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著吧
如玉的怪力氣在這一刻顯露無遺,看似就那麽一甩,苗條的夏荷就像飛了起來似的,就這麽被甩到車廂的那頭去了。
隻聽“咚!”的一聲,夏荷的腦袋碰到硬邦邦的車廂上,疼得她哭不出來,叫不出來。
那是疼到極致的感覺,就像小孩子怕打針一樣,一針下去,張著嘴醞釀醞釀,然後才哇哇地哭出聲來。
夏荷也是如此,嚇得如玉趕緊過去看情況,她怕把這丫鬟給摔死了。
同時使勁打了下自己的手,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剛才太激動了,“咋這麽沉不住氣呢!”
搖搖摔得七葷八素的夏荷,擔憂道:“那個,夏荷姐姐,你沒事吧?”
別看夏荷被如玉這麽甩過來,其實傷得並不重,也就額頭上起了個大包,眼冒金星罷了。放下額頭的劉海兒,這包就看不到了,主要是她被嚇壞了。
如玉有心想搖醒夏荷,也就沒有控製手上的力氣,夏荷被如玉這麽一晃,晃得頭都暈了。
“哇!”也正因為頭暈,夏荷才從驚嚇狀態中醒來哇哇大哭。
這一哭,如玉也就放心了。
幸好這馬車的隔音效果不錯,加之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夏荷的哭聲才沒有傳到車夫馬大娘子那裏。
要是被馬大娘子知道如玉欺負了夏荷,那可就不得了,馬大娘不但是王詩琳的車夫,也是個會點功夫的婦人,還擔著保護王詩琳的任務。
如玉大咧咧地拍拍夏荷,語重心長道:“你沒事吧?不疼吧?你說,你沒事嚇唬我幹啥呀,我這人膽小,不經嚇的。”
“嗚嗚!”夏荷這丫頭跟如玉差不多大,被如玉拍得肩膀生疼,含著淚看向如玉,並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大一個包。
然後哭聲又大了,“哇,你,你欺負人。”
如玉感覺自己很無辜,不由地又打了幾下手。看夏荷還是一味地哭,心裏漸漸煩躁起來,哼道:“啥叫我欺負人?是你欺負我好不好,欺負我年幼無知,誘騙我做那誰誰的小妾,要臉不?你還真當我們鄉下姑娘是好騙的,我們鄉下姑娘也是要臉的,寧嫁窮人婦,不做富人妾,死都不給人做小,甭管那人是誰!”
剛才夏荷有多厲害,現在她就有多慫。雖然怕了這胖丫頭的蠻力,心眼兒卻沒停止轉。
聽如玉那麽說,她也就沒那麽氣了。她的命是大小姐救的,現在舍命套出胖丫頭真麵目來也不算虧。回去定要讓大小姐打消讓胖丫頭做姑爺小妾的念頭,胖丫頭力氣大,以後若是跟主母不合,動起手來還是大小姐吃虧。
“那好吧,我回去跟我們大小姐說說,就說你不願意。”夏荷抽泣著說,“我們大小姐也不容易。跟姑爺成親都兩年了還沒懷上,在京城好多人都說我家姑娘的壞話,說什麽的都有可難聽了。”
如玉知道這個社會對女子的苛刻,再次拍了拍夏荷的
肩,安慰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好丫鬟。”
夏荷怕了她,趕緊拍掉如玉的手,努力挪動著身子離她遠遠的,“我生是我家小姐的人,死是我家小姐的鬼。什麽叫沒想到呀,我當然是個好丫鬟。那些壞話我家小姐雖然看上去不在意,但私底下還是偷偷抹淚。
最讓人生氣的是,我家大小姐的庶妹。二小姐平時還算乖巧懂事,可大小姐嫁給姑爺一年有餘未有身孕後,她竟然想爬姑爺的床,被大小姐的奶娘發現這才沒有得逞。”
如玉被這勁爆的內宅八卦給轟得外酥裏嫩,好奇心大起,“然後呢?”
夏荷翻了個白眼,哼道:“我家夫人可不是吃素的,隔天就給二小姐定了門親,遠離京城,這輩子恐怕再也回不了京城了。聽說,大小姐和姑爺離京後,二小姐就出嫁了。二小姐的姨娘也被打發到了莊子上,這輩子也別想回府了。”
“厲害!那你家老爺沒說啥?”如玉接著問,這可是現成的宅鬥經驗,就算是學不到精髓,多聽聽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夏荷再次哼道:“我家老爺心裏隻有我家夫人一個,那妾是原來的上司送的,要不然我們老爺才不會納妾呢,我家夫人可是有兩子一女傍身的。可是我家大小姐還沒有兒女傍身,夫人急得不行,便勸了幾句我家大小姐在這邊為姑爺找個妾,做個擺設好堵住悠悠眾口。”
如玉心下一堵,她原來被當成了擺設之一啊。這算不算是躺著也中槍?
“哼,不管怎樣。我死也不會做妾!若是你家大小姐真有這個壞心思,那我就,就……。”如玉想了想,不知道說什麽狠話好,“你回去一定要跟你家大小姐說,說我不願意。我師父可是句月縣有名的神醫,他認識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他是不會讓我給人做妾的,不然,我們就,就魚死網破!”
夏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就你這個怪力氣,哪怕再有生子相,我們也不敢讓你去禍害我家姑爺。”
就在這時,趕車的馬大娘子道:“夏荷,仁濟醫館到了。”
未等夏荷開口,如玉跳下馬車,衝著粗壯的馬大娘子拱拱手,“多謝這位大娘子!”
然後她就像個兔子似的跑進醫館,可不敢再去縣衙了。富貴人家的腦回路還真跟他們窮人不一樣,如花似玉的年紀竟然懷疑自己不能生,要給丈夫納妾,這簡直是嫌日子過得太順了,想給自己找點堵呢。
馬大娘子看著如玉這個瘋樣,嘖嘖搖頭,“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連怎麽行禮都不會,當自個兒是大男人呢,還拱拱手,嗬嗬。”
夏荷打開前麵車窗,聽到這話,覺得額頭更疼了,“大娘子,咱們趕緊回吧。”
至於回去要不要跟大小姐提胖丫頭說的那些話,看她心情了。反正納妾的事他們家大小姐又沒有
明說,這事情還有得商量呢,就讓胖丫頭等著吧,急死她!
但是如果回去不說的話,她這罪算是白受了。不過那又怎樣,丫鬟告起狀來,可不比枕頭風差,這罪她記下了。
再說王詩琳,看著如玉出了門後立即將房門反鎖起來,急急地來到屏風內。
屏風內有一地碎瓷,縣令盧宗書正彎著身,一手抱頭,一手拍著頭,痛苦的樣子讓王詩琳眼中的淚花兒直打轉。
“宗書,你怎麽了?”王詩琳心痛地從背後抱緊盧宗書,“不要打自個兒,不要!”
她愛極了這個人,她不想這個人受到半點傷害。
(本章完)