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往事
江默希認真的聽著李嬤嬤講話，沒有看見的是，莫顧離聽見她說的那一句，“他不是外人”的時候，眼睛裏麵都要冒出光來。
接著，也仔細聽著李嬤嬤說的話。
那過去查探的人到了這兒，本來就是以為這是一件在每一個家族基本上都會發生的寵妾滅妻的事件，到了後來。
因為原本的江老夫人是正妻，江目又是將軍府的嫡長子，就算江老爺子不喜歡江目的母親，那麽不應該對江目言辭這樣的惡劣才對。
江老爺子的確不喜歡江目的母親，就算兩人生了孩子，還是江老爺子最喜歡的男孩兒，也對著她生不起來一絲一毫的愛意。
連帶著江目這個本該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的嫡長子，也受盡苦楚。
聽說當年江老爺子心裏麵是有人的，而那個人就是後來江目母親死了之後的妾室。
本該兩情相悅，白頭偕老的兩個人，因為江老爺子的家族被迫不能將她迎娶成正妻。
江老爺子因為家裏的原因，不得不娶了家裏安排的，他不愛的女人成為妻子，而這個女人，就是江目的母親。
不過要迎娶她，江老爺子的條件是讓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在同一天嫁他做妾室，一個妾罷了，往後總是要納的，家裏的人也欣然同意。
就這樣，江目的母親新婚之夜獨守空房，丈夫去了妾室的房裏，若是按著一般的正妻肯定是要磋磨一頓的，可奈何江目的母親是一個軟柿子，而且是真心愛慕江老爺子。
就這樣，不僅是新婚之夜，到了後來，除了偶爾能看見江老爺子一兩回的麵，江老爺子也從不踏進她的房門。
可是又有誰會管呢，當初江目的母親本來是有更好的選擇的，可是她義無反顧的要嫁給江老爺子。
那會兒也是十多歲的小姑娘，正是向往愛情的時候，她覺得隻要自己足夠喜歡江老爺子，那他也終有一天會被感動。
江目的母親就是懷抱著這種想法，為了愛情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
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她嫁進江府之後，不僅府裏的下人拜高踩低，知道她這個正室夫人是個不受寵的，又是好拿捏的軟柿子，自然是對她沒有幾分恭敬的。
江老爺子也對著她不鹹不淡，成親後的第三年，當時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向往愛情，生活磋磨的她整日鬱鬱寡歡，但心底還是藏著再也對江老爺子說不出口的愛意。
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起了一個心思，那會兒的時候，正是那妾室懷孕的時候，江老爺子雖然不日日晚上去陪，卻也是經常的。
她找準了一個江老爺子不去的時候，花了銀兩讓人引江老爺子過來。
那會兒她自然是有銀兩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帶來的首飾陪嫁都足夠普通人生活一輩子了。
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下人收了錢，引著江老爺子來了她的院子，江目的母親早就有了準備，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裙，化上精致的妝麵，坐在院子裏獨自飲酒。
也不出所料，江老爺子來之前本來就是喝了點酒的，此時一進來，立馬就被她驚豔到。
江目的生母自然是容貌出色的，光是看著江默希就知道了，這一家子的基因都好。
於是江老爺子順理成章的進了她的院子，她也順勢的跟江老爺子又喝了酒，那酒，她是下了藥的。
於是二人喝完酒，江老爺子就跟著她進了屋子。
女人本來以為這就是他們的開端，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可誰曾想第二日江老爺子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身邊躺著的是她，怒不可遏的下了床榻。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老爺子就已經摔門而去。
她不明白，為什麽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江老爺子對她的態度還是如此。
處在深閨裏麵被保護的單純無比的嬌小姐，又怎麽會明白呢，縱然她有再出色的容貌，隻要江老爺子一看見她，就會想起這是他被迫娶的女子，而自己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一看見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一樣，自然是不會想要理會她。
江府統共就那麽大，這件事也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府內，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府的夫人勾引江老爺子進自己的房裏，第二天被嫌棄的摔門走了。
自此之後，江府的下人對著她更加的隨意，明麵可見的敷衍。
而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那個一直被江老爺子捧在手掌心裏愛護的女子又怎麽了能不知道。
那妾室本來想著，隻要江母就這麽一直安安靜靜的待著，那她自然不會過去為難她，可是江母卻是個不安分的。
想這些的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是妾室，江母才是江府的主母，江老爺子的正妻。
妾室深知江老爺子喜歡自己什麽，無非就是喜歡她對著他的溫柔可人如菟絲花一樣攀附著他，還有刻意裝出來的不諳世事，單純善良。
她一直也都做的很好，不過江母竟然動了想要跟她搶人的心思，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妾室先是主動上門給江母請安，這可是江母嫁進江府三年頭一次，江母警覺的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她。
妾室自然也是發現了
這一點，可那又怎麽樣，她再謹慎，自己也是有備而來。
她讓自己的侍女在外邊等著江老爺子下朝，自己則是跟江母挑釁。
“姐姐可能不知道吧，妹妹肚子裏懷的可是江府的嫡長子呢，別這麽驚訝嘛，你死了我可不就是江府的夫人了。”
妾室這樣說著，眼裏閃爍的得意和嘴角勾起嬌俏的笑意，都讓江母感覺到了害怕和憤怒。
江母沒忍住情緒，狠狠的打了妾室一個巴掌，那妾室竟也不躲開，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就當江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帶著狠厲的巴掌就扇在自己的臉上。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自然是不一樣的，江老爺子進來扇的這一巴掌力道是十成十的重，江母一邊的臉都高高腫起，嘴角還帶著血跡。
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眼前的妾室早就故作柔弱的倒在江老爺子懷裏嚶嚶哭泣，被江老爺子安撫著走出門去。
臨走前，妾室趴在江老爺子的肩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剛才的嬌弱可人半分都不見。
而江母則是愣愣的坐在地上，沒有理會她的挑釁。
剛才江老爺子對待妾室的溫柔深深地紮進她的腦海裏，那是她一直奢求，從來沒有得到過得。
而後不久，江母感覺自己身子不適，請了郎中來瞧才知道，自己懷了孕。
江母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喜極而泣，她有了跟心愛男子的共同血脈，江母把這件事情隱瞞的很好，前幾個月肚子不是特別大，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遮掩過去。
到後來所有人都知道她懷了身孕之後，都已經足足有八個月大了。
那妾室懷的孩子也才九個月而已。
最大的區別就是，就算妾室生下來的是一個男孩兒那也是庶子，隻有正妻生下來的孩子才是嫡子。
妾室當然不會甘心了，自那開始就想方設法的要江母滑胎，不過江母也是小心謹慎，直到有一次避無可避，孩子早產了。
江府沒人在意他們母子，就連江老爺子也是，好在江母提前自己花錢找了接生的穩婆還有郎中，獨自把孩子生了下來。
也是他們母子命大，孩子不足月生下來皺皺巴巴的瘦小，哭聲也細的不行，江母一度懷疑他活不下來，不過好在活下來了。
因為早產的原因，江母生下來的這個孩子越了妾室的孩子成了長子，江老爺子也就期間去過一回，隻隨意扔下一句，“叫江目好了。”
之後，好在有了一個孩子，給江母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安慰，可妾室心裏頭憋了氣，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母子兩個。
於是在江目的幼年時期，一直到會記事，都是江老爺子時不時的過來對他們母子兩個動輒打罵，絲毫沒有一個父親的樣子。
後來江目長成了少年，自然是不服氣的，江母也隻教導他江老爺子是他的父親，不可忤逆他的話。
江目也怨母親對江老爺子的態度這樣懦弱，可畢竟是相依為命多年的母親，他也隻好聽話。
再到後來，妾室三番兩次的過來找茬，江老爺子也對此縱容。
直到有一天，江目外出，隻剩下江母一人在府中，等到回來的時候，麵對的就是即將快要斷氣的母親。
江目隻聽到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要聽江老爺子的話，心中悲憤，立馬去找了江老爺子斷絕父子關係。
江老爺子也不攔他，爽快的答應了，還告誡他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江府沒有關係。
這才是江目跟江府斷絕關係的真正原因，而不是上次查到的什麽摔壞傳家之寶。
江默希也誤解了，她一直以為江目對待長輩孝順，回來之後也會聽江老爺子的話，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