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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受懲罰

  不僅葉芸兒覺得歐陽曉可笑,就連其餘人也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這樣優雅的曲調,精致的歌詞,哪裏有“粗鄙”之處,上不得大雅之堂了?


  就連歐陽鹹都忍不住想勸說她兩句,讓她不要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皇後娘娘素來寵愛歐陽曉,也心知肚明她因何如此氣憤,為了不讓她丟醜,隻好違心地問了一句,“你倒是說說,這詞曲如何登不了大雅之堂了?”


  歐陽曉冷哼一聲,娓娓道來,“這歌詞裏,字字句句都是男情女愛。這等淫詞豔曲,也配登上這天啟國最高殿堂,在九五之尊的麵前吟唱嗎?將見不得人的心思如此公然唱出來,這等人同青樓女子又有什麽區別?要我說,她心眼兒裏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巴結上這裏的某一位王子公卿呢,這樣齷齪的心思,竟然不避諱皇上皇後二位至尊,可想而知她有多麽膽大妄為了!”


  陳皇後一聽這話,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頓時也起了慍怒。


  她不僅要替歐陽曉贏得臉麵,更想借機給慕弈寒點厲害瞧瞧,是以順著歐陽曉的話頭,向葉芸兒斥道:“好啊,若不是歐陽郡主解釋給本宮聽,本宮還真就沒有回過味兒來,被你使障眼法蒙混過關了呢!你這粗鄙之人,是誰放你進來的?來人啊,給我把她打三十大板,給本宮扔出宮外去!”


  葉芸兒聽了,不由生出了驚懼。


  慕弈寒見勢,正要起身反駁,卻見葉芸兒毅然走到前麵,朝台上跪拜道:“皇上,娘娘,還望你們聽小女為自己辯解兩句。”


  “你有什麽資格在本宮麵前辯解?”陳皇後疾言厲色地道,“你膽敢頂嘴,我就讓人再加三十大板!”


  慕弈寒終於忍無可忍,起身說道:“母後,您身為禮儀天下的一國之母,本是所有老百姓們仰慕敬重的,也本應對老百姓們一視同仁,卻如何連一個小姑娘的辯解之語也聽不進去?如此又如何為天下蒼生作主呢?”


  陳皇後被慕弈寒的一番說辭,說得啞口無言。


  皇上本十分欣賞葉芸兒的歌聲,對歐陽鹹的無中生有覺得十分厭煩,是以也出口勸解道:“今日是大好的日子,皇後又何必動怒,打擾了大家夥的雅興?”


  陳皇後見皇上有所不豫,隻好緩和了語氣,恭敬道了聲“是”。


  她又竭力保持著心平氣和,對葉芸兒問道:“那麽你倒是替自己辯解辯解,若是辯解得不清不楚,不能替自己開脫,本宮依舊不能饒你。”


  葉芸兒又拘了一禮,才鄭重其事地道:“歐陽郡主說我這詞曲屬於‘淫詞豔曲’,上不得大雅之堂。那小女子倒是要問一問郡主,那為所有文人所追捧的諸如《詩經》之類,《關雎》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漢

  廣》中的‘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曹植的《洛神賦》等,難道也是凳不得大雅之堂的嗎?若是如此,因何許多人在科場中,還會涉及到此類詞句呢?難不成,那些人都得被打一頓板子,再收回了官職才行麽?”


  歐陽曉想不到葉芸兒會如此反駁,當場愣住。


  眾人隻道葉芸兒說得極有道理,忍不住便有人為她叫起好來。


  “這姑娘說得有道理,這等詞曲比比皆是,宮廷中也不乏詩詞中觸及兒女之情的,根本沒有必要對此雞蛋裏挑骨頭,斤斤計較。”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如何就在詞賦中表達不得了?若是其中無個情意,我還覺那詞曲寡淡乏味,不屑於聽呢。”


  就連歐陽鹹都忍不住鼓掌,對葉芸兒豎起了大拇指,“葉姑娘好樣的,我支持你!”


  歐陽曉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氣得胸口起伏。


  皇後娘娘見葉芸兒又占了上風,自己的臉麵算是在這裏丟盡了,不甘心地道:“你這刁民,純屬狡辯!我耳朵沒聾,聽得可是清清楚楚,你分明就是在訴說思念之意,不知在暗地裏借機勾引什麽王孫貴族呢?哼,即使不打你的板子,也得叫你在宮中祠堂裏跪拜上一夜,罰你抄寫一百遍《女訓》才行。”


  慕弈寒知道陳皇後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若是他強行辯解,恐怕陳皇後會徹底地記恨上葉芸兒,是以並沒有繼續說什麽。


  葉芸兒又何嚐體會不到這一點?

  她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接受下這個懲罰,默默地叫人領到皇宮深處的祠堂裏去了。


  歐陽曉這才算舒了口氣,想到夜裏天寒地凍,在那祠堂裏跪上一晚,不被凍死,那罰寫的任務也勢必是無法完成的。


  到時候,自己在旁邊攛掇兩句,皇後娘娘可不就能繼續給葉芸兒點厲害嚐嚐了?


  彼時,更沒有人在旁邊圍觀,她們還不是想怎樣拿捏她,就怎樣拿捏她……


  陰冷的笑意在她的唇邊越泛越濃,迫不及待就要等明日看好戲呢。


  接下來的宴席,慕弈寒隻覺索然無味,又心煩意亂得很。


  夜深散席後,他又免不了去皇上皇後那裏替葉芸兒求了情,可愣是被一口回絕了。


  慕弈寒雖然擔憂葉芸兒的安危,卻也無可奈何。


  歐陽曉見他徘徊不定,魂不守舍的樣子,隻覺從來沒有什麽人能叫他如此不能自製,顯露過這等彷徨無措的表情。


  對他如此在乎葉芸兒,她也更加惱火了,隻巴不得葉芸兒今晚就死在那祠堂裏才好。


  卻說葉芸兒被人帶到了皇宮祠堂,在這滿布牌位的偌大廳堂裏跪拜了下來。在那兩盞燈籠的忽明忽暗中,隻覺陰氣森森,格外可怖。


  她的桌案前,放置了一本《女訓》,還有一遝厚厚的徽州宣紙,以及名貴的筆墨硯台等。


  祠堂裏沒有點燃任何的爐火,在深夜逐漸泛起的冷冽裏,葉芸兒瑟縮著身子,執起了毛筆。


  可剛一落筆,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竟是一個字也寫不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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