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棋差一步
柳絮兒看如玉那著急樣，忍不住笑了，“你急啥呀，慘遭滅門的又不是咱們家，你不是很想劉家倒黴嗎？現在劉家真倒黴了，咱應該笑。”
“話雖這麽說。”如玉搖頭，“可這事情跟我們想的不一樣，滅門呀，那可是大案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小舅舅，唉！”
這麽一說，柳絮兒也不笑了，“說的也是。盧大人估計會很頭痛的吧。”
如玉默默地點了個頭，再次歎了一口氣。
她真不同情劉家被人滅門，不管是不是被那叫許良的人滅的，總歸是遭某些人恨才會如此。
若真是許良滅的那還好些，找到許良便能破案了。可若不是許良，明麵上讓許良背了這個黑鍋，真正的凶手卻藏了起來。
這就難了。抓許良就放走了真正的凶手，但是不抓許良就沒法堵住見過他行凶之人的嘴。
遲遲不破案也不行，不符合一個好官的作風，沒法給老百姓交代，也沒法跟上司交代。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小舅舅。
“別急，還有下文呢！”柳絮兒安慰道，“這裏麵還有內情，我娘就沒你這麽悲觀。”
如玉焦急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說說看。”
柳絮兒道：“我娘說她有一半也是猜的，這事兒別跟盧大人講啊。”
如玉點頭，“我心裏有數，有些事情我都沒跟我爹娘說，就咱倆知道。”
柳絮兒接著往下說：“知道我娘為啥對我那個爹忍到現在嗎？一是因為我娘知道我爹和紅月沒有好下場的，他們勾結劉耀祖的娘和知府夫人，這事情見不得光。一旦見了光，那兩個老女人一定會把我爹和紅月推出來受死。”
如玉很配合道：“她們要保住自己的名聲，特別是知府夫人，若是要讓人知道她以卑鄙的手段，圖謀別人財產的話，知府就沒臉見人了。”
柳絮兒哼道：“你想想於青媛那個樣子，就知道知府夫人是個啥貨色了。上次我暈倒的時候，我娘不是把他們送到縣衙了嗎？他們兩個被盧大人一聲嗬斥就全招了。”
“簽字畫押了？”如玉眼睛一亮。
“畫押了！”柳絮兒笑道：“而且盧大人還招呼小柳氏去了縣衙。”
“小柳氏？”
柳絮兒解釋道：“就是劉耀祖的娘，我不是說過跟我們家有親戚關係嗎？他們那一係從我曾祖母那一代就打我們家的主意了。她們當然姓柳了，叫啥我才懶得打聽呢，知府夫人咱就叫大柳氏，劉耀祖的娘就叫小柳氏好了。”
如玉明白柳絮兒的心思，這也是個恩怨分明的姑娘。
“還有嗎？”如玉再問。
“有！”柳絮兒不緊不慢道，“這裏麵的故事多了。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如玉翻了個白眼，“趕緊的吧。”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柳家將放在劉家和知府後院的探子告知盧宗書後，柳三娘和盧宗書便開始動手了。
一方麵，盧宗書通過官家手段查找許良一家滅門的原因。不是不想直接查許氏良妾的死因，實在是許家一門被人全滅了。
劉家又沒有人報官，隻對外說那良妾得了重病暴斃而亡。哪怕是官府中人，在沒人報官，沒人發現屍體有異的情況下，也是無法插手的。這就是民不舉，官不究。
另一方麵，柳三娘暗中整頓家中產業，凡是有異心，被鄭唯亦收買的人全被清理出去了。
還有一方麵是如玉不知道的，那就是方家兄弟的行動，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去做了些什麽，他們此次行動帶來的結果卻能威脅到劉家和於知府。
審鄭唯亦和紅月隻是個引子，許良也找到了，小柳氏也被逼的將鄭唯亦和紅月推了出來。
這事情讓劉耀祖和他父親感到了危機，短短幾天內全力拋售自家產業準備跑路。如玉和柳絮兒的新繡坊就來自他們家，王詩琳在暗中用最小的代價買下了縣城最大的繡坊。
事情走到這一步，基本上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卻在最後一刻被人鑽了空子。
許良被衙門裏的人暗中藏在某處民宅裏，就等著上堂過審了。卻不知道他昨天一早為何突然避開衙役跑了出來，瞅準了小柳氏出來辦事的時候拿刀砍向她。
小柳氏因此受了輕傷，胳膊上被砍了一刀，許良見殺人未成，丟下菜刀跑了。這就是很多人看到許良殺人的證據。
許良用菜刀砍小柳氏可以說是為了報他們許家滅門之仇，可當晚劉家就被滅門了。
劉家的人，無論是劉家家主還是小柳氏，以及家主的小妾通房之類的，無一幸免，全部遇難，這是一樁大案子。
有趣的是，劉家的下人卻沒一個死的，這也是怪事。那就是滅門者怎麽會知道哪個是下人，哪個是主子？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劉家滅門案的內情。”柳絮兒一口氣說完，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碗熱茶，“哎呀，真是渴死我了。”
如玉沉默片刻問道：“劉家的主子都死了？那劉耀祖和洛如梅呢？”
柳絮兒一愣，“是啊，劉家早就說洛如梅死了，但是我們都覺得不大可能。對了，聽說那些主子裏麵沒有劉耀祖。”
“難道？”兩人同時互看一眼，均覺得全身冷颼颼的。
如玉搖頭，“不可能是劉耀祖做的，他怎麽說也是個秀才。怕是這裏麵還有我們都不知道的內情！”
“嗯。”柳絮兒點頭，“反正劉家已經完了，我們柳家的危機也解除了，也不會有人時刻盯著你們洛家了。”
如玉的心裏也稍稍鬆了一口氣，“是啊，終於雨過天晴了。”
就不知小舅舅如何度這個難關了。
縣衙後宅，盧宗書的書房內，方二爺也在。
盧宗書歎道：“棋差一步，於知府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奸猾。”
方二爺道：“既成事實，隻有順著走
了。”
“也隻能如此了。”盧宗書皺眉，“劉家，或許劉耀祖是個異數。就不知能否讓京城的劉家也脫層皮。”
劉家滅門慘案的事實是什麽？
如玉不知道，但幾天後的公告裏說明，她小舅舅因此走出了困境。
公告上麵說，劉家在大雲山深處私自挖掘鐵礦，因與合夥人分贓不均，被滅門。
簽發這則公告的是臨州府的知府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