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明擺著威脅
這男人一張臉下寬上窄,腦殼隻有一個雞蛋那麽大小,且如同臉麵一樣皺皺巴巴布滿了疙瘩。
他皮膚黝黑,幾乎看不清楚他臉上那兩隻黑黑的小眼睛,偏偏這雙眼睛還帶著明顯的敵意,讓人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反而冷意橫生隻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衝過來跟你幹一架。
鼻梁塌陷,嘴唇厚厚得似肥腸一樣。
他不僅臉上五官緊蹙醜陋之極,身子也又矬又矮,身形刻板僵硬全然沒有絲毫“瀟灑”的影子,簡直哪兒哪兒都是“英俊”一詞的反麵。
葉芸兒實在看不過去,隻好迅速將目光收了回來,吞咽一口唾沫。
“姐姐,你等等我!”
身後,傳來田玲玲的喊聲。
葉芸兒訝異地回頭,看到田玲玲緊趕慢趕地追趕上來,停住腳步,微微蹙眉,“你怎麽過來了?”
田玲玲來到她跟前,喘了幾口氣才認真地道:“這件事本是因我而起的,我理應和你一起去同他們對簿公堂,不能讓你一個人麵對。”
葉芸兒正要說什麽,又聽趕上來的阿福堅定地道:“你們兩個女孩兒家去公堂我畢竟不放心,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三個大男人竟都跟了出來。
葉芸兒胸中一暖,隻覺患難見真情,她沒白交這些朋友。
衙役先就不耐煩了,擺手道:“你們一群人去了也隻能站在衙門外麵觀看而已,不得進去為她爭辯,又有什麽用處?”
“在外麵守著怎麽了,難道官爺你還怕縣太爺斷案有人旁觀不成?”冷侍衛淡淡地反問。
“懶得跟你們狡辯。”衙役冷哼一聲,催促葉芸兒快走。
拐過一連串曲曲折折的胡同,眾人到底來到了府衙。
葉芸兒同田玲玲一起進去了公堂裏麵,冷侍衛和阿福阿貴則在堂外圍觀觀看,阿福的麵上更是透著焦慮,恨不得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守護在她們身邊。
桑氏見到葉芸兒,當即伸出雞爪似的手指,怒不可遏地指著她道:“就是她!她就是私藏我三個外甥,讓他們不回去我家的賤人。我們原本過得好好的,她卻橫插一腳過來哄騙我外甥們過去,逼迫他們為她做工掙錢。大人,您可得替我們平民百姓做主啊!”
葉芸兒還未說話,田玲玲先就鼓足了勇氣說道:“舅母,您怎麽睜著眼說瞎話呢?是我自己願意帶著弟妹過來葉姑娘這邊的,哪裏是她利誘脅迫我們過來的?”
“哼,你不就是不想給家裏補貼家用,想要一個人獨吞那五百文錢工錢嗎?”桑氏嗤之以鼻,“為了那些銀錢,你不惜背叛你表哥,去同她家裏那些男人鬼混,你究竟還有沒有做人的底線?”
田玲玲又羞又惱,滿臉漲紅,“舅母,您
怎麽能這麽說?您這是不想讓玲兒繼續苟活在這世上啊?”
她委實忍不住,當場落下淚來。
這正是桑氏想要的效果,當即趁熱打鐵地道:“你既行的端做得正,那麽倒是說說,我們怎麽苛待你了,叫你不顧一切非得帶著兩個小的去人家家裏過活?你倒是說說呀?”
田玲玲本不是個愛說人長短的,此時想起這兩年正是舅舅一家收留了他們,給他們一口飯吃,才讓他們好歹堅持了過來,也不至於姐弟離散殘殤永隔,愈發不知該如何指責對方了。
葉芸兒卻絲毫不懼怕對方,冷笑一聲,“你往日如何苛待他們的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若真的讓他們吃飽穿暖過得像個人樣,他們還可能一心想著離開你家?你讓他們活得不似個人樣,還要逼迫你外甥女嫁給她不喜歡的男人,她又有什麽理由繼續待在你那兒受你的擺布?”
“你個賤人,信口雌黃!”桑氏疾言厲色,氣急敗壞地道,“這些話都是你們瞎編出來在外人麵前編排我的,又有誰肯信你的?”
葉芸兒見對桑氏說話簡直連對牛彈琴還不如,索性衝著上麵端坐著的張大人說道:“大人,您總不能隻聽桑氏一個人的說辭,還得讓我們分辨分辨是不是?”
張大人抹了抹山羊胡子,頷首懶懶地道:“你盡管說來,桑氏不得插嘴。”
葉芸兒便將自己所知的田玲玲姐弟在桑氏家所受的虐待簡略說過一遍,又指出黃又強實在不是田玲玲的心上人,她也絕對不可能答應過嫁給他。若是答應過,也實屬被逼無奈。
“他生得那麽醜,脾氣又是個鄰裏皆知十分暴戾的,玲玲既然知他的性子,還以死相逼僥幸從他手裏脫離出來過,又怎麽可能答應嫁給他呢?”
葉芸兒直言不諱的貶低,讓身為人母的桑氏幾乎被氣瘋了,也顧不得縣太爺的吩咐,當即便發起飆來,“你個賤人,再胡說八道一句,看老娘不撕爛了你的嘴!”
她要衝上來的當兒,兩名衙役上前,好歹將她擋住。
桑氏見硬來不行,索性也不多廢話了,拿出了同兒子閨女商量出的殺手鐧。
“田玲玲,你大了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們也攔不住你。隻是你那弟妹卻是你爹娘臨死前托付給你舅舅的,你卻是無論如何也帶不走他們,隻能把他們留下!”
田玲玲聽了,腦海中轟然炸響,腳下虛軟踉蹌了一下。
她萬萬想不到,桑氏會拿弟妹來脅迫自己。
若是沒有了田野和田甜,她的生命又有什麽意義?
葉芸兒緊鎖眉頭,據理力爭道:“你這是明擺著威脅!玲玲乃是他們兩個的親姐姐,如何出去你的家門就不能帶走他們了?你們又有什麽資格強行留下他們?”
“大人,還請您秉公決斷,絕對不能硬生生拆散了他們親姐弟呀!”葉芸兒轉身看向張大人,誠懇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