經濟狀況，因此也不好插話，隻能靜靜的聽著。
“好了好了，我們已經有了統一的意見，所以現在別說這些了。”劉小白清了清嗓子，開始轉移話題，打破這種令人難受的氣氛。“彭帥，你是怎麽想到要加入我們的？我想知道，看視頻的網友，最客觀的想法和評論。”
“了解。我剛來也幫不上什麽忙，希望我說的這些對你有點啟迪作用吧。”彭帥說。“實不相瞞，現在網上讓人能相信的東西太少了！當初看到你們的視頻，我還以為又是一群想成網紅的人在自導自演，在作秀，直到這次，我才知道原來真有你們這樣的一群人！我服了！所以我想，我必須加入你們……”
“果然，很多網友對我們的第一印象，還是覺得我們是在作秀。”劉小白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所以我們目前最緊要的事情，是向大夥兒證明我們是玩兒真的，不是在演戲，不是在嘩眾取寵……”
兩天後，大慶的傷勢痊愈，回工地上班。當天也正好是工地發薪水的日子，他和郭好有了錢，決定一起把醫藥費和住院費還給齊敏，但齊敏死活不要，兩人沒辦法，隻好商量著等下個月齊敏生日，一定要送給她一份大禮。
三天後，彭帥再次上門，這次他帶來了一份讓大夥兒都欣喜不已的禮物——一枚微型攝像頭，而且比上次劉小白買的那款更精巧，更先進！
“這個，就當我的入會費了。”彭帥笑道。“而且說到底，你們之所以和黑店打交道都是起源於我。”
狹窄簡陋的出租房裏，五個年輕人激情飛揚，開始討論下一次的行動。
“郭好的傷還沒好利索，就算有事也沒法去做啊。”齊敏擔心的說。
“放心，不還有我們的嗎。”彭帥說，他初來乍到，急於想做事。
“沒事沒事，對付一般的人渣，我一隻手足夠了。”郭好笑道。“像黑店打手那種強悍的對手，畢竟是少數。”
“我這幾天瀏覽了所有的留言，雖然本地網友為數不少，但並沒有有效的求助。”劉小白說。“所以對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你們有想法嗎？”
“我有！我早就有了！”彭帥迫切的舉手說道。“前幾天我去琴台古城玩兒，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問題啊？”大慶問。
“亂寫亂畫！”彭帥氣氛的說，“琴台古城，那可是咱們繽州的標誌性景點啊，裏麵都是古建築什麽的，一些遊人不但不愛護，還在上麵亂寫亂畫！對了，我拍了幾張照，你們自己看。”
說著，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抵到眾人麵前。
大家探頭看去，隻見照片上是一麵古城牆，上麵布滿了紅色黑色藍色各種顏色亂七八糟的塗鴉，大部分是某某某到此一遊，某某愛某某一萬年之類的，好好的一麵古城牆，變成了醜陋的塗鴉板。
翻到第二幅，更離譜，這是一尊古色古香的石雕像，石像身上，同樣布滿了各種醜陋的塗鴉，人物的臉上，甚至還貼著治性病和包小姐的小廣告！
彭帥義憤填膺的說：“我去玩的時候，當場就看到一個女的在城牆上寫字，我好言相勸，她不但不聽還罵了我一頓，差點撓花我的臉，然後我注意看了看，這樣沒素質亂寫亂畫亂貼廣告的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管不過來！”
“很好，下麵我就做這個！”郭好皺眉道。“隻有把人們的自覺意識提高了，才是最有效的保護方法！”
劉小白也點頭表示同意：“對，我們這次要先禮後兵，好言相勸，製止為主，除非遇到那些不自覺還橫的要命的，否則盡量避免激烈衝突。”
“既然是這樣，那我申請做這次的先鋒！”齊敏自告奮勇道。“我是女生哦，說話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點，對不？”
四個男生都深表同意。
然後彭帥又提議道：“你們不知道，在琴台古城，亂寫亂畫並不是個別現象，實在是太多了，齊敏一個人能做的太有限了。”彭帥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分成兩組，同時進行，我們不是有攝像頭嗎？一組用手機拍攝，一組用攝像頭暗拍，齊敏負責暗拍，我負責另一組，怎樣？”
郭好點了點頭，拍板道：“那就這樣定了，這次齊敏和彭帥擔任先鋒，小白還是負責拍攝，我和大慶負責後方支援。”
“你的手…行嗎？”齊敏擔心的說。
“說過了，對付一般的渣渣，我一隻手足夠了！”郭好得意的揮揮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