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或是離別,或是後悔
火車終於來了,“嗚”的一聲鳴笛,衝破了無聲的寂寞。
黑色的煙霧向上升入藍天之際,孟夏溪咬住了櫻唇,她有些難過。
楚瀟瀟又何嚐不難過呢……
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著火車離這裏越近,內心就越是惶恐……
在這一刻,她多麽希望那輛火車永遠不要過來。
可惜火車已經停了下來,就在她們的麵前……
蔚藍的天空下,飄過的雲彩遮住了溫暖的陽光。
吹過的冷風還在耳邊回蕩,不知道為什麽,楚瀟瀟忽然有些後悔了。
或者今天就不應該來……
“夏溪,我和你坦白,其實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請來冒充的,對不起,我騙了你;我知道,你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時,楚瀟瀟又說了一句,在這一刻,她多麽希望她是騙自己的……
“瀟瀟,我也多麽希望是騙你的。”孟夏溪卻是無奈撇嘴,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了火車……
離別是否就是這樣,隻言片語裏落下的是撕心裂肺的決絕。
楚瀟瀟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一旁的葉風語始終麵無表情。
從她們相見到離別,他始終都是個沉默的看客。
是故意做出的波瀾不驚嗎?
當然不是。
千百年來,他已看慣了離別。
不論有多少,也不論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而直覺告訴自己,這樣的離別或者未必就是結束。
按照流程,火車在這裏需要停半個小時,還有二十分鍾,才會繼續前行。
這時候,孟夏溪坐在了火車內……
楚瀟瀟站在站台上,緊咬著嘴唇,雙手交叉橫在胸前,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過了大概兩分鍾後,忽聽她說道,“走吧。”
“怎麽,你不等了?”葉風語笑問。
“還等什麽?”
“可以等的當然有很多,等到中午的時候就去吃午飯,等到晚上的時候便該去吃晚飯了;至於現在,要等的,就是這事情起變化了。”
“事情起變化?”楚瀟瀟一愣,看著葉風語,不解,“這事還會起變化?”
“嗯哼。”葉風語很肯定點頭。
“會起什麽變化?”
“我想,你那閨蜜不會就這麽走了的。”
“不可能,你沒看到嗎,她已經坐上了火車。
”楚瀟瀟搖頭。
“那又怎麽樣,誰規定坐上了火車,就不能從火車內出來。”
“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定,可是我了解夏溪,在這個世上,連我都留不住她,那麽還會有誰能留住她呢。”楚瀟瀟苦笑,那一笑卻是惆悵、絕望。
“當然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時此刻,她也在等。”
“等什麽?”
“等人。”
“誰?”
“她的意中人。”
“意中人,你說老鄧?”楚瀟瀟又是一愣,“可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分手就不能再等了嗎?”一聲反問,葉風語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等了也沒用,老鄧是不會來的。”楚瀟瀟歎氣。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來?”
楚瀟瀟動了動櫻唇,欲言又止。
作為朋友,她當然了解他們。
她知道,他們兩人的性子多是決絕,若是分手了,又怎麽會輕易回頭呢……
可是沒想到,後來老鄧還是出現了……
那時的冷風還在吹,清冷的站台上,一個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
“老鄧?”
楚瀟瀟一愣,走過來的男子正是老鄧,鄧山南。
黑色的風衣穿在身上,走過來的鄧山南,臉色有些憔悴,頭發有些蓬亂,菱角分明的臉上,神情落寞。
“夏溪呢?”看到了楚瀟瀟,他問。
楚瀟瀟伸手指了指火車,動了動嘴唇,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瀟瀟,他是你男朋友?”看到了葉風語,他又問了一句。
楚瀟瀟正待解釋,鄧山南卻已走進了火車內。
“你說,接下來他們會怎麽樣?”接著,她看向了葉風語。
“不知道,如果你實在好奇的話,何不進去看看呢?”
“不了,他們之間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楚瀟瀟歎了口氣,不過說實話,她其實挺想進去看看的。
隻是感情的事,她這個外人,又怎麽好意思參合進去呢……
約莫十分鍾左右,孟夏溪和鄧山南一同走出了火車。
也不知道這十分鍾的時間,兩人到底談了什麽……
但葉風語發現,走出來的兩人神情都是惆悵,好像他們談過什麽。
不過最後,應該是沒談攏吧……
“夏溪怎麽樣,你是不是不走了?”
見他們二人走出,楚瀟瀟急忙迎了過去。
她雖然不清楚,這十分鍾兩人到底談了什麽,不過現在,孟夏溪出來了。
或者,事情還有轉機……
“瀟瀟,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孟夏溪忽然說道,看著楚瀟瀟鄭重其事。
“什麽問題?”楚瀟瀟一愣。
“你覺得分手需要理由嗎?”
“這個?”
楚瀟瀟又是一愣,她從沒談過戀愛,又怎麽知道分手需不需要理由呢……
“需不需要理由,那就看心情咯。”這時葉風語走了過來,他看著牆上掛在牆上的掛鍾,聳了聳肩,“既然你舍不得,又何必離開呢;感情這種事,雖然很難說清楚,但我知道,離開了,你一定會後悔的;與其後悔,不如現在好好把握,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麽,但我知道,後悔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走過來的葉風語歎了口氣。
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觸動他們?
其實能不能都無所謂啦!
感情這種事,畢竟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葉風語清楚,那種後悔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自己活了那麽久,痛苦起來也不過幾十年的事情。
隻是那個女孩呢?
葉風語雖然和她不熟,但終究是不希望,她痛苦一輩子……
“其實我也不想離開,不過你們應該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孟夏溪一咬貝齒,流下了無奈的淚水。
她說的沒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妹妹,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麽還不走嗎?”
這時,清冷的站台上又來了一個年輕男子。
那人約莫20歲左右,褐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冷峻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他來到孟夏溪的麵前後,沒看其他人一眼,拉著她便往火車內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