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就是不上岸
慕逸安笑了笑,喃喃道:「的確期待。」
秦無衣耷下眼皮,似有萬分睏倦鎖在眉間,「唉,也只有對上這兩個女人的時候,我也才是從威風凜凜,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變成這麼個生無可戀的小男人。」
慕逸安一個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你什麼時候統領過千軍萬馬?」
秦無衣一個「你懂的」的眼神拋過去,瞬間內涵無限,「你難道沒有統領過千軍萬馬?」
於是兩人相視著猥瑣的瞭然的一笑,作為觀眾的林雲珊已經沒法再不為所動地看下去了,簡直太污人耳目了。
「喂,你現在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有血光之災呢,開什麼葷段子?」林雲珊憤然道。
秦無衣眼皮一抬,飄飄然的笑容便染上他的唇角,哎喲,這樣子還真的挺帥,「你不是說我的話沒有可信度嗎?」
林雲珊嬉笑道:「聽人瞎扯淡也是一種休閑娛樂活動,何樂而不為。」
慕逸安淡淡瞥了林雲珊一眼,「你這樣說,他還真會不樂意了。」
林雲珊不悅地說道:「難道我還要裝作一副恭臨聖聽的模樣,再說了,真正的第一次血光之災就是他帶給我的。」
慕逸安有些詫異,問道:「這話怎麼講?」
林雲珊指著秦無衣罵道:「他第一次見我就裝出一副酷到不行的模樣用槍對著我。」
秦無衣絲毫沒有歉意反而越發猖狂的說道:「誰讓你長得賊眉鼠眼的?不讓人懷疑你是姦細都不行。」
慕逸安趕忙在林雲珊炸毛之前捂住了她的嘴,笑道:「行了,聽他講下去。」
林雲珊拚命掙扎著,取開了慕逸安停留在她嘴巴上的手,再氣喘吁吁地說道:「我也沒說不聽他講啊,我是這麼不顧重大局的人嗎?要滅了他也是要等他說完之後再動手啊!」
思遠忍不住地大笑道:「媽咪,你再這樣說下去,這位叔叔沒等你說要就要跑啦!」
林雲珊推攘了思遠一下,厲聲道:「小孩子別說話,啰啰嗦嗦。」
思遠繼續偷笑,一雙大眼睛一會兒瞧著秦無衣,一會又轉向林雲珊,愉快至極。
林雲珊繼續眉飛色舞地向著秦無衣得瑟道:「說呀!編不下去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秦無衣明明知道她用的明顯是激將法,然而仍是忍不住地著了她的道,高人一笑,道骨仙風的模樣,「你真的想知道?」
林雲珊嗤了一聲,不屑道:「廢話,不想知道問你幹嘛?」
秦無衣這下才斂起笑容,嚴肅著表情道:「因為我看你身上帶有凶兆。」
林雲珊一個趔趄,顫顫巍巍地抖著手扶上慕逸安的肩膀,無力地說道:「正常點行不,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
秦無衣促狹地笑道:「難道不足以成為真正的理由?那你認為怎樣才是正常的?」
林雲珊抽蓄著嘴角,大聲道:「你再給我胡扯下去,我當場就打死你信不信,讓你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才有血光之災。」
秦無衣繞著林雲珊的身子轉了好幾圈,一邊轉圈還要一邊感嘆,「慕少,其實嫂子的身材還真不錯說實話。」
林雲珊還沒來的及跟他得瑟,結果秦無衣這廝眼睛一眯,狗嘴一開,「只不過啊,帶有凶兆。」
瞧,哪能期望他那一會正正經經地說句實話,吐一個象牙。
林雲珊沒再理他,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挺了挺胸脯,吸氣,抬頭,挺胸,翹屁股,裊裊婷婷地往咖啡館門口走去,順便扔下一句,「老娘的風騷你不懂。」
走著走著發現漏了什麼,回頭悄然一看,發現思遠正在慕逸安的身邊獃獃地站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在眨巴眨巴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期盼。
林雲珊忽地自嘲地一笑,怎麼就把這個小鬼頭給忘了呢,明明他一直想要跟在自己身邊,總是用稚嫩而溫暖的語言讓自己不再孤單。
於是快步走到他們身前,牽起思遠白白嫩嫩的小爪子,朝著慕逸安揚了揚下巴,笑道:「你兒子我先帶走了,你們慢慢談。」
慕逸安微笑著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復又說道:「今天中午有客人會到,你先回家張羅一下。」
林雲珊略帶鄙夷地看著他,「你還真把我當成家裡的女主人啦,我跟你,是合租關係。」
慕逸安倒也不惱,仍舊帶著恬淡的笑意,柔聲說道:「算你交了這個月的房租。」
林雲珊歪頭想了想,似乎也沒有怎麼虧,畢竟她現在住的房子可是標準的豪宅,她打十輩子工可能都買不起,不就是張羅一下嗎?
貼個大大的喜字,再掛幾個紅燈籠,放幾竄鞭炮也就完事了。
看著林雲珊隨隨便便,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模樣,慕逸安苦笑道:「這次是真的挺正式的,你還是認真對待一下吧。」
林雲珊點了點頭,嘀咕道:「知道啦,啰哩啰嗦,思遠,咋們走,去買東西。」
說著,拉起思遠就快速往外跑去,結果沒有跑多遠,秦無衣那廝便撐開他那破鑼嗓子使勁叫喚,「嫂子,你千萬要小心。」
林雲珊態度十分不友好地回頭,凶光畢露地看著他,「幹嘛呀!小心暗殺?」
秦無衣見她繼續頭也不回地走開,抽了抽嘴角,大聲喊道:「你身上真的帶有凶兆,有凶兆,有凶兆,你要相信我。」
林雲珊走出大門,吐出悶在心口良久的一口濁氣,如釋重負道:「終於擺脫他這個神經病了。」
思遠有些不解地問道:「媽咪,你為何不相信這個叔叔啊!可能他說的是真的呢?你就真的不怕有血光之災?」
林雲珊哼哼地笑著,流氓味道十成十,嘴角往一邊撇著,輕蔑地說道:「聽他的話才是有鬼了,老娘今天根本就沒戴凶兆。」
思遠一個定力不穩,便想向地下倒去,幸好林雲珊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苦口婆心道:「哎呀,別激動,小孩子就這麼轟然倒地,把你這小腦袋瓜子給砸傻了咋辦吶,誰負責呀對吧。」
思遠看著她,不可置信的指著她道:「媽咪你,為什麼不戴凶兆?」
林雲珊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扣了扣手指頭,不停地交叉,然後抬頭醞釀出一幅淚眼朦朧的模樣,「搬家的時候這不把它給忘了嗎?所以啦,然後你就陪我去買下唄。」
思遠連連後退好幾大步,拚命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會被那裡的怪阿姨笑話的。」
林雲珊眼一瞪,立馬把思遠拉了回來,正色道:「誰敢笑話你,我立刻扛把大刀就把他們砍了,讓他們猖狂,有眼無珠。」
這下子一來,思遠更是表現得誠惶誠恐,這表情似乎就是看到了林雲珊正在扛著一把大刀往他的頭上砍去,表情猙獰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吚吚啞啞地叫嚷著。
林雲珊鬱悶地撫額嘆息道:「哎呀,我的乖兒子啊,你就陪媽咪去一趟唄,乖,買糖給你吃。」
思遠嘟了嘟嘴,腮幫子鼓鼓的,眼睛也瞪的圓圓的,可愛極了,一張開嘴,紅口白牙,聲音脆嫩,「我不喜歡吃糖。」
林雲珊懵了一下,遲疑道:「不喜歡吃糖果,難道喜歡吃辣條?」
思遠有些不解,獃獃地問道:「什麼是辣條呀?」
林雲珊揮了揮手,拉起他的手轉身就往中心大商場走去,一邊走還要一邊嘟囔著,「沒吃過可真是可惜了你這個標準的不良少年好苗子,我可先告訴你啊,這個東西啊,很貴的,買一根辣條足夠我買一個茶葉蛋了,知道茶葉蛋是什麼不?試問中國大陸,有幾個人能吃的起茶葉蛋這種堪比瓊漿雨露的奢侈品?也只有我們海峽對岸的那些暴發戶親戚才能吃得起了,他們一隻手拿著一根腐竹慢慢地舔,一隻腳夾著一個茶葉蛋享受地剝著,兩隻鼻孔還要朝向天空四十五度地鄙視著我們這些窮親戚。」
思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走了一段路,又抬起頭,扯了扯林雲珊的袖子,懵懂地問道:「媽咪,那為什麼會造成這種差別呢?」
林雲珊嗚呼哀哉地哀嘆道:「還能為什麼?一國兩智唄,智商不同,如何相愛?」
思遠咯咯地笑了開來,一副瞭然的模樣,林雲珊看著思遠這樣子,也有些心驚膽跳,完了,思遠以後要是被她調教成一枚標準的反對祖國統一的不法分子咋辦,得儘快把他的三觀給糾正過來。
「其實,思遠吶,偶們的那個親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聽過一句話沒?」林雲珊試圖誘導思遠繼續思想正氣,愛國主義高度升華。
「什麼呀!」思遠果然又傻又天真地揚起頭一臉求知慾地望著她。
林雲珊潤了潤嗓子,細聲說道:「不是國軍不努力,奈何共軍有高達。」
思遠立時笑翻了,一邊笑一邊說道:「那他們現在呢?」
「現在呀……」林雲珊悠悠地嘆了口氣,似乎感慨頗深,「有詩云:自顧無長策,王師不上岸……
君子坦蕩蕩,王師不上岸。
商女不知亡國恨,王師就是不上岸。
舉頭望明月,王師不上岸。
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王師不上岸。
少壯不努力,王師不上岸。
垂死病中驚坐起,王師就是不上岸。
生當作人傑,打死不上岸。
人生自古誰無死,王師繼續不上岸。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王師還在海對岸,啊!王師就是死活不上岸!」
思遠跟著林雲珊一唱一和,捂著嘴巴,賊賊地笑道:「為什麼王師要上岸呢?」
林雲珊讚歎一聲,目光中流露著無限的崇拜之情,也充滿了無限的嚮往,「因為我們偉大的蔣公曾經對我們說過,雖然遭受種種困難和挫折,而他仍然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深深紮根於黨國的夢想里。
他夢想有一天,海島上升,大陸下降;國軍上岸的道路變成坦途,那白日披露,普照天地。」
「好偉大的理想啊!」思遠閃著一雙大眼睛滿眼冒星星的讚歎道,「好美的文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