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可憐的沙發
林雲珊痛苦地抱著頭,大叫一聲,往後面仰去,使勁地打著滾兒,假哭道:「不活了,一個比一個會狡辯,哪有我的活路啊?」
思遠立馬湊上前去,一臉笑嘻嘻的欠揍樣,可是讓人真的去揍他,卻又狠不下心來,這麼個小孩子,長得又如此鬼斧神工,真不知道長大後會怎樣的去禍害萬千少女心,林雲珊暗暗地讚歎著,又從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思遠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就是不一般。
這時候的林雲珊,已經完全把慕逸安的勞苦功高給自動忽略了,畢竟她始終潛意識認為,思遠即使只有她一個人都能生出來,有種科學說法,叫做無性生殖。
「媽咪,別再這樣啦,哭的那麼假,沙發再被你滾下去都要被你壓成紙片了,快下來。」思遠繼續撒嬌賣萌兼賣乖,然而這張小嘴裡吐出來的話,多半會把林雲珊給氣的個半死,事實是,還真的是這樣。
林雲珊一火,心中那個勁兒一上來,還真就跟思遠杠上了,再瞪一眼立在一旁悠哉悠哉並且幸災樂禍,而且故意在那裡整理東西的罪魁禍首,她又是一陣上火。
乾脆破罐子破摔地也不跟思遠吵架,就徑直往後狠狠地一趟,再蹦幾下,還真就上了癮,不停地蹦來蹦去。
思遠睜大了靈動的雙眼看著她的動作,黑溜溜如葡萄般的眼珠子也隨著她的動作起落來來回回滾動著,這模樣,像極了卡通人物的那雙星星滿目的大眼睛。
林雲珊蹦的正歡的時候,沙發突然傳來一聲裂帛聲,四弦一聲如裂帛,凄凄不似向前聲。
思遠和慕逸安的目光都不禁往她這邊的大動靜望來。
林雲珊看著逐漸癟下去的腳下的棉製品,略有些尷尬地看著面前兩父子,撓了撓頭,又拘謹著不敢說什麼話,只好眼觀鼻,鼻關胸地頭往下盡量地低,壓根不敢面對那兩人的眼神。
然而,思遠這個不孝子竟然在那裡偷笑,笑,笑,有那麼好笑嘛,好歹她也是他的媽媽,難道就不懂什麼叫做給面子嗎?這個時候應該是出來背黑鍋的,結果,看看他這樣子,就能知道慕逸安這個與他兒子一丘之貉的貨色現在是什麼表情了。
「我要去房間,死林思遠,待會自覺給我滾進來。」林雲珊極力地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間處跨去。
沒走兩步,思遠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了過來,「媽咪,你怎麼往那兒走啊?」
林雲珊猛地回頭,眼神兇狠地看著他,發火道:「不往那兒走難道還要往大門走啊?」
思遠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道:「不是啦,你要進的那個房間是爸比的房間哦。」
林雲珊淡淡地瞥了一眼仍然氣定神閑地在一旁翻看著雜誌的優雅如翩翩美少年的慕逸安,暗暗地又讚歎又暗罵,裝逼犯!
「咋了?他的房間我就不能睡了?我睡過的天橋底下還被他睡過呢。」林雲珊為了扳回一局氣勢,愣是不想認慫。
豈料,一旁的慕逸安輕輕地把書一合,雙腿交疊著,背部稍微往後靠著,這姿態,怎麼看怎麼銷魂慵懶,以及高貴妖媚的結合,林雲珊吞了口口水,這廝,前些天還是天上一朵白雲,今天就變成彼岸曼陀羅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慕逸安金口悠悠一開,詩句便來,而且是充滿著浪漫主義的情詩。
這下子的林雲珊聽了也是臉部泛紅,不知所措,想不知情為何物都不行,似怒似嗔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還沒說完呢,我進去睡,換你睡橋洞。」
慕逸安輕輕一笑,緩聲道:「聽過這麼一句話,喝一個人喝過的水杯,也就算是間接親吻,那你說睡一個人睡過的床,那應該是間接做了什麼?」
林雲珊縱然是一個縱橫多年的資深猥瑣女,此時也臉紅心跳地如同猴屁股打鼓一樣了,什麼話,這叫什麼話,床上能做的事,男女之間,還能是做什麼,難道兩人在那裡能討論一個晚上的人生理想?
顯然不可能,但是林雲珊也不能就這麼著了他的道,任他污言穢語來調戲她呀,她是誰,要調戲也得是她調戲別人的。
「我們直接的都干過,何必在乎一個間接的呢?」慕逸安再來個錦上添花,徹底把林雲珊給惹炸毛了。
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子就開始了破口大罵,丫的,老虎不發威,當她是HelloKitty。
「直接,行啊,咋們今晚就再來一次直接的,上就上,看我不把你折磨的精盡人亡,我就不姓林。」比流氓,誰能比的過她。
慕逸安這次被她的言語著實有些刺激到了,眼皮狠狠地抽了抽,還必須強作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書,輕輕地弄開林雲珊停在他衣領處的手,悠然起身。
「確定可以?」慕逸安忽又淺笑著問道。
「可……以。」林雲珊艱難地回答著,不會是真要來真的吧,她只是嘴炮一下嚇嚇他的,可真沒打算與他做那雙修之事啊,再者,她又不會啥子采陽補陰的秘術,到時候是誰先趴下還不一定。
「那好,我先去沐浴,你在客廳稍等。」慕逸安眼神溫柔,若三月清江流水。
然而這三月清江流水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滔天巨浪,完全可以把她翻騰的淹了又浮起,幾度沉浮,體無全屍。
「不,不用了,今晚我就大發慈悲,饒你一會,咋們各自安好,你洗你的凈身澡,我上我的單人床,呵呵,就這樣,我先去睡了。」
林雲珊邊說邊跑,一度走錯了好多個房間,終於找到一間窄小的房間,便立刻竄了進去,如老鼠鑽洞。
慕逸安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輕輕勾起一抹美如曇花的笑,炫美了整個寂靜的夜。
思遠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也是笑嘻嘻地看著兩人的精彩互動,又嘖嘖地搖了搖頭,笑道:「爸比,我們的沙發咋辦啊?」
慕逸安看了一眼已經被壓扁的沙發,苦笑著搖頭,喃喃道:「可真是活潑,明天我們去購置家居。」
思遠聽了之後這才滿意地笑笑,讚歎道:「爸比可真偉大,也就你能忍受的了媽咪了。」
慕逸安苦笑道:「沒辦法,忍不了她,你咋辦?」
思遠聽后正襟危坐,表情嚴肅道:「誓死追隨我的媽咪,並且不能拋棄爸比。」
慕逸安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不錯,這話說的我心情舒暢。」
思遠嘿嘿一笑,從桌子上跳下來,蹦了蹦,笑道:「還好是我在這裡蹦,要是媽咪,整層樓都要塌了我估計。」
兩父子相視而笑,這個寂靜的秋夜,格外熱鬧與溫馨。
躺在被窩裡的林雲珊不滿地嘟了嘟嘴,復又勾起唇角,一抹溫馨的笑容洋溢著,伴著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清晨,兩父子起床,刷完牙,洗完臉,順便穿好衣服穿好鞋,然而林雲珊那邊仍然什麼動靜都沒有,慕逸安示意思遠去叫她。
思遠悄悄地走進林雲珊發房間,暗地裡做了個鬼臉,林雲珊果然還在與周公下棋之中,他突然一個主意上來,撓了撓林雲珊的頸窩,林雲珊忽然一個大叫,從床上坐起來。
發現床前一臉奸計得逞的思遠,頓時一氣,太過分了,竟然知道他的弱點就是在這裡,她是很怕癢的人,平時連讓別人給她按摩都不肯的人!
「林思遠!想怎樣啊?」林雲珊沖他發火道。
思遠無辜地說道:「叫媽咪起床啊!」
林雲珊一個暈倒,有氣無力道:「起個毛床啊!你娘我還沒有睡醒,等我睡醒了再叫我。」
思遠想了想,低頭應了聲,「哦,好的。」
林雲珊這一次有些奇怪了,這麼快就跟她妥協了?這並不是思遠這混世小魔王的做事風格啊!
總之,哪裡怪異她也說不出來,算了,她就當思遠人品大爆發吧。
於是抱起枕頭繼續昏昏沉沉地打算入睡。
可是才又躺下去那麼一會兒,就覺得十分不對勁,怎麼回事?睜開眼一看,才發現思遠也正把頭趴在她的床的邊緣,一雙大眼睛巴巴地看著她情緒流連。
林雲珊有些驚懼地問道:「誒誒誒,你幹嘛?要睡覺就上來啊!」
思遠甜甜的笑著搖了搖頭,「不行呀!我要看著媽咪睡覺。」
林雲珊聽著就一陣抓狂,扳著思遠的小肩膀就一陣猛搖,喊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嚴重的並且強烈的尷尬症嗎?你這樣看著我還讓我怎麼睡啊?」
思遠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清亮地說道:「不知道啊!」
林雲珊仰天長嘯一聲,撫額道:「算了,我輸了,你大爺,我小人,我起床,對了,那個,我有單獨牙刷嗎?」
思遠笑眯眯道:「當然有啊,爸比可是有潔癖的人。」
林雲珊一時間懵了一會兒,問道:「啥意思?他有潔癖難道我沒有?」
思遠搖搖頭,吐吐舌頭道:「如果媽咪你沒有單獨牙刷,那肯定就是要和爸比一個牙刷啊!爸比說媽咪有口臭,他會受不了。」
她至今也不知道啥時候染上了口臭這毛病,啥邏輯,她有口臭?有嗎?她自己對著自己的手掌心猛地大呼了一口氣,再聞了聞,仍然覺得挺正常,並沒有口臭的痕迹啊!
再回頭看到思遠笑得顫顫巍巍的樣子,頓時明白了是什麼回事,一個怒火上涌,拎起這小屁孩的衣領就把他往房間外扔去。
「好啊,才那麼小就知道來埋汰你娘親了啊!看我不打死你。」林雲珊擼起袖子就打算對思遠一陣猛打。
思遠剛落地就像兔子一樣跑開了,邊跑還不忘記回頭對她吐舌頭,林雲珊這一個煞氣奔涌,頭髮上指。
正好慕逸安輕飄飄地「路過」,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他的周身開滿了鮮花一般,又是冒紅心,又是讓林雲珊冒三昧真火。
靠,這一大清早的跑她這來擺什麼風騷,簡直就是討打。
「慕逸安,你給我過來。」林雲珊發動河東獅吼技能,整座別墅似乎都因為她的聲音震了幾震。
慕逸安也有些心有戚戚焉地看著她這樣子,嘴角抽蓄著,輕輕地咳了幾聲,「怎麼了?」
林雲珊看著他這十足的懼內模樣,又氣又笑,「這就是你的教子有方?看看你把兒子教成了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